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替身觉醒后(9)
说完,文连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大门就被重重关上,他甚至还清楚地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寒风吹过,文连云孤零零一个人,提着饭盒站在外边,好半天才喘过气来。
最后阴沉地看一眼紧闭的房门,他拎着餐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文连云离开后,乔明瑞继续将协议内容完善,当打印机将最后一页文件吐出来,那边殷渠正好端着一个碗,从厨房走了出来。
乔明瑞放下平板,在餐桌旁落座,旋即,一股好闻的食物香气扑鼻而来。
他垂首,白瓷碗被轻放于漆黑桌面,里面的面条与两个形状完美的煎蛋微微晃动,映出鲜艳而诱人的食物光泽。
一夜没有进食的肚子,迅速在香气的诱惑之下俯首称臣,嚣张地、不顾乔明瑞意愿地,发出一声抗议的“咕噜”。
乔明瑞:“……”这不争气的胃。
为了将这尴尬的一幕带过,他迅速将放在一旁的协议书与笔递给坐在对面的殷渠:“看完过后,如果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就签了吧。”
“好。”
殷渠双手接过文件与笔,认真翻阅,只是没看几行,就朝乔明瑞投来不解与惊讶的视线。
按照这个阅读速度,应该是对“股权代持”这一条,感到意外了。
刚才拟定协议时,他也对这一条犹豫再三,可出于对自己未来的考虑,他还是厚着脸皮,将这一条留下。
反正利用一次也是利用,趁着殷渠还没有认祖归宗的时候,让他帮自己多打点工,壮大一下产业,也没什么不好。
到时候对方要问起来,就说这也是为了锻炼他的能力。
将少年的困惑视若无睹,他挑起几根面放入嘴中,顿时眉峰微挑。
殷渠的厨艺竟然这么好?
在美食的诱惑之下,他又克制不住地咬了一口煎蛋。
于是不可避免地,乔明瑞心中天人交战片刻,终于将天平倾斜向“食欲”这一方,悄无声息地加快了速度。
享受美食的同时,他也没有停止思考。
……这样的厨艺水平,会是遗传吗?有没有可能,殷渠是文家的“真少爷”?
在原书剧情中,原本“真假少爷”这件事,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但殷渠的养父母贪得无厌,想要以此来威胁假少爷,反倒被处理干净,殷渠也因此毫无准备地暴露在亲生父母面前。
可想而知,在受过良好教育、能力出众、感情深厚的假少爷,和由赌鬼养大、身体差、毫无感情基础的真少爷之间,身为大家族的人,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至于后者,基于微不足道的愧疚和血脉亲情之上,给予一定的金钱补偿,算是他们能接受的最大补偿。
要是能知道殷渠的亲生父母是谁就好了。
他可真是半点都不想与殷渠那对恶心人的养父母打交道。
乔明瑞搅动着碗里所剩无几的面条,内心喟叹。
但坏就坏在,殷渠和那三个人,都有那么几分相似。
完全不能从外表上判断血缘关系。
而上流社会,又一向对DNA鉴定一事严加看管,就怕哪儿冒出来一个私生子。因此要是想通过拿到那三对夫妻的DNA,来判断殷渠的身份,也是行不通的。
好在,他已经打算让那三人误以为殷渠是自己心目中的白月光,他们三人才是替身。这样一来,这三个人的注意力就会从外表上,转移至被愚弄的愤怒之上,绝对不会往血缘方面想。
因此短时间内,这件事都会被成功地蒙在鼓里,留给乔明瑞更多的时间与空间,来调查出真相。
乔明瑞放下碗筷。
听见动静,殷渠于文件中抬起头,同乔明瑞对视片刻后,收回视线,拿起笔,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怕我算计你?”
乔明瑞看着收拾碗筷的少年,一脸错愕。
让殷渠代持股份,借用殷渠的名字进行商业活动,还要他在外人面前隐瞒身份,装成是乔明瑞的男朋友……
换成任何人,都不会这么干脆地签字,更何况他与殷渠认识才不到一个晚上。
殷渠停下动作,低下头来,避开灯光的眼眸沉如深海。
“您知道在酒店工作的那些服务生,是怎么被客人算计的吗?”
指尖在桌面轻敲两下,乔明瑞单手支着下颌,偏着头,好奇地问:“怎么算计的?”
“用酒,用隐私,用各种各样下三滥的手段……只要是能够想到的,都有可能成为迫使他们乖乖就范的工具。”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选择‘英雄救美’这样投资周期过长,见效最慢的办法。”
他轻笑一声,面带嘲讽:“毫无尊严的服务生,只不过是他们一时兴起的玩物,完全不值得他们这么做。”
“但您却这么做了……”
“这足以说明,您和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人。”
“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对方眼里滚烫的赤诚令乔明瑞微微动容。片刻,他叹息:“既然你这么说了……”
“明天,有空吗?”
殷渠一秒回答:“有的。”
“那早点休息。明天一早,陪我去一趟乔家。”
“我要回去,收拾东西。”
*
文连云上车,看见被自己遗落在车上的手机,心中天人交战片刻,最终,还是给季柏川打去了电话。
只一声,电话便被接通,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这么快,不会是吃了闭门羹吧?”
文连云:“……”
他的沉默惊到了对面:“不是吧?真没让你进门?!”
坐在季柏川身旁的沈昭,闻言,眼中浮现同样的意外。
“你都和他聊了什么。”季柏川好奇。
文连云心气不顺地回答:“我问他今晚为什么大闹一场,他却回答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默了半秒,他语气微酸,“他把那个鸭子,带回家了。”
“……等等,他不是拿那个鸭子来气我们的吗?”季柏川不敢相信地反问。
“我本来也这么觉得……可,他们的动作很,亲密,还穿着同款睡衣,似乎还睡在了一张床上。”
文连云心情沉重:“总之,我觉得不太像是演戏。”
看一眼自己原封不动拿回来的餐盒,想起里面藏着的礼物,他突然起了点共沉沦的心思,便故意提了一句:“你们要是不信,就带上礼物,亲自去看一看。”
“或许面对你们的时候,就不太一样了?”
挂断电话,季柏川偏头:“阿昭,你怎么看?”
后者合上玉器的礼盒,语气毫无波澜:“文连云他一向好面子,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看来今晚受到的屈辱……远不止如此。”
“但眼见为实,我认为还是要实际接触过后,才能定夺。”
“正好,过两天你新带的小孩儿有个拍摄。”
“他不是擅长摄影,在圈子里挺有名的吗?你安排一下,让他去拍,看看到底是不是和文连云说的一样。”
季柏川翻了个白眼:“你这家伙……”
“要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我可都算在你头上啊。”
第7章
手机震动所引发的嗡鸣声在房间内响起,晨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头,屋内空气沉闷又压抑。
乔明瑞疲惫起身,将脸埋在掌心,背靠床头,调整着呼吸。
他昨晚睡着后,反反复复地做起了在小说剧情中挣扎求生的梦。
那三个白眼狼满是不屑的嘴脸,至今阴魂不散地萦绕在脑海,让人心情烦躁。
真想将这三人丢进那梦里,让他们也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乔明瑞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叹,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看见餐桌上已经摆好热气腾腾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