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ABO](32)
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几分钟后,回过来一个“好”字。
晚上十点半,已经快压不住情绪的季饶粉丝终于等到了他的微博。
“照片和视频都是真的,我身为导师,公私不分,将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影响了比赛公平性,在此向所有被牵连的其他导师、选手和节目组工作人员真诚道歉。
还想跟我的粉丝们说,我不是一个好偶像,外在光鲜其实卑劣不堪,对待感情问题朝三暮四、左右动摇,伤害了很多人,我不配得到你们的喜欢,对不起。”
叶怀宁刚从公司回家。
徐因醒给他发来微信:“叶哥,季饶发微博回应了,他很厉害啊,虽然承认了还道歉了,脱粉的不少,但竟然还有些人因为他的话心疼他更加死忠了,现在的粉丝都什么三观啊?”
徐因醒是个自来熟,时不时会给叶怀宁发微信,天马行空想到什么说什么,叶怀宁已经习惯了他的自说自话。看到徐因醒提起季饶,叶怀宁点开了许久没上的微博小号。
一刷新就看到了季饶的那条。
叶怀宁盯着那几行字,心头已再无波澜,甚至没有任何想法,慢吞吞地看完,他清空了自己的微博小号,申请注销后退出删除了APP。
过了几分钟,徐因醒又发来一条:“那叶哥你呢?你会因为他发的微博动摇吗?”
叶怀宁回:“你少在我面前提他,我还能痛快点。”
徐因醒发来个笑脸:“好,我以后再不提了。”
第27章 他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彻底抓不住了。
机场vip候机室。
季饶进门坐下,墙上的电视机屏幕正在播放娱乐新闻,说到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他和林琛的绯闻,画面中林琛和队友一起接受群访,有记者正问起这事。
林琛的神色顿了顿,冷淡回答:“没有在一起。”
之后就再不肯多说。
新闻播放完,小张转头看了季饶一眼,他戴着鸭舌帽靠在椅背里发呆,帽檐遮掩看不清眼中情绪。
事情过去已经大半个月,季饶自发了那条微博后就没再关注过网上的言论,小张一人身兼经纪人、助理,却不得不帮他盯着舆论。短短半个月时间,季饶的粉圈经历了一轮大的动荡,脱粉回踩的人很多,留下来的也不少,他毕竟血厚,而且也没真的和林琛在一起,饶是如此,风评和对外形象却是一落千丈,广告代言更丢了好几个。
至于林琛,小张对他的情况不了解,只知道网上闹腾得厉害,队友粉联名请命想要他退团,最后他还是留下了,为此优讯视频还特地发了声明,说决赛夜的票数是公平公正的,不存在暗箱操作的情况。平台维护自身形象无可厚非,不过这话并不能服众,林琛因此更被架到了火上烤,无论是同团队友粉,还是淘汰练习生的粉,人人都能踩他一脚,日子很不好过。
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季饶和林琛之间,只怕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了。
小张倒是松了口气,要是季饶和林琛真继续发展下去,他的工作估计更难开展。他跟了季饶三年,最近才开始摸索着做经纪人,帮他请人组建团队,接洽资源,季饶因为这出黑料,人气损失极大,形象大打折扣,幸好是及时止损了,要不真要应了他黑粉的那句,迟早糊穿地心。
收完消息,小张小声和季饶说:“季哥,上次说的那个现偶,虽然是大女主戏,但男主人设很好,而且女主设定还是Alpha,题材挺新鲜的,如果你有兴趣,正好可以趁这两天时间去试镜。”
季饶这次请假回京是为的私事,也只有两天的时间。
安静片刻,他说:“还是算了,拍完现在这部,先歇一段时间吧。”
“但是……”
“就这样吧。”
小张想想没再劝,反正季饶存货还有,休息一段等风波过去了倒也可以。
季饶闭了闭眼,他就是突然想到,之前叶怀宁说的,等他拍完这部戏,让他歇一阵,他们一起去旅行。
那时他漫不经心,将之当做哄叶怀宁的甜言蜜语,如今连想再跟那个人说句话,都没了机会。
轻出一口气,季饶起身,去吸烟室想抽根烟。
摸打火机时才想起那东西带不上飞机,被他留在了酒店里。
这几年他一直随身带着叶怀宁送的那个打火机,去外地拍戏也会让助理给他寄过去,早已成了习惯。
突然有一天东西不见了,他才发现他是这么的不适应。
没了抽烟的欲望,转身回去时他看到了从门边进来的叶怀宁,身边还跟着助理和两个保镖。
叶怀宁戴着墨镜,视线转到季饶这边似乎顿了一下,又像根本没看到他,走进来径直跃过他,坐到了前排沙发里。
季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怀宁,愣了一瞬,小张轻轻“啊”了一声,压低声音和他说:“是叶总。”
叶怀宁拿出平板继续回工作邮件,他来申城是因为他爸给他的其中一间公司总部在这里,要他亲自过来做交接,今天才忙完事情准备回去,没想到这么巧,碰上季饶也在这里转机。
叶怀宁有一点心不在焉,他已经不在意这个人,但突然这么碰到,依旧让他十分不舒服。
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盯着他,于是几次看时间,希望能赶紧上机。
季饶上前,停步在叶怀宁面前,小声问他:“我们能不能,单独说几句话?”
叶怀宁冷漠抬眼,他身边的保镖已经起身,将季饶挡在安全范围外。
季饶看着他,叶怀宁似乎瘦了不少,脸上不再时时带着笑,原来他冷下脸将眼里的温度全部收走后是这副模样的。季饶觉得陌生,心里忽然生出了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他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彻底抓不住了。
僵持片刻,叶怀宁抬了抬下巴,保镖后退一步,和他的助理一起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去。
叶怀宁的助理起身时,季饶注意到他手上戴的手表,收回目光,在叶怀宁对面的沙发里坐下。
“……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季饶生平第一次觉得局促,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听到怎样的回答。
目光落到叶怀宁手上,顿了一下,又问:“你手上割到的伤好了吗?”
叶怀宁不作声地看着眼前人,他试图问自己,从前到底喜欢季饶什么?只是一张脸长得好,又或是小时候的一面之缘,值得他之前为他做的一切吗?
过去的三年,他就像是陷入了一个自我划定出的怪圈里,竭尽所有讨好这个Alpha,明知道他心里没有自己,却心甘情愿被他彻底标记,若非腺体被摘除,经历那样生不如死的痛,他只怕到了今天,依然狠不下心彻底跨出那个怪圈。
但是当他站到圈外,再去看曾经在圈中的自己,终于不得不承认,他输了。
他不该将季饶当做救命的稻草。
他想要的东西都能轻易得到,唯有人心这一样,始终可遇不可求。
没有任何与季饶叙旧的兴趣,叶怀宁冷淡开口:“想说什么直说吧。”
季饶的嘴唇动了动,真正见到叶怀宁,他一肚子想说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心神几变,最后只问出一句:“你……是不是做了去标记手术?”
他感知不到叶怀宁身上的信息素了。
彻底标记过的Alpha和Omega,即便可以遮掩味道,只要在彼此身边,就能自然而然感知对方的信息素,这种奇妙的生物本能,也是标记这种行为被赋予神圣意义的缘由其一。
但是现在,他和叶怀宁之间的这种感应,已经被切断了。
叶怀宁没有否认:“嗯。”
听到他亲口证实,季饶的心好像空了一瞬。
他甚至不敢再看叶怀宁的眼睛,缄默之后,颓然道:“对不起。”
去标记手术不是简单的打麻药闭眼躺几个小时就能过去,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愿意去做这个,但是叶怀宁做了。
这是叶怀宁的选择,他宁愿承受去标记手术带来的痛苦和折磨,也不愿意再跟自己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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