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成这样还装纯0!(85)
“姜阿姨这么厉害?”
听出边既语气里的疑惑,姜云满补充道:“当然了!你别看我妈那人小小一个,感觉风一吹就倒,酒量真不是盖的,去年过年,我妈一个人喝趴了一桌人,喝趴的醒酒醒了两天,我妈睡一觉就生龙活虎了。”
“不过说来很神奇,我们家一直是女性比男性喝酒厉害,无一例外,感觉都算一种品牌文化玄学了哈哈哈。”
边既:“品牌文化又是玄学?什么意思?”
姜云满从头说起。
“我是听我外婆讲的,我们家女贞酒的创始人,就我祖奶奶嘛,是个传奇人物。”
“当时还是旧社会,酿酒被视为男人专利,女人不被允许酿酒,因为都说经女人手碰过的酒曲会发酵失败,酿出的酒又酸又涩,无法入口。”
“我祖奶奶偏不信邪,贼有个性和反骨一人,硬是在没有女人立足的行业闯出了一片天地,生意做大后,还为女性提供工作岗位,帮助女性提高社会地位。”
“‘女贞’这个名字也是我祖奶奶取的,此贞并非指女子贞洁操守,而是忠于自身信仰原则,她想向世界证明女人也能酿出美酒,打破世界对女性的歧视。去世前也立下了遗嘱家训,后代子孙禁止重男轻女,禁止性别歧视,家业禁止传男不传女。”
“据说我祖奶奶酒量就是海量,这些年一代一代传承下来,我们家的女性酒量都不错,所以我说是品牌文化玄学。”
边既听完,由衷感叹:“你祖奶奶是一位特别了不起的女性。”
随后想到什么,又问:“原来你家产业是姜阿姨那边的,所以你才随母姓吗?”
姜云满回答:“有这个原因,但不全是因为这个。”
“更多是我爸爸的意思,他觉得我妈怀胎十月生育遭罪,孩子跟谁姓应该她做主,不过我妈在这件事情上比较随意啦,最后这件事是猜拳决定的,三局两胜我妈赢了,所以我姓姜。”
边既停顿片刻才说:“你家方方面面都很难得,不管是姜阿姨的随意,还是康叔叔的换位思考,别说是二十多年前了,放到现在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姜云满点点头表示赞同。
“确实。”
“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降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做他们的小孩。”
边既笑了笑,说:“我突然想起一句话。”
姜云满问:“什么话?”
“忘了在哪看到的,问题是‘你认为对父母最高级的赞美是什么’,高赞回答就是刚才你说的那句话。”
“下辈子还想做你的父母的小孩。”
姜云满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随便说的,不过都是我的真实想法啦。”
边既“嗯”了一声:“我知道,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想。”
“你家里人,还有你,都很好。”
姜云满顺嘴问了句:“那你呢?”
边既顿了顿,问:“我什么?”
姜云满忽然回忆起之前在望州住院,边既无端消失的几个小时,之后情绪失控在他面前无声哭泣的几分钟。
他隐约感觉无意间触及到了边既的雷区,急刹车,把话咽了回去。
“没什么。”
他转而道:“就……我想说你也很好。”
姜云满自知话题转得生硬,下一秒,边既果然察觉到了异样,不过语气与之前无异。
“你想问什么就问。”
姜云满摇摇头:“不,我不想问了。”
如果那是你不愿示人的伤疤,比起询问缘由,视而不见或许才是真正的体贴。
他心道。
没想到下一秒边既却自揭伤疤,用毫不在意的口吻。
“你是不是想问我家里人怎么样?”
“我家里人……我没有家里人,我妈死得早,我对她没有印象,长大后家里人指着照片跟我说,这是你妈,然后我才知道,哦,原来我妈长这样,挺遗憾的,但人没了就没了。”
“至于我……不好意思,我不想管那个人叫爸,我没爸,不过他在很多人心里是个好人。”
“简单说,我情况跟你相反,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做他们的小孩,也希望我妈不是我妈,是她自己。”
说完这几句,边既担心气氛沉重到姜云满无法开口,主动调节了一下:“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对我现状挺满意的,没有绝望到指着下辈子过日子。”
“所以不要可怜我,姜云满,我也认为你是幸运的,但我并不是不幸的,对吗?”
姜云满几乎脱口而出:“当然了!我从来没认为你是不幸的,大学我们还不认识的时候,仅仅只是听说你的一些事情,我都特别佩服你,你在我心里一直是特别厉害的人。“
“刚刚听你说这些,我最多只有心疼你,怎么会可怜你呢。”
边既轻“嗯”一声:“那就好。”
姜云满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可是他感觉说什么都安慰不到点上,斟酌再三,最后只说:“如果你有空并且喜欢的话,欢迎你来我家多玩。”
“我爸妈虽然都是生意人,不过他们性格里没有虚伪敷衍那一套,他们表现出喜欢你就是真的喜欢你,这点你是不需要怀疑的。”
边既应了声好。
过了两秒,又补充:“你也一样。”
姜云满没听太懂,“啊”了一声,问:“我一样什么?”
边既解释:“你跟你父母一样,都是真诚热情的人,不虚伪也不敷衍。”
突然被夸,姜云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可能气氛正好,也可能恰好聊到这里,边既忍不住多问了一嘴:“所以你表现出喜欢也是真的喜欢,对不对?”
姜云满老实巴交地认下,完全没意识到前方有坑。
“对呀。”
下一秒,边既慢条斯理地再次发问:“那我可以认为你喜欢我,是吗?”
姜云满没喝水也猛咳了两声,呛得双颊泛红。
边既慢悠悠推过去一杯茶,温声提醒:“喝点水。”
姜云满慌乱应了声“哦”,捧起茶杯连喝两口,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有多乱。
他强作镇定,试探:“啊?你指哪方面?”
边既四两拨千斤地回答:“你想的哪方面?”
姜云满心虚,低头,装傻:“我什么都没想。”
换来边既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
这声笑让姜云满感觉边既像在平静湖面投掷了一颗石子,石子在湖面打了几个水漂,泛起波纹涟漪,石子缓缓沉底,最终落入藏在湖底的他的掌心。
没有攻击性。
可是似乎被对方看透了一切,却没点破。
一时之间,姜云满不知道他和边既谁更被动一些。
但他能确定,边既或多或少感知到了他的变化,至于边既的态度,他摸不透。
好你个资深老gay,欺负新gay是吧!
姜云满莫名不服气,抬起头,在边既决定点到为止的时候,主动发出攻势。
他也绕着弯问:“你希望我往哪方面想?”
边既眼底流露出一丝讶然,像是看见一直爱把头埋进沙地里的鸵鸟突然变成了爱开屏的孔雀。
姜云满乘胜追击:“怎么了?你不会也什么都没想吧。”
不止开屏。
还跟他玩起了激将法。
边既当然不可能什么都没想。
比起姜云满,他显然是更早怀揣不纯粹想法的人。
他最近只是察觉到姜云满有些变化,特别是昨晚叫他帮忙拿内裤那个小插曲,他的所作所为,吞吞吐吐扭扭捏捏,都很耐人寻味。
至于姜云满是不是一时兴起,是不是对他一时兴起,他不确定。
他不想诱导姜云满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就连试探也只敢拐弯抹角,守着分寸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