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直男从不塌房(54)
那边一时半会没回复。
我也干脆放下了手机,摸了摸下巴。实际上,我是个不怎么做家务很有福气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我思来想去,最终盯上了纪树这一柜子从高中囤积而来的书。
他的书架很大很高,除了书刊,还摆了些手办和画册。这会儿的阳光也很好,透过窗户洒在这一玻璃柜纸册子上,让我感觉到了一阵知识的熏陶。
我决定不走寻常路,从最顶层开始收拾。
好吧,其实是顶层的放置的书册最少,看起来最好整理啦。
就在我的手指摸索到最高层,心灵在“要不要搬凳子来”和“可是185是我的身高”之间来回奔波时,我居然也就这么瞎子一般地够到了几本书。
我就说了我185!
我正嘚瑟着,伸手握住那几本书的书脊,将那几本书统统拉扯进我怀里时,有什么东西,也随之被扯落,啪地落到了我的脚边。
而当我看清脚边的东西时,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我蹲下身,捡起那个小小的丝绒礼盒。
在如此温暖的阳光里,我居然有些发抖。
我打开那个盒子,几乎是同时地,身后传来纪树的声音:“怎么了?”
而我捏着那枚戒指,愣愣地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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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哒哒云老师啊啊啊投了好多
今天我一定要完结晚点来更新最后一章
第85章 才怪
85
倚着门边的纪树目光扫过我,居然笑了笑:“你终于发现了。”
我感到我的脑袋里一片混乱,也感到不光手指,兴许此刻连自己的眼神都在抖。
我将视线从他的脸上重新落回手里的银色戒指上,我确定,这是我当年在纪树的抽屉里看到的,不久后出现在林予路手上的那一枚。
可是那年,无意间窥探到竹马隐私的我,无论是出于教养,还是出于当时的尴尬与慌乱,我都没有打开那个戒指盒。
如果打开,我就一定会发现,这枚戒指的内圈,刻着我的名字。
我看向纪树,举起手里的戒指,尽量与他的视线平齐,尽量让自己的手指看起来平静:“这是……这是什么?”
“和你现在感觉到的一样。”眼前的人倒是比我平静很多,眼神仿佛是从十八岁那年的河里打捞回来,“这是在我们十八岁那年,没能送给你的戒指。
都是中国话,但我一个字也没听懂。
“我说过的每一句喜欢你已经很久了,也都是真的。”
我混乱的脑子还是不大能理解纪树的意思,抬手制止了他要靠近的脚步,拍了拍脑袋,想要厘清这其中的关系:“那为什么,为什么后来没多久,我会在林予路手指上看见这枚戒指?”
纪树也听话地停下脚步。看得出来,他因为我的话,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混乱:“什么没多久?”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作为两个个体间的信息差就像一只只扇着翅膀乱飞的蝴蝶,于是我扶着脑袋道:“其实十七岁那年,我在你家抽屉里看到了这个戒指盒,对不起,但我真的是无意看到的。也看到了,看到了旁边的祝福卡片,写的是十八岁生日快乐。”
听到这里,纪树的表情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从河流里打捞出来的十八岁的眼神深处,有翻涌的错觉。
我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个时候快要十八岁的人,不是只有林予路吗?”
“不。是你的,是因为我。”他也停顿了,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枚银戒的拥有权,“我提前一年就已经在想,要送什么给你。”
我记得,我十八岁的生日,纪树送出的确实不是戒指,但礼物我也很满意就是了,包括那支钢琴曲。
眼前有更重要的东西要捋,我把自己从回忆里拔出来:“那为什么林予路手上会有一个一样的?”
“我真的不知道。”
我看着他。
“……我从来不注意他。”他的眼神并不像作假,不关注多余的人也确实是他的性格,戒指里一笔一画刻下的字母缩写也不会欺骗我,“这确实是要送给你的礼物,小乔。”
我有点头痛:“那林予路算什么?”
他沉默了一瞬:“算意外吧。”
“等一下……”我抬手再度阻止他要靠近的脚步,因为我再次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十七岁那年,我俩第一次接吻,你还记得吗?”
不知道是否是我恍惚,光晕下纪树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丝赧然的表情。
“你。”我倒是无心害羞,说到此处,反而有些咬牙切齿起来,一字一顿道,“你当时对着我叫的,是林予路的名字。”
“抱歉。”纪树顿了片刻,随即像是有些无奈地笑了,“那时候我害怕把关系搞砸,结果用了一个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难堪的方式。”
我愣住了。
六年后,我终于知道真相。
十七岁的纪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认识林予路。
并且还被这人摆了一道。
他们学校的某场活动上认识。最初纪树当然也只是把林予路当成无关痛痒的路人前辈,而林予路一开始能够接近纪树的理由,也是因为卖惨说他有一个自己喜欢但是绝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他演技绝佳,不免让当时年少的纪树共情到自身,两个人这才以同校前后辈的身份稍稍熟悉,变成朋友。
然而纪树多聪明呢,不久后他就察觉到哪里的剧情正在崩坏,摊牌戳穿后,林予路果然答得很干脆:对,喜欢的人就是你。
纪树正要和往常一样,开口念说了多遍的话术表示拒绝时,林予路却忽然拿出手机,递到了他眼前。
年少的纪树沉默了。
那是所有误会和祸端的起源。不得不说,林予路确实是个缜密且心思很重的人。他用有喜欢的人的安全身份接近纪树,用无害的脸和假扮出的痛苦心事把握住纪树冷淡外表下内里的共情。等纪树终于稍稍放下戒备,认可了这个朋友后,他偷偷拿到纪树的手机,用猜想的解锁密码和我帮纪树一起注册的那个微博账户里唯一一篇私密博文,一一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这也是那次在KTV里,我试了自己的生日,并不能解开纪树手机屏幕锁的原因。
那次事件后,纪树所有密码都已经避免再设置成我的生日,也变得更加不爱在社交平台发布动态。
……我说朋友背刺真的蛮贱的。
更贱的还在后面,纪树很快意识到一切,露出不悦想要彻底割裂关系时,林予路拿出我妈和他妈妈某场酒宴上的商业合照,甩到了纪树面前。
他说,就假装一年吧,一年后他会出国留学彻底消失,这一年里不要和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恋爱,以确保我和我的爸爸妈妈不知道纪树那篇博文里,被林予路截屏下来的爱意。
听到这里,我也沉默了。
要不说林予路他是个精神病呢。
他得不到,别人也别想要。
然而我也终于反应过来,所以林予路因为我发过的疯,对纪树抛出的所有针对我的选择题,纪树面对我时常欲言又止的反常表现,那些克制下去的隐忍表情,在一起后似有所指的话,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所以林予路那么反感我,是因为……”
是因为,因为,那些年里纪树透过我所以为的、他喜欢的林予路,真切目光投向的,却始终都是我。
“是因为……”我终于抬起头,“你喜欢的一直是我?”
冬阳铺满木地板,我坐在一地浅金里,仰脸看着眼前半边侧脸叠上暖色光晕的人。他也望着我,眼神里和过去重叠的色彩,竟显得如此温柔。
他点一点头,让一切尘埃落定:“是的。”
阳光盛大到让我头晕目眩,有几秒我甚至感觉全世界逆光,看不清任何。
我有点崩溃,我的人生到底要不要这么戏剧啊!
我就这么有点崩溃地在晕眩里开口:“你大可以告诉我,就算我爸妈知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