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心尖上的病美人(79)
江故本来就容易晕车,这样一颠一颠的,再加上车载香水的叠加,他真的怕直接吐人车里。
任谦给他把窗子开了一些,问道:“怎么了?晕车?”
江故:“有点闷。”
好在枫庭苑并不远,晚上路段也不拥挤,任谦开车也快,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当车停在了小区门口,江故总算是松了口气,忍住了没有吐,于是松开了安全带,迫不及待开门与人道别:“谢谢你送我回来,太晚了,你回去路上小心,我先上楼了。”
任谦看了眼车内的时间,八点还差三分钟呢,于是朝他笑了笑:“你也早点休息。”
看着人进了小区,任谦这才把车开走。
江故没有直接上楼,反而在楼下溜达了一圈,等盘旋在胸口的那股晕眩恶心稍微好了一点后才准备上楼,只是在进楼栋前,遇到了坐在长条木椅上的程橙。
看到他,程橙笑着道:“我看着你转了两圈,怎么,晚上吃多了下来消化?”
江故朝她走了过去:“刚从外面回来有点晕车,就想吹吹风再上楼,你怎么坐这儿不上去?”
程橙一身正装明显是刚下班回来,脱了高跟鞋,脚踩在鞋上伸直了腿,他走过来并没有闻到酒味,应该是没有喝酒,但这个样子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程橙:“我也吹吹风,马上要入冬了,一入冬就寒风凛冽,可没有现在舒服,让人清醒的凉,不是让人发抖的冷。”
江故朝她伸出手,想要扶一扶她:“回家吧,洗个澡换身衣服,会舒服点。”
程橙道:“江哲死了。”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江故稍微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江哲是谁,是他那个同父异母,是程橙同母异父的弟弟。
距离江临来找他这事其实并没有过去太久,但自从把这个名字从他的世界里移除后,江故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人了,突然听到程橙提起与他有关的人,江故甚至还有几分恍惚陌生。
看着程橙,江故:“你在为他伤心?”
程橙笑了一声,毫不掩饰地嘲讽:“我为他伤什么心,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没出生,他享受了我从未享受过的母爱,回来后甚至都没见过一面,我那个妈为了他,还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我伤什么心。”
江故:“那你这是?”
隅;豨——
程橙:“我在烦恼。”
江故:“你怕你妈妈缠上你?不过也有可能,她年纪大了,儿子没了,未来没了指望,就你这一个女儿了,很大概率会缠上来。”
程橙道:“你说她聪明吧,她自私自利目光短浅,你说她笨吧,她知道要把钱握自己手里,前不久她被那个男人骗走了五十万。”
江故愣了一下:“你继父?”
程橙嗯了一声,道:“不知道怎么骗的,反正哄了她五十万人就跑了,报警了,但他们是夫妻关系,就算立案人家也不会多认真帮你去调查,那么多被骗几百万的骗子都没抓到,这种夫妻矛盾又算什么,她手里还有几百万,就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长个记性别来找我。”
江故给她出主意:“她要是来,你就再疯一次。”
程橙呵呵地笑,穿上鞋,拉着江故的手站了起来:“有道理,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弄疯别人,你说这人啊,一辈子究竟图什么,这也想要,那也想要,结果还是一场空。”
估计是晚上了,人的情绪很容易emo,即便程橙跟江哲没有丝毫的感情,但听到他没了,心情多少有些受到影响。
这会儿跟江故说了说话,不说情绪开朗,但至少没有那种孤身一人的孤寂感了。
看着程橙进了屋,江故这才往挂着猫屋门牌号的那边走去,他刚把手放到门把上,还没来得及指纹解锁,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穿着居家服的司珩站在门口,在屋内的暖光灯下,笑得温柔:“回来了。”
江故嗯了一声,换鞋进屋,看着去厨房给他倒热水的司珩,江故想,人这一辈子,大概就图一个随心所欲吧。
有人的欲|望是无尽财富,有人的欲|望是至上权力,但有人可能只想要屋内有光,家中有人,一日三餐能与人分享。
第61章
司珩没问江故去哪儿了,虽然他很好奇想要知道,只要有关江故的事,他都想知道,但成年人清楚这个好奇心的分寸,所以选了个并不会太窥探隐私的话题。
“晚上在外面吃的什么?吃饱了吗?晚上药膳的汤我给你放冰箱了,要是没吃饱,我给你热一下。”
江故一边摇头一边揉了揉胃:“吃的川菜。”
司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川菜?!”
手中杯子里倒了八分满的水随着司珩的动作晃荡了出来,溅在了手背上。
司珩却没顾上手上的水,放下杯子三两步走到江故面前,眉头皱起,脸色直接沉了下来,尤其是看到他放在胃上的手,担忧心疼里夹杂着生气。
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去吃川菜,之前医生已经把情况说得那么严重了,如果不好好养着,这胃得切一半,每天吃那么多药,好不容易这段时间没怎么胃疼过,竟然敢去吃川菜!
司珩很想生气,可是又舍不得,对别人来说明明很正常的饮食,对江故就像是踩地雷,一不小心就会爆炸。
他也才二十多岁,这不能吃那不能碰,偶尔克制不住一次,本身就已经不舒服了,要是还被他凶,那该有多委屈。
司珩的脾气还没发出来,就已经在心里替江故感到委屈了,于是心头那股听到江故去吃了川菜的火气直接散成了烟,只剩担心了。
扶着他往沙发那边走,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疼得很厉害?”
江故眨了眨眼,表情略有些茫然的摇头:“不疼啊,我又没碰辣的,就是任谦开车的技术不行,有点晕车了。”
司珩大松一口气,没碰辣的就好,就他那个胃,沾一点辣怕是就会刺激得受不了。
扶着他到沙发上坐下,司珩又去把水杯拿了过来:“喝点热水缓缓。”
江故不想喝水:“放那儿吧,有点想吐。”
刚刚在楼下吹风的时候稍微好点了,但也就那一会儿好点,坐电梯上来的时候胃里又开始翻涌起来。
尤其是鼻尖好像还残留着任谦车里那个车载的香水味,挥散不去的味道让他好像还在车里,更难受了。
司珩把垃圾桶拿了过来,轻抚着江故的后背:“想吐别忍着,吐出来可能会舒服点。”
江故捂着胃努力平复着胸口的那股翻涌,他想去阳台吹吹风,好把那股残留不散的味道吹一吹,但看到旁边的司珩,江故改了主意。
拉了拉司珩的衣服:“你可不可以借件有你香水味的衣服我?任谦车里的车载香水闻的我不舒服,你的香水味好闻,我想压一压那个味道。”
司珩应得干脆利落,立刻就起身去拿衣服,答应的瞬间他脑子里没有什么其他的念头,只想着怎么能让江故舒服点,既然别人车里的味道让江故不舒服,那就用江故感觉舒服的味道压下去就好。
但在衣柜里拿衣服的瞬间,司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江故要他味道的衣服,他的衣服,他的味道,于是轰地一下,满身的血液涌了上来,冲红了他的脸和耳朵。
掌心发麻,心跳也不受控地加快,江故喜欢他的味道,这个认知让司珩的世界里绽放起了烟花,怦然炸响,灿烂到令人晕眩。
拿着干净的睡衣回到客厅时,司珩甚至手脚都有些微微发软,哪怕努力绷紧着表情,但那红到发烫的耳朵还是泄露了他此刻平静表情下的暗涌。
“这个...”
一开口,司珩就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到发哑,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又吞咽地润了润才再次开口:“这个你看可以吗?”
江故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他红透的耳朵,然后伸手接过衣服,甚至直接拿着贴近闻了闻,随后朝司珩笑笑道:“可以,谢谢你。”
说完就把司珩的衣服盖在抱枕上,脱了拖鞋躺在了沙发上,抱着盖着衣服的抱枕,整个脸都贴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