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永生者+番外(4)
作者:鱼团团
时间:2017-08-25 00:51
标签:瓶邪 轻松
我心中眼泪横流,这不是都给坐月子女人吃的吗我的个天神诶!但面上还得努力控制着我有点抽搐的脸。
也许我忍的太辛苦让他看出来了,又或者他纯粹就是在逗我,他欣赏了一会我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到我手上。
其实我已经不报希望了。小花那个混蛋,就知道他没那么大方。
结果纸包里包着块上好的高古玉环。我几乎看了一眼就放不下了。
这让我怎么舍得卖掉!
第8章
趁他在洗澡,我将那玉环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古董店开了这些年,我见的也多,年代能看出个大概,那玉环身上细刻的浅纹分明是括弧云,玉质也并非是汉初常用的岫岩玉和蓝田玉,而是和阗软玉。
但此种玉环并非随葬礼器,而是器形较小的佩玉,是成组玉佩饰中的一部分,眼前这只玉环白如凝脂,不但没有任何墓中带来的沁色,周身还有一层厚厚的包浆,拿在手中的细腻温润之感,绝对不同于刚从地里出来的东西。
我不知不觉的便走了神,连他什么时候洗完出来的都不知道。
他换了套衣服,边擦头发边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我往旁边挪了挪,他便朝我伸出了手。
极有默契的,我把玉环递了过去。他拿在手中摩挲了几下,倒是一脸严肃的表情,我搞不懂是怎么个意思,想了想还是问他:“这不是这次带上来的?”
他望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不是……“顿了顿又说:“朋友的。”
听他这样说我反而有了计较,又问他:“那他是想出手?”
他那个表情,似乎是笑了笑?
我见他面色松动,赶紧抓住机会扯着他袖子说:“你那朋友有没有报底价?卖给我……”他淡淡的看着我,仿佛浑不在意,却张嘴说了个我绝对无法接受的离谱价格。
我当时的脸色绝对像是被雷劈了。张着的嘴半天都没闭上,结果他扔下一句:“先放你那。”施施然回房睡觉了。
看着他紧闭的房门,我也糊涂了,这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我把屋子收拾了一遍,茶几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摆在了厨房的柜子里,又拖了地。把他的衣服全部扔进了洗衣机,便再无事可做,一转脸便又看见那玉环。
CAO!我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揣上它回自己房间了。
临睡前我将那玉穿了根绳子,戴在了脖子上。那晚睡得前所未有的好,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着了,竟一夜未醒。早上睁眼看到天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尚在梦中。
白玉本身就有静心安神的功效,加上这块玉流传近两千年,早已不是凡品。若真是能让我摆脱睡眠障碍,多少钱我都认了。
因此我起床后心情甚好的做了早餐,东西反正是现成的,一人一碗挂面,煎鸡蛋,再炸一盘花生米。张小哥吃的很快,但我得意的问他味道如何的时候,他却甩我三个字:“就那样。”
因为我实在已经看透了他是个心热面冷的人,所以也没计较,当下便起身收拾碗筷,准备去店里。睡衣领口敞着,我一俯身那玉便滑了出来,只见对面那人闪电般的伸手,一把便拽住了。
我和他之间还隔着张桌子,他这样拉着我脖子上的玉,我便仿佛被扯住辔头的马,整个身子都失了平衡,差点砸在他面碗里,胳膊肘在桌上重重一磕,勉强撑住了。
我抬头对上了他的脸,他面色阴晴不定,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眼神中的东西我尚无法分辨,但他手下正施力,我被勒的几乎喘不上来气,下意识上手去推他的胸口,却如同推在铁板上。我实在不知道他突然而至的怒意来自哪里,脑中却浮现起我们初遇的那一天。
他也是这副见了鬼的表情,上来便对我痛下杀手。
我惊恐的浑身一震,张口便喊他,哪知道一个“张”字刚出口,他却突然卸了力气。那一刻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颓然放下了手,整个人向后靠去,缓缓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被气炸了,没想到他原来是个定时炸弹,时不时便要犯病的那种,当下便从脖子上卸下那玉,说什么也要还给他,他却不接,眼神躲闪起来,我是见过他发火的样子的,本着见好就收的原则,我最后表示不再计较他又一次想弄死我的态度,不过玉要放我这贴身保管。
他未置可否。
虽然经过了这个插曲,我们还是一起去店里了,车子很快陷在早高峰的车流中动弹不得。张起灵刮了胡子,头发也短了点。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看着窗外发呆。
天气热起来了,早上的温度就不低,车子的引擎盖散发着高温,光线折射之后,前方的景色抖动起来,如同在沙漠中一样。
我仿佛真的看见了眼前的沙漠,一成不变的黄色,延绵到天地尽头。景色无比荒凉,然而我心中的苦痛,似乎更难以尽述。
我呼出一口气,肺里尽是灼热感,此刻我觉得自己正站在一座高大的城楼之上,东边太阳初升,我几乎无法睁眼,却依然看着那个方向。
天气如此炎热,可我手中紧握着的东西,却仍有一丝凉意。仿佛正是这点凉意,支撑着我不至于崩溃,沙漠中的天色突然一暗,我听见某种尖锐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将我猛的唤醒,我定了定神,失焦的眼神重新聚拢,发发现我仍坐在我的车里,张起灵的左手紧握在我放在方向盘的右手上,他凑的那样近,眼神中有急切的神色。
“你听不见我叫你?”他皱着眉说。边松了手,解掉安全带。“下车,我来开。”
我下车的时候,后面的司机咒骂着,按着喇叭从我身边开过。车流开始松动,而我们的车,就像是被抛在岸上的石头。
第9章
或许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张起灵打开了广播,电台里正放一首熟悉的歌,我放下车窗,吸了几口混合着尾气与灰尘的空气,点了一根烟。
事情太不正常了。
我的手伸到胸口,紧紧捏住了那块玉。不,不是那种不正常,换个说法,或许是正常了。
玉这种东西最有灵性,本就不是随便戴的。我开了这几年古董店,手里过的东西也不少了,却从来没有动过自己留一块在身边的念头,从三叔和小花那出来的东西,大多是葬器,更有带着血沁的,本身并不适合戴在身上。又或者这种一直是人养的古玉,虽平和些,我平时也是不大近身的。
但这一块不一样。我手指抚过它身上的花纹,绝对不一样。电光火石之间,我又想起了那把匕首。
我盯着张起灵的侧脸看了一会,他神色如常,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但我清楚的记得刚才他眼中的情绪,那一刻仿佛被闪电照亮的重重黑夜,他真正要隐藏的东西终于无所遁形。“前面路口右拐。”我对他说。
他偏头看了看我,一言不发的打开了转向灯。
不去店里了,我必须马上见到解雨臣。
指挥他一路开到小花家楼下,我低头问了他一句:“你要不要上去……”我知道他不会上去,也根本不愿他跟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就下意识的问出口。
“你上去吧。”他说,“我在车里等你。”
我点了点头,推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一路如芒在背,总觉得他在盯着我。
小花窝在沙发上,怀里扣了个抱枕,面朝下趴着不理人。我知道他有起床气,刚才门禁铃起码响了五分钟,他现在不待见我也是正常的。
我也就没去招惹他,沉默的坐在他对面,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好面色凝重沉默的盯着他的后脑勺。他趴了足有五分钟后才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抬头看了看我,揉了揉眼睛,“怎么了?不是给你带东西了吗?一大早跑来告状。”
他不提我还没想起来这茬,“你出的主意?买那些枣……”
小花笑着说,“补血呗,看你那样子……”他坐了起来,脸上还压着两道红印子:“你还不高兴了?”
高兴你个头!我狠狠的瞪着他。
小花收了笑,起身往卫生间走,我亦步亦趋的紧跟在他身后,终于他发现我的异状,一个转身站在原地,伸手推了我一把:“你想说什么!”
我从脖子上摘下那玉递给他。
他接过,只扫了一眼就还给我了,面色如常的转身刷牙去了。我戴好了玉,靠在门边问他:“你觉得呢?”
他眼风扫过来,又接着刷牙,一时间我们俩之间只有电动牙刷的嗡嗡声。终于他刷够了,吐干净嘴里的沫子,才说:“那种东西,你自己不能看?”边说边往外走,我好脾气的跟着他,说:“我当然是看过了才来问你。”
他站定了,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无聊,又走近了拿起玉看了两眼,耸了耸肩,说:“年头倒是够,料也不错,这工……”他看看我,才说:“工也罢了……不是多稀罕的东西,我库里比这个好的也不是没有……你到底要干吗?”
我说:“他给我的。”
小花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朝冰箱走,开门上下翻了一回,才说:“那你就收着,给我看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脸甚至都没转过来。我看着他拿出桶牛奶,转身在流理台下拿出俩杯子,抿着双唇。
“你都不问问我他是谁?”我突然开口。
小花手一抖,奶差点洒出来,但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表情,故意看着我说:“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东西……”
“所以我来问问你……”我并没计较,舔了舔嘴唇说:“你和他出门一趟,到底看出什么问题?”
小花咕嘟咕嘟灌下那杯奶,擦了擦嘴才说:“道上第一的哑巴张,倒是名不虚传。”听他这样说,我也就不再叨扰,起身告辞。
小花倒也没留我,跟着往门口走准备送我,在玄关换鞋的时候我突然开口问他:“我准备回老家,你吃不吃我们村口的烧鸡?”
说话的时候我甚至没抬头,但仍能感觉到身后那人的呼吸一滞,接着才说:“你还能想起来我?”
我便笑了,看着他的眼睛说:“当然,想的起来。”
第10章
没什么烧鸡,我家老宅就是村口第一家。小花的反应简直不言自明,而我也半天没缓过神来。几乎是脑中一片空白的看着电梯按键上的数字不断变幻,叮的一声,门开了。
电梯里的人见我迟迟未动,等的不耐烦了,出声问我“你到底下不下?”
我点点头。侧身挤了进去。
只有一个解释,他从未去过我家老宅。说实话在我的印象中也确实没有小花昔日的身影,但家里人总挂在嘴边说,说多了我便也下意识的觉得我见过他。但若真的有这回事,那也是很多年前了,小花他不记得了也说不定。
可我心里仍然无法说服自己,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不对。
不对,一定是哪里有问题。小花瞒着我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张起灵靠着车门站在那里,手中还夹了根抽了一半的香烟。他抬头见我出来,没什么表情的把烟掐了,转身拉开了驾驶室的门。
我上车坐定,揉了揉脸,他已经在点火起步了,问我:“去哪?”我沉默的看着他往院外开,指了个方向,说:“我买点东西。”
犹豫了一下,我将兜里钥匙掏出来,卸掉了一把放在仪表台上,对他说:“今天不去店里了,你想去转转也好,这是我家钥匙……”
他疑惑的转头看我,我又说:“我想出门一趟,你看你在哪下车方便?”
他收回了目光,像是对着空气说的,“我和你一起去。”
那一刻我真的很摇摆不定,自从他出现怪事就一件接着一件,我又在刚刚亲眼验证了我的发小说不定也是半路的缘分——还是因为他曾经问过一句,我和解雨臣认识多久了。这一切都让我深深的产生了怀疑,然而心中更强烈的,却是想看清这些迷雾背后的东西。如果一切是我想多了,那权当是回家看父母了,但思及此,似乎不带他更显得有些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