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招惹(148)

　　老奶奶卖炸豆腐三十余年，不少年轻人慕名来买，队伍排很长，有个年轻人提前过来收款，大家都给现金。
　　因为网络信号差，现金更方便。陈杨掏出钱夹付款，几分钟后，陈杨买到炸豆腐，用纸碗装满，他不禁说：“好便宜的小吃，老奶奶也有耐心，慢悠悠炸。”
　　余迟看到纸板上的字，说：“她每天出摊卖三小时，习惯忙碌，不会看到人多就心急。”
　　陈杨由衷说：“厉害。”他社恐，让他摆摊卖货，看到好多人围着他转，他肯定手忙脚乱。
　　余迟低头说：“各人擅长不同，你也有优点。”
　　陈杨对上余迟视线，过了几秒，眼底浮起笑意：“对。”
　　作者有话说：
　　稍微轻松下=v=


第271章 186
　　【付出】
　　夕阳西下，小镇的砖石，苍劲的瓦房在落日余晖下古朴清幽。
　　陈杨逛了两条巷弄，大多摊前卖货的人都朴实，给个价就卖。
　　有家摊位卖手工艺品，是个穿着珞摩族服饰的beta姑娘。她的花裙子色彩斑斓，图案优美，据说自己刺绣，摆件是用竹子编的成品。
　　猫，狗，鸭，小猪……每个都栩栩如生，陈杨感叹姑娘手巧外，在摊位前挑了个狐狸问余迟：“好看吗？”
　　他喜欢狐狸，一堆动物中也能挑出狐狸，余迟好笑又无奈，他屈膝半蹲，说：“好看。”
　　陈杨买它，又挑了海豚跟文鸟，要送给陆匀跟郑绒，作为礼物。
　　离开摊位后，余迟说：“郑绒也要送吗？”
　　陈杨点头，道：“郑绒上次送了我礼物。”
　　余迟想起郑绒送的那只猫咪，没再多言。
　　走到尽头，左转进入一道狭窄小巷子，摆摊的渐少，只有几家。他们的瓦房高矮不一，杂乱无序，有的在房子之间拉一根线晾衣服，一些外衣还打着补丁。
　　余迟敛回目光：“这里摊位少，回去吧。”
　　陈杨也感觉没逛的必要，但走一半，不想绕回去，说：“我们走到尽头，再转回去好吗？”
　　说话间，走到一个摊位前，陈杨神情奇怪，眼睛看向摊位。
　　余迟以为陈杨看上有趣东西，顺势望去。
　　是昨天见的男孩坐在门前台阶上，面前铺着一块布，像其他卖货的人一样，摆放他出售的东西。一些山里采摘的野果，还有与这些格格不入的一盒巧克力。
　　男孩也认出陈杨，留意到陈杨的目光落在巧克力上，男孩脸上露出羞愧神色，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陈杨初次碰到送的东西被卖，一时无言。
　　余迟神色平淡，但看陈杨略显郁闷的样子，他胳膊环过陈杨肩膀揉了几下：“走吧。”
　　男孩羞愧难言，看着陈杨离去的背影，难受得都要哭了，他站起来，冲着陈杨背影大喊：“哥哥，对不起。”
　　陈杨转头看到男孩神情，稍微一愣，还没说话，一个女人神色慌张跑来，揪着男孩胳膊说：“小智，你哥情况不妙，快叫你阿妈回来，她一直不接我电话。”
　　“我哥怎么了，阿妈出摊忙，没事别打扰她。”小智慌了，但懂得问清楚情况再找母亲。
　　“你哥在抽搐，要注射镇定剂吧，我不会。”
　　陈杨看他们心急如焚，像热锅上的蚂蚁，再听需要注射镇定剂，明显有病人在家，他抬头望向余迟:“怎么办？”
　　余迟望向中年女人：“需要叫急救吗？”
　　女人闻声望去，这才看到陈杨跟余迟，见两人气质不凡，一看就跟平常接触的人不一样，特别余迟很沉稳。
　　女人将情况告知余迟：“不用，他是植物人。”
　　陈杨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余迟思路清晰，说：“一般出现抽搐，大概存在基础疾病，他有别的问题吗？”
　　他问得专业，女人说：“有轻微躁郁症。”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小智带着阿妈黄莉过来，女人满头大汗，看起来四十多岁，身上还系着围裙，明显着急赶回来：“阿慧，叫二叔过来。”
　　又说：“小智，快跟去帮忙。”
　　躁郁症患者发病，身体出现无意识抽搐抖动，要持续一段时间，只靠一个女人按不住，也耽误治疗时间。余迟出面说：“我帮你，我在医院接触过这类病患。”
　　“麻烦你了。”黄莉感激涕零。
　　余迟迈开腿大步进去前，脚步一顿，转头跟陈杨说：“你留下。”
　　陈杨脑子混乱，反应慢一拍，下意识点头，但看到余迟转瞬就远去的背影，心脏又提起，他也赶紧跑进去。
　　作者有话说：
　　突然严肃= =


第272章 186
　　【付出 下】
　　一进院子，陈杨听到左边传来动静，他跑到声音发源地的房间。透过窗户，看到床上的瘦弱青年，插着胃管，戴着呼吸罩，身体剧烈上下抖动，还翻白眼。
　　黄莉焦虑地喊：“小远，你坚持住，妈妈在这。”
　　陈杨不敢再看。视线落余迟身上，见他临危不乱，按住发癫般抽搐的青年，一把箍着他手臂说：“马上注射。”
　　黄莉拿着注射器，准确扎入青年皮肤。
　　好一会过去，青年在药物中平静下来，再次进入【安静】状态。
　　黄莉看着青年出神，突然听到余迟说:“给他翻身，拍下痰。”
　　黄莉回神，发现小远呼吸喉间呼呼响，这才给儿子翻身，轻拍他枯瘦的后背，听他咳嗽拿来吸痰器放进口中。
　　黄莉做这些驾轻就熟，但让她意外的是，余迟很平静地对待，不像陌生人看到面上不说什么，心里都在嫌弃。
　　给小远收拾干净，盖好被子，黄莉对余迟多了一丝亲近，说：“谢谢你，我一个人不行。”
　　余迟说：“他情况复杂，应该在医院治疗。”
　　黄莉擦擦眼泪，良久说道：“没办法，家里没钱。”
　　余迟沉默下来，想说什么，转瞬又咽回要说的话。
　　他走出房间，看到陈杨站在门外，眉头蹙起，脸上神情十分沉重，大概房内的情况都看到了，余迟轻声说。
　　“在外面不好吗？”
　　陈杨轻微摇头，上前握住他的手。
　　他知道余迟不想他看到这些画面，今天带他去卫生院考察，余迟没去病房查看躁郁症患者，是因为发病可怕。
　　“二叔……”
　　房内响起黄莉的声音，陈杨循声望去，见黄莉打电话说：“没事了，你不用过来，嗯，稳定了，我会在家观察。”
　　黄莉出来时，热情地招呼两人进主屋：“两位喝杯茶，休息会吧。”
　　主屋在隔壁，家里都是陈旧家具，但房子收拾得干净温馨。大概做生意的关系，黄莉脸上带笑，也很爱聊天。
　　对于小智哥哥的情况，她也没有隐瞒。
　　黄莉说：“今年三月，小远溺水救回一条命，但医生说，小远除了眼珠子偶尔转之外，他其他地方都动不了。”
　　余迟推测，是溺水造成的严重大脑损伤。
　　大脑跟其他器官不同，是人身上神经系统最精细的地方，受到重击伤到神经会傻，出现血栓脑血管堵死，血流不过去，就“梗”了。溺水窒息出现呼吸骤停造成大脑皮层受损，进而也会出现植物人症状。
　　黄莉说:“医院费用高昂，我们负担不住，出院后，我在家照顾小远。但这样不是办法，只靠我老公的收入，家里都快要揭不开锅。”
　　提起苦难，黄莉并没有过多埋怨，反而积极的态度面对：“我们将小远带回老家休养，我摆摊，老公采茶，又出钱让我妹帮忙照看小远。小远平时安静，他发病不是经常性，我妹突然见到才会害怕。”
　　一般人见到都吓得六神无主，所以余迟说，小远需要住院治疗，但陈杨听黄莉说起家里情况，心里酸涩。
　　黄莉说，植物人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还要保持卫生，经常晒太阳。请护工看护，护工费就超他们家庭月收入，更别提小远的药费。他们回老家请亲戚照料，又赚钱维持生计，这是折中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