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90)
“没空和你开玩笑。”宁嘉青抱得更紧些,“到酒店再吃一份宵夜。”
闻珏双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下颌抵他的肩头,笑着说:“遵命。”
而垂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攥紧拳,嘴唇泛白地将呼吸速度放缓。
停在套房门前,宁嘉青告诉闻珏房卡在兜里。
闻珏伸手去找,自上而下,描绘过布料后肌肉的轮廓,又顺纹路往上……手上明显意图不轨,嘴上却无辜:“我怎么找不到?”
“在里面。”宁嘉青咬着牙,闭眼说:“西装内兜。”
“原来如此。”
闻珏的食指和中指蹭过胸前,从内兜夹出黑蓝色的房卡,贴在门把手的感应处。
一阵悦耳轻快的解锁声,门开了。
宁嘉青已是从脖根红到耳朵,他用力推门进去,停在玄关处没动。
房间灯光很暗,仅开着廊顶暖黄色的格栅灯。
“既然该休息了,就别穿着正装了,多累。”
闻珏一手搂着宁嘉青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拆他的颈间束缚。
虽单手,而手指灵活。
两三下松开领带结,敞开扣子。
尔后从衣摆下探进,闻珏抬眼看他,“平时工作这么忙,还有空去健身房?”
宁嘉青也看着他,声音低沉:“总能抽出时间。”
闻珏一本正经地按了下紧实厚重的胸肌,点头评价:“确实练得不错。”
宁嘉青呼吸粗重一瞬,将人轻放在玄关处的桌面上。
他握住闻珏的手腕,递到唇边又咬了下,一双眼纯情而野蛮,哑声说:“也练腿。”
“是吗?”闻珏淡淡地笑,视线下移,“那我得验验货。”……关掉吹风机,宁嘉青拿过干燥的毛巾,轻轻擦着身前坐在轮椅上的闻珏略有潮意的发梢。
闻珏嘴里叼着一只薄荷味的女士香烟,因为烟味淡,尼古丁含量微量,酒店只规定并出售这一种。
烟雾抚过宁嘉青的鼻尖,缥缈着从阳台散向远处黑夜。
知道闻珏有这个小癖好,他不禁问:“为什么总喜欢这时候抽烟?”
“散散嘴里的味道。”闻珏转过身,含着口烟仰头朝宁嘉青吹去,笑道:“你的太浓了。”
“……”
脸上刚散下去的红没多久,现在又从颈间肉眼可见的速度窜了上来。
宁嘉青把毛巾盖在他头上,报复性地搓了两下,“像我这个岁数解决需求靠梦遗的,天底下能找出来第二个?”
“到底是自律。”闻珏扬起唇角,轮椅向前靠近些,盯着他:“还是说为我守身如玉?”
宁嘉青冷笑一声,“是我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闻珏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摇头:“没觉出来,要不再给你……”
他松了下浴衣腰间的带子,细微地说了些上不了台面的话。
宁嘉青没吭声。
而闻珏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奇道:“你这东西怎么还是声控的?”
“……”
宁嘉青拽开他的手,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闻珏终于停止捉弄,笑着说:“嘉青,我渴了。”
宁嘉青臭着一张脸,到里间的小冰箱里拿了瓶山泉水,拧开盖子给他。
闻珏说了声“谢谢”,从轮椅内兜拿出两瓶药,各倒出几片就着水服下。
看他咽下药片时的费力模样,宁嘉青心疼得皱起眉头,拿起药瓶:“治什么的药?”
“保护骨头关节,还有补钙的,日常要吃。”
药瓶上贴着英文标签,宁嘉青挨个看过上面的小字,确实如闻珏所说才放下药瓶。
“这两年身体还好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肌肉消薄是正常,有时犯懒不愿去复健,所以轻了许多,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闻珏又看向他,表情无奈地抿了下唇,略有撒娇的意味:“苦。”
宁嘉青心头蓦地一软,又拿了瓶橙汁给他。
喝了几口,他皱着的脸舒展开来,尔后环视了一圈宽敞的酒店套房,问:“你大约在这住多久?”
“还有些事要处理。”宁嘉青稍顿,说:“一周左右。”
闻珏点了下头,将装着橙汁的玻璃瓶放在桌上,想了想,说:“我住处院子里的黑加仑熟了,我和裴安吃不了。摘了一些做成糖水,后天下午给你送过来?”
听此,宁嘉青眼睛亮了些,又强压着唇角的笑意,微微抬高下颌:“坐车四五个小时,就为了来给我送一罐糖水?闻先生的理由未免太蹩脚。”
似曾相识的对话,闻珏像模像样地思考了一下,“那换一个。”
他看向宁嘉青,语调微挑:“追求你?”
“……”
气氛沉默片刻后,宁嘉青严肃正经地说:“我临时有点事,失陪。”
在闻珏一脸问号中,拿起桌上的手机进了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宁嘉青坐在马桶上,打开手机点进群聊,发起了群视频。
过了一会儿,视频画面中依次出现三个人的小窗口。
韦京年刚结束会议,眉眼疲惫,人还坐在办公室。
池州还在趴上鬼混,手里拿着杯鸡尾酒,音响震天动地,五颜六色的彩灯闪瞎眼。
而余泽是最晚接了视频的,Field正在北半球夏季音乐节巡演。那边还是凌晨,他摘下眼罩,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
面对屏幕中央表情一脸凝重的宁嘉青,池州心里有点发怵,最先说话:“咋啦宁哥,不过你这是坐在哪呢……”
宁嘉青视线从他们三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随后开口:“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第一时间和你们说。”
余泽这会散了困意,努力睁大眼睛,“什么事啊?”
韦京年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宁嘉青轻咳一声,郑重道:“就在六分钟前,伦敦时间晚十点零八分。”
“闻珏决定正式对我展开追求。”
池州:“……”
余泽:“……”
【群消息提醒:韦京年已退出群聊】
第74章 一起去看雪山
收到两位好友的祝福后,宁嘉青的表情并无太多波动,冷淡着说:“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想着同意。”
池州也不知道这里面除了宁嘉青,到底还有谁能高兴得起来。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他觉得宁哥这些年因为姓闻的过得太苦了。
尤其是前两年,在外地出差一连四五个月都不回来,每次见他都瘦上一圈,胳膊晒得蜕皮。
池州越想越牙根痒痒,恶狠狠地说:“宁哥你做得对,就该晾着他,不能太快同意!”
对此建议,宁嘉青颇为赞赏,问他:“那你觉得我该考虑多久?”
“当然是越久越好,最少三——”
其实池州是想说最少三个月起步,而视频里的宁嘉青皱眉打断:“三天?”
他似乎有点生气,“需要这么久?”
“啊?”
“池小州,这里我有必要作一点说明。我对待感情利落分明,若无意思绝不会长时间吊着对方。”宁嘉青顿了顿,不忘最后补上一句:“我和你不一样。”
池小州:“……”
老天奶啊!您收了神通吧!
池州求救的眼神看向余泽,对方尴尬地笑了下,点头道:“宁哥,我也觉得有点久了。”
“……”
他不该对余泽这个友贼抱有希望,池州在心里想,自己刚才应该和韦京年一块退群。
“算了,我自有定夺。”
说罢,宁嘉青心满意足地撂了视频,紧接着韦京年的电话打了过来。
对面静默良久,传来低沉的声音:“嘉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