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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痕(39)

作者:微风几许 时间:2023-01-21 11:12 标签:情有独钟 血族

  他躺在家里放空。
  只是躺着,什么也不做。
  第三个星期,天气时好时坏,他观看了很多和吸血鬼有关的影视作品。
  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买了一些幻想小说。
  最后一个星期,雾桐终于迎来了属于春日的灿烂阳光。
  宁秋砚背着吉他去了雾桐森林公园。
  积雪消融,树枝发了新芽,弥漫雾气的森林草地间,有不少来踏青的人,到处充满了欢声笑语。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弹了一些自己写过的曲子,顺便拿出笔记本,将新迸发的灵感记下。
  铅笔在纸张上唰唰作响。
  拨动琴弦时,他忽然想起了关珩对他说的那句话。
  ——“乐器要被弹奏,才会有价值。”
  现在他手中这把吉他不是关珩送的那一把,一来是太贵重了,他有点舍不得用,二来是他心中始终有些说不清明的感觉,已经把它收进盒子里,束之高阁了。
  不知道关珩为什么会送他吉他。
  是因为他是学音乐的,所以送了合心意的礼物吗?那这种礼物是只给他送过,还是给别人也送过?毕竟关珩的一生可比他要长很多很多,肯定遇到过很多不同的人,有过很多不同的经历。
  那成为一个“永远”的存在,是什么感觉呢?
  关珩是怎么成为……的?
  胡思乱想中,铅笔落下的线条变了模样。
  宁秋砚咬着笔头,微微怔忡。
  他写下的早已经不是音符,而是很多很多个“关珩”,“关珩”。
  *
  当月的最后一个周五,宁秋砚穿了一件奶白色连帽卫衣,拎着夹克和帆布包下了楼。
  老旧的小区里一切正常,梧桐树下也没有格格不入的豪车。
  但在他走出大门转过街角时,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旁边站了一名司机,见到他,司机便对他点了点头。
  “宁先生,请您上车。”司机拉开车门,恭敬道。
  四下无人。
  宁秋砚却仍有一种类似于被“包养”的感觉,觉得这样的待遇有点过了。不过,为免对方久等,他还是说了“谢谢”,随后就利落地坐上了车。
  一路无话。
  车子驶过雾桐市的街道,来到郊外,沿着海岸线,将宁秋砚送至码头。
  随后和往常一样,他在码头上了平叔的船,又是一路无话地来到了渡岛。
  四个小时的海上航程仿佛比以往短了一些,平静无波的灰蓝色海面让世界都变得安静。
  下船时,宁秋砚被渡岛的阳光刺了眼睛,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
  海鸥盘旋在天空中,发出高亢悠远的叫声。
  康伯站在车旁边,笑呵呵地对他招了手:“小宁!”
  渡岛上仍然有一些积雪,这里的春天要比别处晚,但是正如上次康伯所说,随着天气回暖,岛上风景已经和冬日里大不相同了。
  除了墨绿色的冷杉,别的植被也抽了嫩绿色的芽。大片荒草原上,薄薄的积雪正在消融,露出一团一团的湿洼地带。
  翻越必经的山丘时,宁秋砚确信自己还看到了野生的鹿。
  “天气暖和了,岛上热闹了。”康伯说,“先生最近的睡眠时间也比冬日里要短一些,昨天还在画室待了一整天。”
  冷不防地提到关珩,虽然宁秋砚知道他过一会儿就一定会和关珩见面,但心跳还是小小地漏了一拍。
  关珩在画室待一整天,都在干什么?
  画画吗?
  康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告诉宁秋砚:“白婆子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凌医生也问过你什么时候到,大家都很期待你来。”
  宁秋砚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脱口问了一句:“陆千阙这周会来吗?”
  康伯笑了笑:“应该不会,陆先生有别的安排。”
  宁秋砚“哦”了一声。
  康伯又说:“不过下个月陆先生会来,还会带上他家的孩子,算算时间,应该正好是你上岛的时候。”
  其实宁秋砚对陆千阙到底什么时候来并没有很在意,只是好像有毒舌的陆千阙在,他能变得清醒一点而已。接下来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又木木地“哦”了一声。
  康伯善解人意,慈祥地说:“孩子,放松点,现在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抵达大宅以后,宁秋砚先去了自己每次都住的房间,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关珩。
  这已经不让他感觉到奇怪。
  因为春日阳光的存在,隐没在渡岛森林中的大宅相较之前显得更加肃穆,窗帘、窗户都相较之前遮盖得更加严实。
  方才下车时,宁秋砚还注意到三楼的窗户玻璃后都加装了一层护板用以阻挡光线,不知道是本来就有的,还是新装的。
  他在房间等了没多久,凌医生便按惯例来给他检测了血样。
  这次宁秋砚没忍住,问凌医生他们具体是检测什么。
  “人和动物不同,具有高度自主性和不可控风险。你的生活习惯会影响血液中微量元素的成分,某些进食的荤腥或烟酒等刺激物也会影响血液的口感,这是和关先生私人喜好有关。”凌医生不再保留,很直接地告诉宁秋砚,“但我更多的是需要确认你的血液安全性,包含但不仅限于禁忌药物、传染性疾病等不利因素。”
  当然,那些都只是走个程序而已。
  宁秋砚很有作为“血袋”的自觉,严格按照凌医生提供的食谱进食,也没有抽烟喝酒滥用药物的不良习惯,私生活更是洁身自好,不可能有什么传染性疾病。
  但该做的还是要做,不论他是谁,是不是宁秋砚,都不能改变这件事的严谨程度。
  作为一名合格的“血袋”,宁秋砚没有再问别的。
  下午,宁秋砚被在厨房的白婆婆召唤,请他帮忙清理一些不合格的山菌。
  因为地处潮湿,山菌并不都能达到完美的风干程度,那些发霉的、潮湿的都得清理出来,否则会影响保存。宁秋砚没有询问白婆婆照片的事,他喜欢和白婆婆待在一起,这会令他比较安心。
  倒是白婆婆主动说了一些自己的事。
  “我年轻的时候可没你这么有耐心。”
  白婆婆笑着,眼角的皱纹和疤痕堆在一起,看起来很和蔼。
  “那时候总觉得岛上的日子很难熬,整天看来看去,都是这些人,做来做去,都是做重复的事,心里一天比一天想要离开这里。先生对我说,要离开可以,但是他要我先回答一个问题。”
  宁秋砚问:“是什么问题?”
  “他问我的人生目标是什么。”白婆婆说,又对宁秋砚道,“这很不像他会问的话,对吧?”
  的确不像。
  宁秋砚点点头。
  “我那时候哪有什么人生目标,只是想走罢了。恰好我会烘焙,我就告诉先生,我要成为一个国际上都很出名的烘焙大师,要拿很多奖。”白婆婆说,“先生听了,竟然真的叫人给我请了老师,让我正式学习烘焙,还送我出海去外面参加各种培训。把我给累得啊……我懊恼得不得了,无比后悔随口做了这样的回答,但没办法,我知道自己是没有退路的。”
  “后来,还真叫我做成功了。”
  “我把奖杯、奖金都寄回岛上来,想要得到他的认可,让他知道我没有输。”
  “先生只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也只是恭喜了我,说我做得不错,问我要不要回来。我说才不。”
  她陷入了一些回忆里,露出对往日岁月的感慨。
  “1990年我回到岛上,捡回一条命后不愿意再走。先生没说我当初的选择错了,也没问我还要不要离开。”
  “只问我,还有没有别的目标想要完成。”
  “我才恍恍惚惚地记起来,我很小的时候,好像答应过先生一件事呢。”
  宁秋砚随着她的讲述,仿佛也回到了那个遥远的、他还没出生的年代,循着话题问道:“是什么?”
  白婆婆说:“我还没有告诉过你吧,这岛上除了我都是关家的人,倒不是我比较特别,而是我啊,是唯一一个偷渡来渡岛的。我的父母在饥荒中死了,亲戚把我卖给了人贩子。我跑的那天上了来渡岛的船,蹲在一个瓦坛子里面,一揭开盖子就看见了先生。先生把我从坛子里抱出来,问我叫什么,从哪里来。还说,一上了渡岛我就不能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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