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让残疾大佬怀崽了(7)
晚修之后。
九点半的时间,下课铃一响教室瞬间清空大半。
等教室里的人差不多走空了,姜宁才慢条斯理地起身时,将写了一下午的试卷叠吧叠吧塞进了校裤口袋。
很好。
什么都看不出来。
姜宁满意地走出了教室。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临江一中的学校大门隐没在黑沉沉的天空下。路上铺着一层枯黄的落叶,即使是开着路灯也会给人一种破败的萧条。
校园道上零星几个人,保安室的窗子时不时透出收音机的声音。
公交站应该距离学校不远。
姜宁走进学校附近的巷子,打算从这条路穿过去。
狭窄逼仄的巷子路的两旁,还堆着各种没有清理的建筑垃圾。
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扭曲斜长。
巷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他的脚步声,走出一段路后,姜宁感觉到背后多了几串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跟着他,距离渐渐拉近。
姜宁不动声色地把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从建筑废料里捡了一根木条攥在手心。
悠长的小巷子里,每栋居民楼之间有许多窄小的楼间距,有一段路的路灯坏了很久没有检修,黑漆漆的。
张世杰领着一帮花钱雇佣来的街边混子,手里拿着棒球棍、钢管跟在姜宁的背后。
姜宁不止抢了他喜欢的女生,白天他在教室这么多人的面前出了丑,所以特意蹲在这里,高低要给姜宁留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一帮人鬼鬼祟祟跟在姜宁的背后。
走出一段距离后,不远处的身影一眨眼忽然不见了。
“草,人呢?刚才还在的。”
“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啊?”
“慌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一个吗?他又不会长翅膀飞走,给我仔细搜——”
一群人在阴暗狭窄的巷子里翻找了起来。
啧。
听着越来越近的杂乱脚步声,躲在暗处的姜宁攥紧了手里的木条,不经意瞥见脏污的墙上贴着的治安宣传单。
另一只手拿出了手机,他按照宣传单上警察的号码,迅速编辑了条举报消息。
【临江一中外巷子有人打架】
消息送达后,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突兀地在巷子里响起。
“在那边!”
“别躲了,乖乖出来说不定我还能饶你——”
混混老大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阵冷风就贴着他的脑袋袭来,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温热的血液顺着脑袋留下来。
“啊啊啊!!”
凄厉的嚎叫声让一群混子吓得握紧武器,试图反击。
姜宁动作凌厉,看似纤瘦的身体却每一击都无比准确狠辣,黑暗里的一双眼睛亮得可怖。
巷子里除了潮湿的泥土和垃圾的味道,还多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张世杰见势头不对连忙想开溜,却被一只血腥气浓重的手摁住脑袋,攒到脏污粗粝的墙面上。
他哆嗦着抽出藏起来的水果刀,朝姜宁刺了过去。
接着下一秒,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
水果刀被踹飞了出去。
他张嘴惨叫出声,脸颊紧贴着脏兮兮的地面。
接着他见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一双眼睛,冰冷疯狂,不受这世界上任何的规则约束。
张世杰骤然想起了教室里姜宁的警告——
【“如果下次你再敢惹我,可就没有这么简单”】
……
巷子里重新恢复平静。
姜宁看着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混子们,丢掉了已经打折的木棍,危机解除后身体的疼痛翻涌了上来。
草。
疼死他了。
姜宁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这群傻/逼东西。
他觉得不解气,朝着躺在地上装死的张世杰又踹了几脚。
这时,昏暗的巷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手电筒的灯光直往他的眼睛上晃。
“干什么的!站住不许动!”
“哔!哔!哔!”
两名巡警吹着口哨,跑上前摁住了现场唯一还能站着的姜宁,瞥见他身上的校服。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打架斗狠!”
原本肩胛骨处被钢管敲出来的闷疼,随着被巡警押解的动作放得无限大,像一个开头似的,身体其他地方也陆陆续续跟着疼起来。
太亏了。
早知道他也躺下装死了。
姜宁被押到了附近的街道派出所,来给他做笔录的警察板着脸,坐在他的对面。
警察拿起他写的资料,“家庭住址还有监护人资料呢?”
“没有。”
“没有?你是孤儿?”
“不是。”
警察皱起眉头,严肃地敲了敲桌面,“你是不是以为这里是学校,我在这跟你浪费时间很好玩?”
姜宁没有吭声,低头看着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银色手铐。
“行,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警察站起来,“我没有那么有空和你耗,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了,我再过来。”
砰的一声,铁门关上。
夜晚的派出所比白天更冷,凉气透过单薄的校服往他的骨头里钻。
姜宁感觉身上的疼痛已经渐渐麻木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晚上十点。
贴着口袋的手机震了震。
他用一个别扭的动作,把手机抽了出来。
lzh:【到哪了?】
姜宁握着手机,想到陆知寒勒令他签下的那份合同。
里面似乎就包含了不许打架。
而他不仅打了,还被扭送到派出所了……
姜宁:【我突然不想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lzh:【为什么?】
lzh:【你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可以直接告诉我】
姜宁啧了声,回了一句【没有】索性关了手机,整个人脱力地往后一靠。
这铁椅子冷冰冰的,咯的他又开始浑身疼了。
姜宁只能抬头看着外面派出所进进出出的人。
有家暴闹离婚的、有附近酒吧喝醉闹市的、有被偷手机钱包的,像是一场场纷纷乱乱的闹剧。
过了不久,他看到了白天的那个女人。
张世杰的妈妈。
她一脸焦急声泪俱下地拉着门口的片警,“警官,我的儿子呢?”
“还在里面做笔录,你先坐下休息一会。”
“不行啊,我儿子胆子那么小,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他是好学生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女人忽然看到被拷在里面的姜宁,激动地冲了过来。
“是他啊!一定是他搞得鬼!”
女人抓着铁栏杆不断碰撞,高声骂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渣,才会被家里人养了十几年赶出来啊!”
她的声音足够响亮,大厅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在无数道探究好奇的视线下,姜宁僵愣住了,仿佛被她这一嗓子,也拉扯进了这场闹剧里。
“行了,闭嘴,”片警强行拉住女人往相反的方向扯,“你跟我过来这边等着,再吵一句我警告你扰乱警务人员办公。”
吵嚷的声音消去,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渐渐散开了。
姜宁闭上了眼睛,身体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
他的耳朵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像是溺水的人被耗尽了所有胸肺里的空气,放弃挣扎后沉入冷冷的水底。
在他快要沉入最深的海底时,一道清透的声音再次将他打捞回来——
“您好,警官,我是姜宁的家属。”
第6章
姜宁睁开眼睛,那种溺水的窒息感顷刻退去,他愣愣地看着视野里本不应该出现的人。
草。
陆知寒是怎么找过来的?
他刚才不是已经拒绝过陆知寒了吗?他怎么还会过来?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自称是他的家属?
他哪里来得这门子家属?想当他的便宜爹吗?
夜晚的陆知寒比起白天多了几分随性的慵懒,原本一丝不苟往后梳头发柔顺的搭在额前,身上那套严谨的西装换成了舒适的浅色休闲服,大概怕冷,他的身上还披了一件雪白干净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