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招惹(83)
他才丢掉棉签。
这时,余迟会给他一颗星星糖,奖励他。
陈杨双眼发光。
“谢谢你,教授。”他学其他人一样喊余迟教授,带着崇敬。
余迟神情复杂。
随着情绪稳定,陈杨肉眼可见的转好,他会在药物下平静,沉浸在自己世界不说话,安安静静坐着,跟木偶一样,再不会伤到别人。
蒋珂接触过陈杨,看出他性格明朗,是很好相处的人,所以陈杨发疯,或静滞,他都知道这些状态不正常。
好在有吸引他注意的事物,他很黏余迟,只要长时间见不到余迟,陈杨就陷入焦躁,躲床底瑟瑟发抖,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笨狗。
大概这个原因,余迟后面晚上都在病房。
作者有话说:
杨的记忆是鱼保护他,医生看到他为何依赖
第144章 136
【实情】
蒋珂收回思绪,慢慢喝了口茶,注意到陈杨眼神,解释道:“犯病期你意识模糊,只依赖对你有安全感的人。”
“你配合治疗,自知力恢复不再钻床底,精神症状一天好过一天,基本稳定,那时专家们都想了解你,对你进行检查,又刺激到你……”
陈杨想起涌进病房的陌生人,下一秒,又被蒋珂的话夺走心绪。
“余迟不同意你被检查,在医院住到月底,你情况才稳定,余迟就带你出院,”蒋珂语气愤愤,“我当时极力反对,说你情况复杂,留医院疗养好,都没用。”
蒋珂提起这事就来气,认为余迟诡辩:“他还说,你愿意跟他走。”
“这是笑话吧!”
“……”陈杨笑了。
蒋珂盯着他,察觉不对劲:“不会真的吧?”
攸然间,陈杨有种只有他跟余迟懂的约定,一种隐秘的欣然。
他看眼手环,抬起头,转移话题道:“欸,四点了,蒋医生你不是跟小晨约好逛商场吗?”
“是的,他到五点下班,”提到老婆,蒋珂像普通人男人一样高兴。
“我先去等他。”
从茶饮居出来,寒风凛冽,吹脸上像刀割一样,陈杨捂紧围巾。
蒋珂要买家电,陈杨送他去商场路上,蒋珂说:“余迟要知道我坐你的车,他肯定酸。”
陈杨只觉好笑,当蒋珂玩笑话:“他不会。”
蒋珂说:“他会,别看长得好看,本质是块石头又冷又硬沙文主义,”说到这,话锋一转,“但对你的事,他又少见地把赖以生存的利弊收起,将你放在重要位置,会心疼,会后悔研发Paiter又退出。”
陈杨握紧方向盘,想起苏维说Paiter因他重启,思绪一顿,过好几秒,问:“后面重启,余迟怎么愿意加入?”
蒋珂:“余迟没跟你提过为何加入吗?”
陈杨:“他说药剂有进展,放弃很可惜。”
蒋珂闻言,像听了段子般捧腹大笑:“余迟这家伙真够牛x,他竟跟你美化自己的挫败。”
陈杨莫名:“啊?”
蒋珂笑了半天,靠回椅背,看着前面道路,慢慢说:“余迟退出脑神经项目,是有了畏惧,认为Paiter副作用大,会让患者发疯。”
“他其实就是小心眼,不能原谅,让你有那种危险,”蒋珂无奈,“所以任凭无数人挽留,余迟都不公开数据,带着你的病例离开项目。”
陈杨神情微变。
至于重启项目的原因,蒋珂说他车祸时跟善里借仪器的事,是那仪器救了他的命,而后向陈杨透露一个信息:“苏维父亲是善里副院长林景平,当时他批准借仪器给余迟,后面苏维父亲……你知道了,他父亲那情况棘手,但地位不一般,私立贵族医院人脉广泛,苏维联合善里跟政府向余迟施压重启项目。”
蒋珂说:“那次会议我在,余迟对Paiter重要,是无可取代的科学家,但任凭各路专家游说一天,余迟不加入,苏维气急,口不择言说要找你偿还人情……”
“余迟说你去啊。”
结果他现在才知道这件事,还是别人告诉他,陈杨起初疑虑,逐渐严肃的神情,出现一道碎裂,是抑制不住的悲伤,透过胸腔直直撞进心脏。
再到医院,走进实验楼,透过电梯四周反光壁映出他身影,陈杨顿了几秒,掏出手机。
余迟:我在728。
自拒绝他送餐,余迟不时发信息,分享生活,关心他的日常,也会告诉陈杨他的动态。
陈杨刚开始没有回,但信息来了,习以为常看一眼,后面忍不住回了,如果余迟不发信息,他又心情烦闷。
两人保持联系,陈杨知道余迟因学生即将期末考,这周去大学上课,并未来医院上班。
余迟:我下课了,到医院换药,但车子故障拖去维修,我换好药,你能过来载我一程吗?
四点半,余迟发信息给陈杨,陈杨看到内容时心揪一下,再次难受。他后知后觉察觉余迟不再用命令式语态,类似于“来接我”“我在酒吧”“不必,我吃过了”这类个人为主的指令。
但余迟现在会考虑到工作日,他有事,或下班不想见他,用了委婉而可被拒绝的语态。
陈杨:“好。”
他把蒋珂送到商场,就开车直奔医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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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136
【实情 中】
走出电梯,陈杨跟着余迟发的定位到七楼办公区,找到728。
看到门牌上的数字,陈杨突然紧张,再看眼手机核对信息,确认无误,他才敲敲门。
过了会儿,陈杨听到里面传来沉稳声音。
“进来。”
陈杨一愣,走神间忆起这道声音的主人,在他发病时,视野中人影绰绰,一片慌乱,像狂风暴雨中人群,只有他,给他撑起一把伞。
他推开门,看到余迟坐在沙发上,陈 杨心突地一跳:“果然是你。”
余迟:“?”
他穿着深色大衣,手边有摞文件,转头望过来时,陈杨微怔,像遇到画面停顿,而后梦中面目模糊的脸刹那间清晰地与余迟重叠。
是这张无论何时都英挺俊逸的脸,是看到他会流露出心疼的眼。
他全忘了,余迟竟从未曾提起,陈杨忽然胸口发胀,他稳住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问:“护士来过吗?”
“没有,”余迟说,“我刚到半小时,她换班去吃饭,要多等会。”
这间是会客室,空间大,L型沙发摆在窗边,墙上挂着装饰画。
陈杨走近,瞥见余迟看临床资料,他向来繁忙,来医院换药,等候期间都要处理公事。
陈杨目光落在他手臂上:“你伤口好些没?”
他说这话的语气,有一丝未察觉的关心,直到陈杨坐在对面,余迟才收回视线:“无碍。”
余迟放下手中资料:“你来得比我预料的早,跟公司请假吗?”
陈杨说:“请假。”
余迟静静看他,问道:“有重要的事吗?”
他眼神有一股力量,蕴藏让人安心的魄力,陈杨望着他,沉默须臾,才张嘴说道:“余迟,你隐瞒我太多事。”
余迟明显不解。
陈杨穿着雪白棉服,围着格子围巾,靠沙发里的样子,像一团松软的棉花糖,余迟极力克制才没有抚摸他。
陈杨踌躇片刻,说:“我前几天做了个梦,梦到医院的事。”
他把内容告诉余迟,包括试验者的事。
余迟怔了半晌。
“蒋医生也告诉我,你加入项目的原因。”
余迟脸上那张坚固面具破碎,再难平静。
“你都知道了……”
陈杨看向他,又低头,声音微哑:“是的。”
他昏迷躺病床上,一无所知,余迟殚精竭虑,只有一事,想方设法推进Paiter进展,唤醒他,又在他像个疯子时照顾他。陈杨不愿想起医院的事,是他不能接受自己那副样子,像个破偶,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