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ABO](61)
“我不会原谅你!我凭什么要原谅你!凭什么你说几句好话我就要听?!凭什么你想回头了我就要陪你一起回头?!凭什么?!”
“你滚啊!滚啊!我不要再看到你!你和叶怀安一样让我讨厌恶心,你能不能滚啊?!”
叶怀宁浑身都在颤抖,血丝泛滥的双眼里不断滑下泪,状若疯狂。
上一次他这样歇斯底里,是在发现季饶和林琛的事情的那个夜晚,但即使是那一次,他尚且还存有理智,不会像现在这样,濒临绝望和崩溃。
季饶被他的眼泪击垮,踩着满地的玻璃茶几和水杯碎片上前,用力将人拥住。
叶怀宁想要挣开,季饶不肯放手,将他拥紧在怀中,一句一句在他耳边说:“对不起,怀宁,对不起。”
“以前的事情我不会狡辩,我是个混账是个渣滓,我骗了你,我伤了你的心,你不原谅我没关系,我本来就不值得被原谅,我这样的人更不值得让你生气。”
“我是个废物,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到,但是从今以后,我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帮你,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帮你,我求求你,就算要杀了那个人,你让我来做,我什么都能为你做。”
“怀宁,你不要为难你自己,让谁不好过都别让你自己不好过,……你要好好活着,开心活着,你才是最重要的。”
叶怀宁停下挣扎,闭上眼,眼泪汹涌而下。
第52章 触目惊心的疤痕逐渐展露了它的原貌。
叶怀宁坐进浴缸,热水抚过冻得几乎麻木的身体,身体里的血液活络后理智也跟着回炉。他靠在浴缸里,闭上眼,许久没动。
季饶过来轻敲浴室的门:“怀宁,不要泡太久了,小心头晕,手上注意别沾到水,衣服在架子上,是新的睡衣,可能大了点,你将就穿吧。”
他的声音掩盖在水声之后,听起来有些不真实,叶怀宁没应。
他刚才确实失态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他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心如止水。
这样的认知,让他更加难堪。
季饶在客厅里收拾一地的狼藉,将那些打碎的玻璃全部扫起来,以免之后叶怀宁出来不小心踩到。
心神始终不定,叶怀宁重伤了叶怀安,就算那个人没死,叶怀宁也会有麻烦,……要怎么办?
浴室门猛地拉开,季饶听到声音,赶紧过去。
叶怀宁穿着大了一号的睡衣,湿漉漉的头发耷在额前,衬着他苍白冷淡的面庞:“送我回去。”
季饶没肯,与他提议:“外头下暴雨,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在这睡一晚吧,我帮你收拾了客房。”
叶怀宁还是那句:“我要回家。”
季饶犹豫提醒他:“怀宁,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回去,很可能警察不久就会上门?”
叶怀宁不以为意:“那又如何?在你这里难道能躲一辈子?”
“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自卫伤人吗?”
叶怀宁没再吭声。
他和叶怀安打斗时现场既无监控也无目击证人,根本没办法证明自己是自卫,且还存在是否防卫过当的问题,一旦警察上门他进了拘留所,在官司打完之前,他可能都出不来了。
季饶劝他:“不管叶怀安死没死,你因为他搭上自己都划不来。”
叶怀宁的目光落向窗外,只有黑夜和无尽的冷雨。沉默一阵,他平静说:“我觉得划得来。”
叶怀安挖了他的腺体,没有受到应有的法律惩罚,他只能选择自己来,至于这样做明不明智,他不想去思考。
哪怕之后真要坐牢,他也认了。
“……怀宁,你的发情期是不是快到了?”
叶怀宁拧眉,季饶继续说下去:“临近发情期,Alpha信息素的吸入能诱使Omega提前发情,如果你愿意,我们试一试吧。”
叶怀宁在那一瞬间阴沉下脸,但他听明白了季饶的意思。
不满十四周岁的未成年人、无法自控行为的精神病人和处于彻底发情期的Omega,都可以不用负担刑事责任。他的正常发情期应该就是明后天,确实可以强行提前,且在进行激素水平检测时不会测出太大的波动,因此而逃脱刑罚。
一旦他今晚进入发情期,明天就算被带去警局,进行过激素检测后立刻就可以办保释手续,之后只要法院认可他的检测鉴定结果,无论他是否自卫伤人,都不需要再担刑事责任,这确实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但是……
叶怀宁冷声道:“我不愿意。”
他不愿意在季饶面前发情,这会让他更加难堪。
季饶试图去拉他的手:“怀宁,你听我说,不会太麻烦的,等你进入了彻底发情期就可以用抑制剂了,激素水平检测一样能过关,我不会碰你,我跟你保证。”
叶怀宁想挣开,季饶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两相僵持不下,叶怀宁死死瞪着面前人,又渐渐红了双眼。
季饶低下声音劝他:“怀宁,你冷静一点,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先把这一关过了,好吗?”
叶怀宁咬牙道:“一旦事情败露,我要坐牢,你也跑不掉。”
“不会败露,不可能败露,”季饶看着他认真说,“怀宁,你信我这一次,我会让你平安无事。”
沉默对视,季饶眼中盛满坚定。
叶怀宁移开眼,哑道:“……去房间里,把灯关了。”
客房里一片漆黑,叶怀宁躺上床,紧闭起双眼,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季饶坐在床边,始终握着他一只手不肯放开:“怀宁,太黑了,还是开一盏灯吧,你……”
“不用了,就这样。”
叶怀宁声音冷硬:“开始吧。”
季饶一叹,去拿来吹风机,先帮他吹头发。
叶怀宁再次催促:“直接开始吧。”
“把头发吹干再说。”季饶坚持。
以前就是这样,叶怀宁洗完澡从来不肯好好吹头发,每次都要他帮忙,如今再做这样的事情,都成了他得来不易的一次机会。
温暖的风拂过发丝,叶怀宁想起那些往事,没再吭声。
头发彻底吹干后,季饶放下吹风机,轻捏了捏他的掌心安慰道:“你别害怕,放松一些,我不会碰你,也不会离开,等你彻底进入发情期,我就会拆开抑制剂喂给你吃,没事的,很快就能过去,睡一觉就好了。”
叶怀宁听得不耐烦:“别说废话了,赶紧开始吧。”
季饶心下又是一叹,他能感觉到叶怀宁的紧张,他也知道叶怀宁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他只能选择不再说这些。
季饶弯下腰,稍稍靠近叶怀宁,叶怀宁察觉到他的呼吸裹夹着Alpha信息素欺近,停在离自己寸余的地方不再动,分外不适。
这个味道唤起了他太多不想再记起的糟糕回忆,从开始到最后,季饶这个人就像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即便他亲手拔掉了,依旧鲜血淋漓,如鲠在喉。
叶怀宁的眼角又有眼泪溢出,黑暗中季饶看不分明,但他察觉到了叶怀宁呼吸中的滞意,先前叶怀宁歇斯底里的痛苦之态又浮现在眼前,让他格外难受。
叶怀宁的呼吸逐渐不稳,萦绕鼻尖的Alpha信息素味愈加浓郁,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他想要排斥,但本能地抵不住身体里的渴望,热潮和躁动一起在体内流窜,唯独没有信息素,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发情期的反应来得迅速,铺天盖地。
之前那三年,他从未经历过这些,往往一进入发情期就会吃抑制剂,又或是得到彻底的安抚。苦熬着等彻底发情,对任何一个Omega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
叶怀宁颤抖得更厉害,身体完全蜷缩起来,嘴里溢出呻吟,他死死咬住唇,强迫自己不再发出声音。
季饶怕他咬伤自己,伸手过去,让他咬住自己的手指,叶怀宁没有犹豫,下意识地狠狠咬下去。季饶尝到了一阵钻心的痛,他的神智却更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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