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ABO](69)
他们到时临近傍晚,叶怀宁站在游乐园大门口,无奈又好笑:“徐因醒你几岁啊?就算要上游乐园也没有选这个时候来玩的吧?这个点进去还能玩什么?”
徐因醒理直气壮:“来都来了,有人跟我说叶哥你很孩子气,既然童心未泯,应该会喜欢这种地方,这个点来刚刚好,人少,免得尴尬,我们进去吧。”
叶怀宁稍怔,思绪被徐因醒那句“有人说”带跑了,徐因醒已经牵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跑去。
顺利检票进门,期间工作人员还特地打量了他俩好几眼,大概是觉得他们这个点进园,且徐因醒全副武装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分外怪异。
进去后徐因醒笑嘻嘻地冲叶怀宁挤眼睛:“叶哥想玩什么?刺激点的,过山车坐吗?”
叶怀宁抬眼望向前方耸立云霄、几乎呈九十度角垂直下落的过山车,隐约听到尖叫喊声,一时犹豫不决,徐因醒又去拉他的手:“想要尝试刺激,这个一定得玩,试试吧,我们一起去。”
叶怀宁没再拒绝,徐因醒说得对,是得试一试。
之后那一个小时,他们几乎把游乐园里所有惊险刺激的项目玩了个遍,最后从跳楼机上下来,叶怀宁已经腿软得走不动路,嘴角始终噙着笑:“难怪你说要这个点来,免了排队的时间,你很有经验啊?”
徐因醒笑着挑眉:“叶哥不会以为我只去夜店那样的地方玩吧。”
他又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摩天轮:“时间到了,我们去坐那个吧。”
不等叶怀宁说,徐因醒跑去路边的小吃摊买了些小食和饮料,回来冲叶怀宁晃了晃袋子:“饿了吗?走吧,我们去摩天轮上吃。”
叶怀宁已经有些累了,但见徐因醒这么兴奋,没有扫他的兴。
登上摩天轮时,叶怀宁脑子里不经意地滑过些从前的记忆。这座游乐园四年前刚建成那会儿,他在电视上看到宣传广告,当时随口和季饶说了一句想来玩、想坐摩天轮,季饶还应了,但后头他忙季饶也忙,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谁都没再提起过。
今天他终于来了这里,却是和另外一个人。
徐因醒坐在叶怀宁对面,见他盯着窗外发呆,喊了他一句:“叶哥你在想什么?”
叶怀宁回神:“没有,外头风景很漂亮。”
“一会儿还会有更漂亮的。”徐因醒笑着提醒他。
“什么?”
“一会儿就知道了。”
天边最后一丝夕阳余晖收尽,夜色沉下,整座游乐场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他们的车厢转到摩天轮至高处,不远处的河畔骤然升起烟火,在夜空炸开盛大花火。
叶怀宁目不转睛地看。
徐因醒看一眼手表:“七点整,时间刚刚好,游乐园的烟花表演,好看吗?”
叶怀宁愣愣点头,璀璨光亮映在他的眼睛里,那里终于不再是一片死水一般的沉寂。
“叶哥今天开心吗?”
叶怀宁还是点头。
徐因醒看着他认真说:“叶哥,我还小,也很幼稚,但我会努力对你好,让你以后都开心。”
叶怀宁心神微动,目光从窗外的烟火移到面前人身上。
“……谢谢。”
从摩天轮下来往回走,徐因醒依旧说笑不停,叶怀宁安静地听,直到夜雨忽然而至。
在临近的一处建筑物下躲雨,眼见着雨越下越大短时间内不会停,徐因醒叮嘱叶怀宁:“这附近好像有个纪念品店,或许有伞卖,我去买伞过来,叶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雨这么大你怎么过去……”
叶怀宁话没说完,徐因醒已经快步冲进了雨雾里。
叶怀宁轻出一口气,只能算了。
抬头望向前方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夜雨,轻松了一下午的心绪陡然又变得沉重压抑起来,那些开心的情绪似乎就这么逐渐散了。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叶怀宁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串号码,迟迟没有按下接听。
那头锲而不舍,一再重拨。
他慢吞吞地滑动了一下屏幕。
“怀宁?”
“嗯。”
那边的人似松了一口气:“我刚一直在看资料,想跟你商量一下……”
“之后再说吧,”叶怀宁打断他,“我在外面。”
“那好。”
季饶听到了他电话里的雨声,犹豫问:“这么晚了又在下雨,你一个人在外面吗?”
“不是一个人。”
叶怀宁平静说:“和徐因醒一起,我们来游乐园玩,下雨了,他去买伞了。”
电话那头似乎安静了一瞬,季饶再开口的声音变得有一些哑:“玩得开心吗?”
叶怀宁认真想了想,回答他:“还好。”
“你开心就好,”季饶的声音更黯,“早点回家。”
叶怀宁没再接腔。
电话两边同时陷入沉默中。
那头再次传来季饶仿佛叹息一般的声音:“怀宁,当年约好一起去游乐园玩的,我食言了。”
叶怀宁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瞬,他看到了急匆匆撑着伞赶回来的徐因醒,直接挂断电话。
那边已经没有了声音,季饶握着手机呆愣片刻,弯下腰。
手臂撑着额头抵在膝盖上,久久没动。
第59章 “我没有资格再碰他。”
法院。
叶怀宁的车一到,早已等候多时的一众记者举着话筒摄像机围上。
保镖下车开路,叶怀宁戴着墨镜快步往里走,他身后同来的唐敏、徐因醒、助理留下应付记者,徐因醒张开双手将想要追着叶怀宁往里冲的人拦住,冲着镜头露出笑脸:“别这么激动,还没开庭呢,你们就这么打扰当事人是不是不太好,我陪你们聊聊天怎么样?”
立刻有人问他怎么今天叶家兄弟的案子开庭,他也来了,徐因醒一笑说:“我和叶哥是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季饶一下车就看到这一幕,有眼尖的记者看到他出现,当下调转枪头过来,季饶谁也没理,快步进去。
徐因醒在忙乱中回头喊了他一句,季饶脚步略顿,徐因醒抬了抬下巴:“别叫叶哥失望。”
季饶一点头,没再停步地进门去。
案子公开庭审,旁听席坐满了人,到处是媒体记者,甚至架起了摄像机进行直播。
徐因醒四处看了看,目光落到被告席,心下担忧,小声问唐敏:“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唐敏的脸色也不太好:“……都是闻到味道的狗,拦不住的。”
季饶从坐下后就一直盯着被告席上的人,叶怀宁好似又瘦了些,面无表情的脸上不见波澜。他心里有些担忧,但隔着半个法庭的距离,连想跟叶怀宁说句话都难。
叶怀宁似有所觉,忽然抬眼,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只停了一瞬,叶怀宁的目光又移开。
时隔两个多月,叶怀宁又一次见到叶怀安。
这人已经出院,脑袋上还有没拆针的伤口,缠着一圈纱布,阴冷依旧,说话时有气无力,在庭上一口咬死当时是叶怀宁先拔刀袭击他,咬定叶怀宁精神正常,没有任何发情期的失控反应。
“他没有发情,至少在袭击我时没有,当时家里刚做完法事,所有亲戚都留下来吃晚饭,他在餐桌上一直神色如常,后来家里人都走了,他去上洗手间耽搁了,再出来时只剩下他和我,我们说了几句话,他突然就拔刀了。”
“我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完全没有防备,腹部被他连着刺中两刀,后头我们打斗起来,他拿花瓶砸晕了我。”
叶怀安一边说一边冷笑,口供完全颠倒黑白避重就轻,但几个出庭作证的人,包括他们表叔和其他亲戚、叶家大宅的帮佣都肯定了叶怀安的说法,叶怀宁在去洗手间之前,确实行为正常,没有任何发情期的反应。
叶怀宁面无表情,始终没有正眼看叶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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