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夜诡谈[无限流](79)
木雨打算去洗澡,换衣服时,一张纸条突然轻飘飘从他衣服里掉出来,飘落到地面。
他低头一看,愣住,随后骤然屏住呼吸,弯腰将纸条从地上捡起,翻转。
陆重年那几行熟悉的飘逸潇洒的字跃然纸上。
【前几天我也试过回想那天早上发生的事……
……
……还在生气吗?】
——这竟然是副本中陆重年写给他的那张纸条!
木雨有些吃惊。
这张纸条竟然被带出了副本?
是bug吗?还是说……除了玩家身上的伤痕,“纸”也不受副本结束后时间回溯的影响?
木雨突然深思起来。
他和陆重年在副本里始终很难说上话,也就这次副本有三个小时时间,他们才能聊上几句。
可下次呢?谁又知道,下一次的副本,时间会不会更加紧张?
但如果纸张可以不受副本的影响……
——那么或许他和陆重年就可以找到跨越两个世界,又不急不忙的交流方式了。
*
平安无事的一夜过去,当晨光亮起,另一个城市的倒影在大地上消失。
一大早的,“明天就中一个亿”群里就有99+的消息。
蒋书阅在5:05的时候发了一条消息。
“城市倒影刚才在5点整的时候消失了。”
经巧在6点半回他:“……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蒋书阅秒回:“怎么可能,我定了4点半的闹钟起来的。”
傅小驹在7点半的时候冒泡:“现在早上5点的时候天亮没啊?”
叶随:“已经有一点亮了,但等到天气再冷点,可能就要6点才天亮了,可以到时候再看看倒影消失的时间有没有推迟。”
蒋书阅:“我会每天定闹钟爬起来看的,做个记录[握拳]”
苏明蕴:“不愧是学霸[大拇指]”
余绘:“不愧是学霸[大拇指]”
木雨:“不愧是学霸[大拇指]”
蒋书阅:“@木雨你肯定也提早起了吧,几点起的?”
木雨:“4点55。”
蒋书阅:“…………”
苏明蕴:“@木雨怎么就能预测得这么精准??”
木雨:“昨天那倒影三四个钟头都没消失,再要消失那肯定要在天亮之后了吧,4点55也差不多了,睡眠时间也很宝贵啊。”
蒋书阅:“………………”
傅小驹:“@蒋书阅兄弟,我懂你现在的心情[拍肩]”
今天是周六,整座大学城苏醒得特别缓慢。
早上九点整,大学城中心最大的咖啡馆“奇遇”里。
闫少闻在沙发座上坐下。
他依旧穿着一件白衬衫,打扮优雅得不像是朴实无华的大学生,更像是上班族,吸引了来来往往不少熟男熟女的目光。
他双腿交叠,稀奇地打量着包围自己的这四个人,饶有兴致地问:“你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首先,是一大早就跑到他们莲大宿舍来,把他给狠狠吵醒的傅小驹。
——这家伙当年有段时间和他们玩得不错,后来到了高二忽然就因为一件事情疏远了。
“一件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情,闫少闻如今已经记不太清楚。
他对这种事向来很无所谓,谁要来谁要走都可以,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没必要一个个地去关注。
而就是这样一个和他们断了一年多的傅小驹,今天忽然就跟回到了高一似的,很不客气地跑来给他进行了一个炸裂的叫醒服务,闫少闻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还在梦游。
再是木雨和叶随,这俩人在高中三年里和他就没什么交集——这早在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最重要的是,木雨被傅小驹看不爽可是他们高中全班人都知道的。
可他们三人今天竟然也坐到一起了。
还有就是——
闫少闻看向顶着一对黑眼圈的蒋书阅,这是最让他意外的一个人。
他挑起眉梢:“这不是我们莲大的新校草?你怎么也在这里,怎么会和木雨他们认识的?”
蒋书阅一僵,羞恼道:“我才不是校草,不要这么叫我!”
闫少闻:“?”
木雨、叶随和傅小驹瞟瞟他。
蒋书阅:“……看什么,都别看我!”
蒋书阅又不是傻子,当初苏明蕴在副本里问陆重年是不是莲大的法学系校草,陆重年沉默后,回答的是“我是数学系的”。
陆重年又不是什么爱出风头的人,他会这么回就已经是在告诉他们答案了。
——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就是大家评出来的莲大新校草!
只是当时陆重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到了另一个没有他存在的世界,才会闹出那么一个乌龙罢了。
反正自从想明白这事之后,蒋书阅再听到别人叫他“校草”就……
……就很别扭!
他对陆重年有竞争意识,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从脸来讲,陆重年就是比他……嗯……
从成绩上来讲,陆重年也比他……嗯……
蒋书阅向来只要他该得的东西,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
……所以他现在非常拒绝“校草”这个称号!!
闫少闻搞不懂这四个人,不过还是那句话,都无所谓。
服务员将他们点的咖啡端上来,等对方走了,他好整以暇地问:“所以,你们把我叫出来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了那个叫‘陆重年’的人?”
傅小驹瞪大眼睛:“你知道啊,那你还这么淡定?”
闫少闻:“我有什么好不淡定的?”
傅小驹:“他是你铁哥们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闫少闻喝咖啡:“这件事上次木雨已经和我说过了,然后呢,这次还有别的吗?”
傅小驹拍桌子怒道:“还要别的?这还不够?你是真的不在乎啊?”
闫少闻笑了:“我都不记得,要怎么在乎?要你去在乎一个和空气一样在你的脑海中根本没有存在感的人,你能在乎得起来?”
傅小驹被狠狠噎住。
木雨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认真地问:“上次我们聊的时候,你也确认了你的记忆有断裂的地方,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在他的认知中,闫少闻虽然对钱以外的事都不太感兴趣,但那也只限定于“外物”。
如果真有哪件东西牵扯到了他自身,他不该这么无所谓。
闫少闻放下咖啡杯,道:“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
一个好像对他很重要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除了木雨以外没有人记得对方。
稍微去调查了一下就发现,确实有种种迹象都透露着怪异,而自己的脑海中也确实出现了一部分记忆的残缺。
老实说,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闫少闻还是有那么一丝好奇的。
人都有好奇心,闫少闻也不例外,他又不是什么外星人或者机器人。
可闫少闻从小就明白的一个道理就是,大部分的好奇心都没有价值。
有些东西可能看起来很有意思,可是解开谜题最多只能让他在当下获得一丝“原来如此”的痛快,除此之外并不能带来什么实际的利益。
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如果有,祂除了可以肆意地抹除一个人类的存在之外,还能为人类带来什么?
又或者,如果祂本身并不能为人类带来什么实际利益,那么他们可以把这个消息卖出去吗?
可木雨就连说出“那些事情”都做不到,这个举动都被祂禁止了。
陆重年又很重要吗?
就算曾经很重要,可他现在没了这个叫陆重年的人的记忆,也还是活得好好的,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那么——“陆重年”存在或不存在,回来或回不来,又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