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替身觉醒后(6)
“苦心经营的形象与名声,就几个小时的时间便毁于一旦,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冲动。”
季柏川煞有其事地起哄:“确实,这样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你们文家对于‘主母’的标准。”
“我们季家可不一样,只要长得好看,拿进来当个花瓶养着玩就行,没你们那些严苛戒律。”
“你要是不想要的话,就把他让给我?”
沈昭也笑着凑热闹:“嗯,我们沈家也勉强能接受,只要表面上的礼仪过得去,谁还会在乎他过去做过什么丢人的事?”
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地调笑,文连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两个人要实在闲得慌,不如看看拍点什么东西回去,哄哄自己爸妈,说今晚是来给乔明瑞拍礼物,才会缺席。”
“今晚丢人的可不只是乔家。我们三个人缺席,自然也给外人落了口舌。”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们的父母有乔明瑞那么好糊弄吧?”
说着,他将早就拍好的吊坠收起来,嘲讽地看着开始翻看拍卖目录的两人:“你们慢慢选,我先走一步。”
“这么早?”季柏川惊讶抬头,随后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你要去捉奸?”
他饶有兴致地挥手:“捉完了,记得给我们打个电话通通气。”
文连云深吸一口气:“……你还是想好,待会儿要拍什么东西吧。”
望着夺门而出的文连云,季柏川惊讶挑眉:“哟,真生气了?”
沈昭头也不抬:“装什么,你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文家最看重当家主母的风评吗?”
“今晚乔明瑞闹得这么难看……他要是不着急,那才奇怪。”
第4章
乔明瑞从车上下来时,终于大发慈悲般,拿起一路上屏幕明灭不止的手机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来电号码几乎全是同一个人——
他那道貌岸然的养父,乔振天。
看来对方今晚的日子不太好过。
想想也是,精心策划的联姻宴会,邀请了各行各业的精英翘楚,眼看着乔家的产业会在今晚更进一步。
结果别说联姻了,本应作为主角出场的四个人,三个缺席,唯一在场的乔明瑞,还明目张胆地将乔家三人的脸踩在地上,反复辗轧。
临走的时候,他还把舒云气得晕了过去。虽然不知对方是真晕还是假晕,但不管是哪一种,这宴会……自然只能到此为止了。
气急败坏的乔振天,可不得疯狂给他打电话,找他要个说法,并给今晚的宾客赔礼道歉。
算盘倒是打得好,可惜他并不会像以前那样接受。
乔明瑞将乔振天一家三口拉入黑名单,想了想,又将沈昭三人,连同他们的父母也一并丢了进去。
被折磨了一晚上的手机总算得到平静。泰然自若地关掉手机,乔明瑞领着殷渠进门。
“随便哪双拖鞋都行。”
“我先去给你找几件衣服,先洗个澡。放心,都是全新,没穿过。”
“除了主卧里的东西,其他的你都可以用。”
殷渠点头,换好鞋,在沙发上坐下,趁着乔明瑞进卧室的功夫,他飞快观察一遍环境,发现这里并没有太多生活细节后,霎时眼底的兴奋褪去,继续小心又专注地望向从卧室中走出来的青年。
乔明瑞将衣服递给他:“饿了?”
“不然为什么盯着我看。”
刚听完第一句话,想摇头否认的殷渠,又被第二句话镇住,瞬间无力反驳,抱着对方给的衣服,默默起身:“……我去洗澡。”
乔明瑞瞧着落荒而逃,连耳根子都红了一片的殷渠,戏谑地扯扯嘴角。
脸皮这么薄的反派,赶紧多逗几次,万一最后还是长成小说中的黑阎王,那就逗不了了。
这样恶趣味的念头一闪而过,乔明瑞将手机丢去充电,随后拿着干净衣服,走进主卧的淋浴间。
昂贵的定制礼服被随手丢在地上,黑发被水流细心铺开,化作朦胧的纱,笼在光洁的肩背,增添一抹若有若无的神秘,又因其微微颤抖的动作,而彰显出几分脆弱感。
深吸一口气后,乔明瑞缓缓睁开眼,单手撑着墙壁,感受着太阳穴处的钝痛以及逐渐模糊的视野,心道不妙。
看来白天那一场来势汹汹的发烧,没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这个症状……怕不是重感冒。
估计是回来的路上,吹了会儿夜风。
还好不是在宴会上生病。不然的话,恐怕就没这么容易脱身。
说不定一觉醒来,还会看见那三个人渣虚伪关切的脸。
……啧,怎么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恶心人的东西。
乔明瑞连忙摇头,将其挥散,努力暗示自己去想一些让人心情愉悦的。
可莫名的,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却是殷渠的脸。
明明与那三人有着些许相似,却又带给他截然不同的安心感。
乔明瑞盯着自发梢处滴落的水珠,情不自禁地发了会儿呆,直到浴室门被人敲响,才陡然清醒。
“明瑞哥,你洗完了吗?”
……他洗得很久吗?殷渠都亲自来叫他了。
乔明瑞心中茫然,伸手关掉水,哑着声音撒谎:“刚洗完。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没吃晚饭,就做了点夜宵,但不小心做得多了一些……想问问您饿不饿,要不要也吃一些?”
这么一问,乔明瑞才想起自己今天几乎只吃了药,尽管没有食欲,但为身体着想,便没有矫情地推辞:“好。”
他收回支撑在墙上的手:“我马上就——”
话未说完,突如其来的一阵晕眩袭来,打了乔明瑞一个措手不及,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接踵而至,乔明瑞蜷缩在地上,一时失语,额头上满是冷汗。
一定是刚才不小心想了那三个混蛋,才会这么倒霉……
意识逐渐模糊之前,他好像听到浴室门被重重推开,有人在耳边焦急地呼喊他的名字。乔明瑞被吵得头疼,循着声音的来源,迅速伸手捂住那一处。
“……闭嘴,吵死了。”
声音骤然消失,他心满意足地松开手,任凭意识坠落,睡了过去。
只留下跪坐在他身旁,满脸通红而无可奈何的殷渠。
“明瑞哥,别睡……嘶,好烫。”
殷渠被对方额头的热度烫得心绪不宁,顷刻间便做出决断。
“……失礼了。”
他低声说了句,旋即俯下身,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去看别的地方,只专注而快速地替对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又将那一头黑发用浴巾小心包裹。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又道了声“失礼”,一手环住对方光洁的后背,另一只手臂插..入腿弯,手臂与腰腹一起用力,轻而易举地便将人以公主抱的姿势拥入怀中。
恬淡冷冽的沐浴露香气,伴随着怀中人无意识的磨蹭,在肩颈与锁骨之上留下气息,以至于当殷渠把对方放在主卧床上时,才敢重新呼吸。
他叹了一声,脚不沾地地从衣柜里找出睡衣,全程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指尖,却又总是因为不经意的触碰而呼吸错乱。
困难地替对方穿好衣服,他终于如释重负。
只可惜没多久,他拿着药与水杯,看着无意识地蹭着床单,因为难受而蹙眉的青年,再度手足无措起来。
“……明瑞哥,醒一醒。”
他单膝跪在床边,温言细语地哄:“吃了药,把头发吹干再睡。不然会更难受。”
乔明瑞终于睁开眼,漂亮的眸子因为生病而氤氲着水汽,湿漉漉地盯着他看了半晌,这才用沙哑的声音问:“……殷渠?”
“是我。”
身份确认无误,乔明瑞这才卸下防备,又花了几秒消化掉对方刚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