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仙君的be美学(201)
俪姬:“父王……”
庆王:“你到了昆仑以后,弄一把昆仑的剑送回来可好?”
俪姬难以拒绝,可也没办法答应,她哪有这个资格去答应,茫然地说:“我、我不知道……”
庆王正要继续出言哄骗,那个女剑修神出鬼没地现了身。
胥菀风直截了当地道:“不能。她是去昆仑看洞府的,并不能得到一把佩剑。就算得到了,也不可能给你送回来。请你不要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
见到她忽然出现,庆王的反应比上回淡定得多了,他自觉是与仙界的“国君”平起平坐过的人了,岂能被一个仙界的小角色看不起,道:“你们仙君对孤都是好言相待,你怎么这样无礼呢?”
胥菀风笑了:“你以为你是国君就多么了不起了吗?”
她不退反进,欺身上前,声音平如古井无波:“凡即是凡,仙即是仙。我见过的国君不止你一个。你即便是凡人的国君,也不过是一介凡人而已,看在俪姬的分上,我给你一句忠告,不要僭越身份,妄想能够得到仙界之物。我见过的上一个这样做的国君是老幽王,他落得什么下场,你也见到了。”
庆王脸色难看,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消失殆尽,却没有退却,不甘心地问:“那凭什么昭太子可以呢?你们为什么就高看他一眼?!”
胥菀风轻嗤一声,就好像在说“我们也没有多高看昭太子”一样,道:“我们要怎么对待昭太子轮不到你来指点。”
说罢,她看向俪姬,说:“俪姬,收拾好了吗?该走了。”
俪姬心怀惴惴,含泪问:“我想要与太子也道个别,可以吗?”
胥菀风点点头。
庆王脸上发烫,见她们要走了,厚着脸皮,连忙问:“究竟你们是为什么对昭太子另眼相看?”
胥菀风给他指了一条路:“你不如去问他本人。”
庆王讶然:“他怎么可能告诉孤?”
胥菀风反问:“怎么不可能。哈哈,他正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庆王心底大抵是个模糊的猜测的,他想:或许与昭太子一心一意对抗妖魔有关。
难道真的要亲口去问吗?换作是他自己,他才不会告诉一个敌国的国君。
昭太子真的会这样做吗?
庆王想着,脑海中却浮现出澹台莲州袖手空空、解剑入城的洒脱潇洒的身影。
【第五十九回】
直到俪姬来向自己辞行,说明前因后果之后,澹台莲州才知道这小姑娘竟然破釜沉舟,真的要去昆仑了。
澹台莲州真为俪姬感到欣喜。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昆仑对他不是个好去处,但对俪姬来说却很不错,他兴致勃勃地说:“昆仑一片灵山秀水,有很多好风光的地方……可惜没有空了,不然正想与你说一说。不过你自己去找也不错。”
也将坏处告诉她:“就是在那儿实在有些寂寞,没有别的凡人,交不到朋友。你自个儿养些小花小草吧。”
澹台莲州赠了她一支竹笛:“这个送给你,到时候可以聊以取乐吧。”
俪姬珍惜地收下:“多谢太子。”
澹台莲州看她眼睛发红,又问:“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心事?”
俪姬惭愧地说:“我思念我的母亲,只可惜事出仓促,没来得及告诉她。我胆小怕事,白白作了二十年的公主,却对国家没有任何的裨益,也没能够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如今更是要抛弃凡间,逃往仙界去了……”
澹台莲州安慰她道:“既已决定,就往前看吧。月尚有阴晴圆缺,世事哪有全都圆满。能被你遇见,这就是你的缘分。”
胥菀风在旁道:“你想去与你母亲见一面,说声告别,你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俪姬眼睛红得像是小兔子一样,惊讶地睁圆了看向她,结结巴巴地问:“可、可以的吗?”
胥菀风颔首:“为什么不可以?”她没发现自己微微笑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暖煦:“仙君允许我离开三天,送你去昆仑,三天时间绰绰有余顺路带你去一趟庆国,不过,至多也只能逗留半天。时间够吗?”
俪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够了,够了。”
澹台莲州敛袖抬手:“事不宜迟,你赶紧带俪姬启程吧。”
他笑说:“我就不远送了。”
他看着俪姬离开,推开门,光照过来,就好像在她的衣裙上插缀上了发亮的羽毛,看上去轻飘飘的,再一眨眼,被胥菀风牵着手,如此翩然飞去了。
-
不多时。
庆王前来,这次没敢再叫个史官在旁边,关上门来单独与他说话,连必须要留在身边的几个护卫也屏退了。
澹台莲州猜想他一定是有要事相问,思及这些天发生的事,还以为是又要问关于仙界修真者的问题。
庆王在他的对面落座,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沉默了良久,才艰涩而郑重地问:“昭太子,你可否告知孤,你我都是国君,为何仙人重你而轻孤?”
这个问题就出乎澹台莲州的意料了。
他纠正说:“我还不是个国君,我只是个太子。”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谁都知道你才是掌控昭国的真正君主。”庆王眉心的川字纹极深重,毫不回避地望进他的眸中,“和妖魔有关吗?这事只有你能做吗?”
这一时刻,不知为何,庆王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十岁,甚至二十岁,又回到了最年少轻狂的时候。
刀是刀,剑是剑,直来直去,少有掩藏。
越是年长,他就越是无法相信别人,他想:能够试探一下昭太子的态度就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至于直接从昭太子的口中得到答案,他并没有这种奢望。所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澹台莲州,想要从他的脸色变化中分析出一些信息来。
只见澹台莲州闻言之后哈哈一笑,道:“并不是只能我做。他们对我更看重,其中有部分原因确实是因为我执着于驱除妖魔,我比你们更配合。还有就是,他们修真者修炼需要灵石,每个国家的土地上都有灵石矿,而我发现这份矿藏的丰沃与贫瘠大致和所在国家的人气是衰是旺有关。”
庆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地就回答了,他若有所思地问:“是指人丁兴旺吗?”
澹台莲州:“差不多吧。”
庆王想到这些年来他连年征战,最先还只是一户抽一男丁来服兵役,随着投入战争的损耗越来越大,甚至连四十岁以上的男人都需要加入军队,已经失去了很多人口……他懊恼起来,又怀疑其真假,故意装成发怒地问:“你不是一心为天下吗?先前怎么不说。”
澹台莲州似笑非笑地说:“舅舅,先前我们从未见过面,要是我直接这样与您说,您会信吗?再说了,我一直呼吁各国不要再打仗了啊,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抵御妖魔不是更好?”
庆王:“你诡计多端,让人怎么相信?”
澹台莲州好不无辜地说:“我何时主动出战过了?我不过是不想被欺负罢了。若是为了天下的万千凡人,您来问我什么,我都会告诉您的。”
此时此刻,庆王忽然想起仙君称昭太子为“剑客”的那句话。
他说不上自己究竟还有没有羡慕昭王有个出色的儿子了,深想一番后,他又觉得澹台莲州其实不算是个作国君的好材料。
倘若澹台莲州说的都是真的。
这么轻易地把重要的秘密说出来,实在太愚蠢了吧。
话音未落,澹台莲州将桌上半展开的丝帛完全打开,对他说:“庆王,我们已经算出了几个可疑的时间,您不如来看看这个,您觉得哪个更像是妖魔出世的日子。”
对这件事,庆王不能说很感兴趣,也不是全不关心。对他而言,仙与魔都很遥远,即便到了他的面前,也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事情吧。
再说了,他还在怀疑真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