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让残疾大佬怀崽了(99)
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和他们毕业离开时的场景别无二致。
陆知寒道:“怎么来这里了?”
“突然很想来,”姜宁在路边停好车,转过头,期待地看着陆知寒道:“进去看看?”
换做是以前,姜宁绝对不相信自己天天想着翻墙出学校,居然会再毕业后重新回到这个地方。
由于学校还是寒假时期,大门紧闭,只有保安亭里穿军大衣的保安大叔,手机里放着大明王朝的老剧。
姜宁敲了敲窗子。
保安大叔抬起头,在看到姜宁那张脸时,还不等姜宁解释自己是毕业生,他就道:“我还认得你,怎么了?不是毕业了还过来啊。”
姜宁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嗯,可以进去看下吗?”
“可以啊,”保安大叔从亭子走出来,打开那扇铁门,“不过现在放假,里面没什么人。”
校道上格外安静,除了时不时的鸟叫声外,就只剩下了他们的脚步声。
这条路他走过太多遍,在那间办公室前,隔着窗户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什么变化的桌椅。
“之前你过来找我,见到我第一眼是不是有点失望?”
毕竟比起小时候还称得上是可爱的他,在临江一中时,讨厌他的人很多,他也很讨厌自己,阴郁又尖锐,只会用最极端的方式处理问题。
“不是失望,”陆知寒道:“我有些后悔来得太迟了。”
他在知道姜家对姜宁做的事情,在回国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看到以往受一点欺负就会委屈着跟他抱怨的小朋友,却被一群人欺负。
“哪有什么迟不迟的,你本来就没有义务来找我。”姜宁道:“而且你找到我了。”
在他放弃自己的边缘,找到了他。
姜宁不擅长讲这些话,也不喜欢把自己放在弱者惨兮兮的位置,他一边说一边往教室的方向走。
“其实当时也没有谁敢欺负我,他们都怕我,大部分人都恨不得绕着我走。”
他曾经的教室,最后一排的固定位置靠着窗。
窗外栽种的是四季常青的榕树,在冬季它的叶子虽然不如夏季的茂密,但望出去也是一片绿色。
姜宁很喜欢在这个位置,安静不被打扰,将自己和整个世界切分开。
曾经堆着无数书本试卷的课桌上空无一物,他拉开椅子坐下,和大学截然不同的感觉重新涌了上来,仿佛又回到了无数个燥热的午后。
陆知寒不在的那一年,他刷了很多很多的题,数不清,但是他知道每写一题,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会近一点。
身边的椅子被拉开,陆知寒坐了下来。
姜宁身边常年空着的那张桌子,他没有同桌,或者说不喜欢别人和自己靠得太近。
但换成了陆知寒的感觉完全不同。
临江一中对早恋抓得很严,班级里的小情侣总是怕被班主任抓到,但又会忍不住偷偷摸摸靠近。
忽然,陆知寒垂在身侧的手被一道熟悉的温暖碰了碰。
姜宁道:“张开手。”
他手心里被塞了什么,陆知寒低下头看到姜宁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颗酸梅糖。
陆知寒抬眼,在一片绿色前,少年依旧是那个少年,他随意懒散地撑着下巴望着窗外。
而桌子下的手却和他相牵。
在这样的环境下,陆知寒道:“你要和我早恋吗?”
姜宁眼睫颤了颤,故意装出来的淡定被他的一句话打破,忍不住的想,要是真的算起来,他早在中学就已经喜欢上了陆知寒,已经算早恋了。
一点糖纸被拆开的声音落入他微烫的耳尖。
姜宁回过头。
椅子在瓷砖上挪动擦出一点尖锐的声音,姜宁撑着下巴的手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在冬日并不温暖的午后,陆知寒齿间的酸梅,酸、涩,只有细细品尝才可以分出一点细微的甜味。
他却一点都不嫌,任由酸涩充满了口腔。
在安静的教室里,只有他们略显混乱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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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完证后,他们在学校逛了一遍,从校门出来的时候姜宁脚步顿了顿,他看着陆知寒脖子上还戴着他织的那条围巾。
“我再去个地方。”
开在校门口的精品店还是原本的粉色装修,学生放假,老板娘在收银台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偶像剧。
毕竟看久了中学那帮臭小子,她心里也怪烦的。
“老板——”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老板娘抬起头,她眼睛晃了晃,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穿着白色正装的帅哥,手里的瓜子都忘记磕了。
这比起偶像剧里的主角还帅。
哪里是她这个开在小巷子里的小店能招呼的。
姜宁道:“没有颜色浅一点的毛线了吗?”
“有,当然有。”老板娘看了一眼姜宁的脸,道:“小帅哥,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眼熟?”
“之前来过一次。”
老板娘想起来了,她这儿本来就很少会有男生来,更别说是长得帅的,还来买毛线球。
她回头瞄了一眼,“哇,这个是成品吗?”
陆知寒像是一捧雪,又冷又难靠近,穿戴都很贵气,就连他颈间系着的围巾看起来都贵了好多。
虽然她卖的东西不贵,但都是挑的质量好,毕竟卖的对象都是学生,在安全这一块她可以保证。
送走两人后,老板娘重新坐下打算看剧,不小心点到了手机上的推送,看着上面的联姻新闻。
等等。
这上面的大老板照片怎么有点眼熟。
她抬起头,顺着狭窄的小巷子看出去,电线杆凌乱的线路将天空切成很多快,两边的墙面上残留着撕不下来的小广告。
两个人并肩而行,个子比较高的男生手里领着她店里粉色的包装袋,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悄然握住了身边的人,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不像是冷冰冰的新闻报道里那样,为了利益的婚姻,而是像无数陷入爱情的恋人般,互相珍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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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把买的材料放在车后座,这才绕到前面坐下,“我给你织一条新的,旧的那个就可以不要了。”
陆知寒半张脸埋在柔软的围巾里,低头看了一眼绣在尾部的那几个隐晦的英文字母。
异国他乡的治疗里,他无数次摩挲着这三个字母,汲取着温暖,“其实这条围巾还可以继续戴。”
“这都洗的发白了,”姜宁回头愣了下,陆知寒半张脸埋在他送的那条并值钱的围巾,格外的珍视,就像是他还会一直带着陆知寒送给他的那两支钢笔。
就算是已经不好用了,但只要放在那里,心就会感到安定。
姜宁耳朵微烫,收回视线,“随便你了,反正我东西都买了,你喜欢留着这一条那就到时换着戴。”
姜宁开车从这里离开,朝着秋家的方向驶去。
这栋占地面积很大的老式建筑好像和秋文彦本人一样,原本暮气沉沉,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被精心拾掇后,焕然一新。
他停好车,推开门听到了嘈杂的聊天声。
沙发上热热闹闹的。
秋家的底蕴很深,家人之间互相扶持,所以不存在什么利益的冲突。
而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各种东西,有好多种请柬、喜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还出现了本不应该这么早出现的小孩衣服、玩具、奶粉。
“哎呀终于回来了啊!”姜宁的小姑朝他们招手,“快点过来,来,这是给你们的!新婚快乐!”
姜宁无奈,“红包上次不是给过了吗?”
“这不一样,”小姑道:“上次是新年,这次是庆祝你们领证呀。说起来你们怎么去那么久,不会没领到吧?”
“当然领了。”
“那给我们看看呗?”
一群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对一张结婚证这么感兴趣。
姜宁这么想着从外套口袋里往外拿,“只看一会儿就好了,别给我弄坏了。”
他自己都还没有看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