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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吻了我的室友(21)

作者:雷锋老师 时间:2018-01-29 21:41 标签:甜文 校园 宠文 互宠

记得,怎么不记得。
我在养着方然的那段时间——那时候他还是个四肢俱断的可怜虫——在外面打黑工,去得最多的,是餐馆后厨房。总有一些老板,连家用机器人都不舍得买,而我,只要收取的薪水比机器人的成本还低,就不愁没有工作。
我记得有一家餐馆,老板有一个女儿,比我小好多岁。我每天洗碗拖地清洗厨房,她就端着一个小凳子,负责在旁边看着我。
无聊了,她会剥一个橘子。
第一次闻到那样清新而甜美的气味时,心中所受的震撼,我现在还记得。
那个餐馆的老板非常刻薄,每天的工作量很大,厨房非常油腻,还经常少给我工钱,我总是觉得,能支撑我一直干下去的动力,就是为了闻到那种好闻的味道。
有一天,小姑娘忽然递了两瓣橘子给我:“喏,给你。”
我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在现在,自然食物仍然是很贵的,不过也不至于普通人家吃不起的地步,尤其是那个星球上就一个农业星,而这个小姑娘家本身就是开餐馆的。
可水果……水果真的非常非常贵。
贵到即使是六年后的现在,我仍旧宁愿把钱都拿去买机甲零件,也不舍得花钱去吃一个小果子。
所以我当时高兴坏了。
下班回家的一路上,我把那两瓣橘子放在兜里,走几步就掏出来闻一闻,用舌尖舔一舔,却失望地发现,那层白白的膜衣没什么味道。
它所有的芳香,都被牢牢锁在了里面。
我着迷地看了它一路,最后回到那个小小的窝棚里,骗方然说自己吃过了,然后把那两瓣橘子都递给了他。
回忆骤然被打断,方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将橘子剥开,分给了我一半。
清甜的气息袭来,我拿着橘子,陡然陷入过去和现在的交点,两幕重叠,我一时分不清,只能怔怔地望着他。方然毫无所觉,一口把剩下大半个橘子塞进嘴里,包得满满的,腮帮子一股一股地嚼着,看着我。
浪涛一下接着一下,我能清晰地听到,那面高高筑起的心墙,轰然倒塌的声音。
“方然……”我觉得嗓音有点滞涩,过往种种在我眼前一一浮现,那些我从来没有深思过的曾经,那些方然对我的欲言又止,那些一桩桩一件件争吵互殴下的隐情,我忽然有种……非常……的感觉。
“嗯?”他抬头看着我,眸子黑粼粼的,又清澈又专注。
“你……”我寻找措辞,心里有点慌,又有点说不上来的畏惧和期待,脸上的表情也因为过份的紧张而僵硬起来:“你是不是喜欢我?”

小番外 那些打死也不说的事(十)
方然倚在方玉的窝里,正在琢磨着怎么今天教小孩一点什么。
这时候,方玉回来了。
方然的眼睛一亮,猛地抬头,巴巴地望向面无表情的少年,嘴里却还十分嫌弃地说:“今天回来的真慢。”
方玉愣了一下,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考他什么意思。他的了寂能力退化得厉害,半晌后才点了下头:“嗯。”
然后走到方然身前,伸出一只手,有点生涩地说:“这个给你。”
他似乎以前没怎么说过话,声音很轻,像是不太会运用声带一般,每句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语速很慢,还有几处音调没正确。
方然扬起脸,看到少年居高临下的脸,仍是那副木然冷漠的表情,双眼却亮闪闪的,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他的目光往下移,看到了少年伸出的手掌上,静静地躺着两瓣橘子。
方然只是没生活经验,并不是蠢,他很明白对于方玉来说,这一丁点水果的珍贵。无缘由的,他嗓子有点哑:“你给我的?”
“嗯。”方玉垂下眼睛,然后抬手,一把将那两瓣橘子粗暴地塞进了方然的嘴里,想了想,还无师自通地撒了个谎:“我吃过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那两瓣水果给方然,明明把它放在手心的每一秒,他都要用所有意志力来克制自己去尝尝那东西的味道。
事实上,他差点就忍不住了。
方然含着那两片橘子,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而方玉则直勾勾地站在他面前,问:“好吃么?”
一向看不懂别人脸色的大少爷忽然一秒之内福至心灵,微微探起身,用长好的那只胳膊勾住了方玉的脖子,将嘴唇凑了上去。
两唇相触。
方然的舌尖灵巧地一顶,一瓣橘子就渡进了方玉口中,膜衣在传送过程中被牙齿磕开,沁人的汁水从中溢了出来,盈满口腔。
好、好奇妙的滋味!
方玉瞪大眼睛,然后,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舌头,就着唇齿相依的状态,将橘子卷入自己的口中。
这回轮到了方然瞪大了双眼。
同人不同命。
14岁,对于方玉来说,是他生不如死的基因觉醒后又落魄逃命的年纪,对于方然来说,却是他离家出走又情窦初开的年纪。
因此两人分开时,方玉还在咂咂嘴回味橘子的清甜,方然却已经红着脸捂着嘴羞涩自己的初吻了。
这一刻,方然下定决心,要把这个人带回家,养起来,长大后跟他结婚。
嗯,认定了,就是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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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然而小方逃了~大方从家人的拥抱中脱身,找不到人以后,内心都是崩溃的
蠢作者以前看到过一个很有意思的概念,叫做“第一世界问题”。意思是生活在第一世界的人们才会产生的苦恼,具体表现为物质生活过于丰富而产生的精神空虚以及脆弱。
相对的,可以衍生出“第三世界问题”。
如果带入到文里的话,大概就是,在大方满脑子风花雪月的时候,小方正在为明天活下来而发愁。


Part30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我旁边、手挽在一起、看起来亲亲密密的那两个人,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西西身量不高,看起来十分娇美可人,艾伦也不错,长的很帅气,此刻,这两个颜值高理论上也般配的人亲亲密密地凑在一起,却让我觉得,怎么看怎么……恶寒。
揉了揉自己被辣掉的眼睛,我看了眼在上面讲课的陈睡,压低声音木着脸问:“所以……你们是在一起了?”
艾伦声音都吓得变调了:“没有!怎么可能!”
“嗯哼……”西西的回答是更加用力地将他的胳膊挽紧,脸上带着愉悦地笑容说:“我最近在进行一项创作的时候,感到了非常的为难,正好这小子有把柄落在了我的手上,我就让他,嗯……当我的恋爱道具——我需要创作灵感。”
“……”我面无表情。
看着西西丝一脸“快点问我为什么呀”的神色,直觉让我最好不要知道所谓的“创作”是什么。于是我瘫着脸“哦”了一声,最后有点牙疼地嘱咐了一句:“得了,不管为什么……别搞出人命来。”
艾伦一脸生无可恋:“我喜欢的是知性大姐姐,西西丝这样的,我会觉得我在猥亵幼女。”
“幼女”闻言,表情有些复杂地低下头,有点忧郁地捏了捏自己的胸,在我和艾伦目不忍视别过脸的时候,很镇定地收回手转移话题道:“不要说我们两个啦,你和方然怎么样?嗯?”
她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压低声音问:“泡到方然没?”
我:“……我干嘛要泡他,我又不喜欢他。”
西西丝满脸你别驴我。
“真的,我们只是炮……”我刚想跟她解释,就见这个心大的女人手掌一挥:“哎呀我懂我懂,这是你们的情趣嘛,我太懂了。”
我无语凝噎,这种被所有人强行配cp的感觉简直不要太郁闷。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陈睡讲课,我一边想着方然。我倒是真的挺想泡他的,可是架不住人家不喜欢我啊——情趣……呵。
下意识朝左手边看了眼,这里空空如也,方然已经两天没来了。
那天晚上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的话,让他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下来。那样的表情,无论如何都让我没法自欺欺人,认为他喜欢我。
还没等我说句什么打圆场,方然就接到了一个通话请求,然后脸色一变,套上衣服就要回家,他神色匆忙,只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那一眼,我仍旧看不懂。
脑子里乱糟糟的,嘴里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两个闲聊,忽然间,他们俩猝不及防地闭嘴了。
我茫然地抬起头,就看到陈睡一反常态地没有挂着那副假兮兮的笑脸,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们——尤其是西西。
西西丝看起来有点炸毛,她下意识挽紧艾伦的手臂,冲陈睡呲了呲牙。
陈睡脸色更难看了,他抿了抿嘴唇,硬梆梆地甩了句:“公然扰乱课堂纪律,艾伦成绩记零,方玉跟我来一趟——下课。”
然后一个转身,大步迈出了教室。
直觉哪里不对——又想不出哪里不对的我匆匆收拾了东西后就茫然地跟了过去,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艾伦哭丧着脸趴在桌子上嘟囔着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而西西丝则一脸懵逼。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么……
这么想着,我跟着陈睡到了医务室,以为要接受一顿批评教育,结果他坐在椅子上,有点疲惫地捏了捏鼻梁,道:“我爸爸出事了。”
什……?
我有点震惊地望向他,随即又有点迷茫,不过虽然很疑惑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作为朋友的我还是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陈睡的家境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的父亲似乎是个从事医学研究的学者,曾经当过军医,和方然的父亲方奕是互相扶持的战友,又娶了一对亲姐妹,两家人的关系非常深厚。
“父亲被困在星际边缘的一颗荒星上,情况似乎很危险。姨父——就是方然的父亲远在另一颗星球上与虫族打仗,无法赶过去支援。而母亲从商,身为独子的我又只是一个放弃了仕途的老师,所以,方然这次回去,是去寻找人脉准备搭救父亲去了。”
我眨了眨眼,有点不知所措。这一兜头砸下来的信息量太大,我甚至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
说实话……呃,虽然这样说起来会显得我很没见识,但是我还是得说,我……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陈睡,以及他的话语,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没有管我,自顾自地说:“但是这是不应该的——身陷囫囵的是我的父亲,而方然是我的弟弟,我做不到心安理得地在学校等待结果,而让他去替我付出。”
我更迷茫了:“所以……?”
陈睡拉开一个抽屉,将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小药包摆了出来,然后指着它们严肃地对我说:“我这一去,方然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拜托你一件事。”
他把药包递给我,表情有点复杂地开口道:“帮我照顾西西丝。”
回寝室的路上,我还有点愣,想着陈睡说的话,脑子里乱乱的,又想到寝室里没有一个蜷在沙发上大猫一样的男人在等我,脚步一转,又去了放着半成品机甲的仓库。
说实话,当方然把他的礼物拿给我的时候,我除了非常感动之外,还有些沮丧。有句话说的好,“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而我,就是那个和高富帅撞了衫还特别丑的矮矬穷。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对吧。
我光是想想自己这一年多像个傻逼一样折腾了那么大一堆破铜烂铁,就觉得无比心塞。这种心塞里,还有些不甘心。
讲真,我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对于什么所谓的上流社会权贵世家什么的,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大概就是他们吃的很好穿的很好住的很好有很多人为他们服务——但具体好到什么程度,我一点都想象不出来。
毕竟我现在吃过的最精致的东西,就是伊达做的草莓蛋糕。而方然所谓的“草莓不新鲜”“胚膜不够松软”“奶油口感不细腻”,我根本不懂。
送方然一架机甲,这是我突破想象极限以后,认知里最贵重最适合他的了。
可是……我现在怎么还送的出手?
我不是不识货不识好的人,方然送我的那台机甲,那样的完美,几乎和我百分百契合,他私下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心血。
有珠玉在前,我才颓然发现,就算我拼尽全力,也根本没有同他比肩的资格。
不甘心啊……真的,非常非常,不甘心。
我坐在那架机甲前,抱着双膝,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
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老头的声音传进来:“哟,小方玉哭鼻子啦?”
我:“……”
瞬间没有伤感的气氛了呢,赫赫。
我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面前套着一个老头衫,头发乌七八糟的老不修。他用手指抠了抠脸,嘴里叼了根草,左手拎着一袋西塔希希果,右手拿着一把剪刀,一股无赖劲地问:“不开心啦?我给你剪西塔希希果吃啊~可好吃了。”
西塔希希果是西塔希希星球上特产的一种果实,很美味,但是个子很小,果皮质地坚硬,必须要用特质的剪刀剪开外壳才能吃。
“……”我没说话,心里有点懵。
R嘴巴里叼根草的模样,眼熟到让我手痒。
他见我不说话,一下子急了,两腿一迈坐到我旁边,用跟我一样的姿势转脸看着我:“我说……他不会真的欺负你了吧?”
他摇头晃脑地掏出一个果子,“咯叭”一声把果皮剪掉,递到我的面前。那把剪刀闪闪发亮,在我的眼前一晃而过。
“……”我看着那把剪刀,低声道:“拿开它。”
“?”R没明白。
我别过眼:“不要用剪刀。”
我讨厌它。
他讪讪地收回剪刀,徒手捏开了一个果子,又坚持不懈地递给我。
……这老头,手劲很大啊。我一个S级都没办法徒手捏开这玩意。
我无奈,只好接了。
他也往嘴里丢了一颗,嚼了嚼,语重心长地问:“说真的,小方玉,咱们不能换个人喜欢么?那臭小子那点好了?你看看方然这个人,又暴力,又幼稚,又脑残,又小气,还是个神经病!我是真心觉得你这个小伙子不错,配他可惜了,你要是喜欢汉子的话,那谁……艾伦……就不错嘛,老老实实的样子,肯定不会欺负你……”
我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且不说他这个拉郎配让我多恶寒,就他对方然这态度,我就觉得很奇怪。
难道这是方家人另类的相处方式?方然是他孙子,这老头怎么揭起孙子的短来这么来劲?
也许是我段数太低,在他的脸上,我一丁点都没看到虚假,他说起方然的时候满脸真心实意的嫌弃,看起来是实打实地觉得,方然配不上我。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有点窘迫,但这种被方家人毫不吝惜赞美的感觉……挺不赖的。
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站起身来,我伸了个懒腰,拿起一个机甲专用扳手,打算对这台破烂机甲进行最后一次修缮。
方然的生日和我个人信息卡上记载的生日日期差不了几天,过两天就是。我晓得以后,堪堪准备了一年多,之前紧赶慢赶,终于在今年赶上了,现在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完成了——不过……就算完成了,他大概也不会喜欢吧。
我想通了,我只有这个能力,方然看得上也好,看不上也罢,做了就做了,如果他不要……反正,我也算尽心了。
R见我一下子活力四射的样子明显有点懵,他傻不愣登地问:“你怎么忽然好了?”
我瞟了他一眼:“多谢你的开解。”
“……”他的表情顿时非常复杂。
仰头望着面前的大家伙,我扛起一个肩部零件攀上了机甲的背部。然后一边进行组装,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这台机甲……如果方然不要的话……你帮我丢掉怎么样?”
R没说话。
我低头看过去,只见他紧绷着身体站得笔直,紧抿着唇,半晌后才哼了一声:“你啊。”
他一直都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还好,一旦他摆出这副宽厚的长者模样,我就特别的……不好意思。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嘿嘿笑了两声,转移话题,跟他闲聊道:“这两天陈睡他爸出事了,两家人都急得不行,老头你不回去看看么?”
R愣了一下:“这两天?”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方然已经回去了,刚才陈睡找到我,说回去接方然的班,让我照顾他的病人。”
西西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疾病,会阶段性发作。陈睡嘱托我,请一定随时关注西西的情绪,并和艾伦保持联系,一旦发觉不对,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因为根据他的推测,如果不出意外,马上西西就会迎来又一次发作期。
当时陈睡的表情非常忧虑,整个人都疲惫得不像话。我想了想西西没心没肺挽着艾伦大笑的模样,心中莫名复杂。
R瞬间表情古怪道:“是西西丝?”
“……”我悚然望向他。卧槽连这种八卦都晓得,这老头知道得不要太多。
R没有理我明显写满了“平生第一次遇到如此八卦的老头”的脸,叹了口气才自言自语道:“陈睡……”
那声音很轻,我差点就没听到。
“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第一个病人,就是正好病情发作的西西丝。”半晌后他开口,这么说了一句:“我现在还记得,他当年那副病怏怏的小模样……”
顿了顿,他忽然叹了口气,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
我有点奇怪,陈睡以前病怏怏的?真是想象不出来,虽然他现在一天到晚都在打盹,但是身体很好啊。
组装完毕,我拍了拍手,从机甲上一跃而下,却在落地的瞬间感到一股尖锐的疼痛猛然上窜,我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脚崴了?”
我没回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小药片,往嘴里一扔,空口咽了下去以后才点了点头:“嗯,不小心扭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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