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日(70)
被很绅士地亲吻、被诉说想念的沈掠星微微愣住,僵站在原地,此时高铁已经到站,自动门打开,商务舱的乘务员即将下车。
宿延站直,和人拉开些距离,目光却黏着不动。
沈掠星望着似乎正等待什么的人,张了张嘴,不习惯地嚅嗫道:“我也会、想你。”
“好。”宿延得到回答,终于心满意足地转身走进高铁,沈掠星在站台站着,直到高铁关门、开动、再远远消失不见。
高铁站一时变得很空,沈掠星的心脏却满得快要胀开。
北风呼啸而过,昨晚寻不到的答案好像在这一刻抵达,有了踪迹。
他想要靠得近一些,不在宿延,在自己。
等自己把心意和感受尽数传达给喜欢的那个人,心脏就满了,开心了、靠近了。
沈掠星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一刻走出了某种屏障,像坚冰被打碎被融化,他们坦诚相见。
高铁上正为分离而悲伤的宿延在两分钟后收到一条信息,来自沈掠星。
“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沈掠星对他说。
宿延睁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这是沈掠星发给自己的,没等他的震惊过境,那边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新消息是条语音,宿延戴上耳机,郑重期待地点开。
“还有昨晚,有句话我漏说了,现在补上。”
那边风声有些大,沈掠星停了停才再次开口:“宿延,我真的喜欢上你了,非常非常喜欢。”
宿延发毒誓,他带着球在橄榄球场奔袭、被人团团围住拼抢时心跳都没有现在这么疯狂,大脑像忽然被摄入某种致幻药剂,让他几乎快漂浮起来。
如果这不是在高铁上,他一定立刻让司机掉头,把人拖进车里,先按着确认个一小时。
“你故意等我上车说这话?!”宿延愤怒地回过去:“早说五分钟不行吗!!!”
“早说五分钟你就走不了了。”沈掠星很酷地回消息:“我回家了,你到A市跟我说一声。”
沈掠星的状态压根不像刚刚告了白,倒是宿延,在接下来的路程,翻来覆去把那几句听了数十遍。
他的告白好像比我牛逼一点啊?宿延幸福又不甘地想。
自己当时是猥琐地用另一个马甲先告白、再在人生气的时候第二次告白,哪有沈掠星这么浪漫?
隆冬、站台、深夜、坚定地喜欢、心意互通的浪漫。
会钓、会钓、真的会钓,高手,不愧是射手座。
宿延转头给檀景时发了条消息:你回国之后帮我盯着点沈掠星,别让他在学校招蜂引蝶。
檀景时:好的,让他在学校招蜂引蝶。
宿延:你瞎了?我说尽量减少他和别人的接触,不管男的女的。
檀景时:让他跟大家接触。
宿延翻了个白眼,心说我还治不了你,反手便发:让井阳多和他待一起,看着他。
檀景时:不让井阳跟他待一起,好的知道了。
宿延笑了一声,给檀景时截了个自己和沈掠星的聊天截图发过去,只截了沈掠星的语音以及自己的回应。
截图发过去后檀景时确实好奇沈掠星说了什么,能让宿延的回应那么抓狂。
檀景时:语音里说了什么?
宿延:少多管闲事。
檀景时:?那你给我发个屁。
宿延:再问我一下。
檀景时:滚。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如果有海星的话请给星星和宿延投喂一下吧,感谢~~~
第50章 回溯半个世纪前
沈掠星和沈微蓝在开学前夕回了A市,这时候宿铠和吕声同也已经结束了他们的拘留。
宿合夫妻心疼得要命,早早派了车在拘留所门口守着,而同一时间,宿月亭也安排了车,在宿铠和吕声同出来后,宿月亭那边的保镖很客气地把吕声同“请”上了车。
宿合认得那是自己大姑身边的保镖,看到后当没看到般扭过头,让宿铠别多管闲事,赶紧上车。
“祖姑母找吕声同什么事?”
上车后宿铠还在往后看,宿合瞪了他一眼:“谁知道?以后少跟他混,别再惹你祖姑母不高兴。”
宿铠眼底划过一丝阴毒:“都是宿延和沈家那对姐弟害的我,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还想闯祸?!”宿合气不打一处来:“因为你我这个年过得根本抬不起头,集团那些人精也见风使舵不给我好脸,你这一年都给我消停点!实在不行再出国待个一年。”
宿铠被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到底是亲妈心疼儿子,责备了发火的宿合,说儿子好不容易回来,让宿合压压火,待会儿全家人一起吃个饭,去去晦气。
而那边的吕声同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他虽然混迹黑白两道,但一看来接他的人就知道对方不是吃素的,这时候不肯上车,后面无论如何还是会被弄走。
更何况对方是随随便便就能悄无声息弄死自己的宿家老大。
吕声同跟那几个保镖上了车,被带到宿家一处已经不对外营业的园林酒店。
宿月亭和沈掠星早早在园林酒店等候,酒店大堂摆上了宿月亭喜爱的雨前龙井,宿月亭一边喝着茶,一边给沈掠星讲茶历史,这时,保镖带着吕声同走了进来。
宿月亭见状放下茶杯,朝助理杨颂抬了抬下巴。
“松开他吧。”杨颂对那几个保镖说,然后看向吕声同:“吕先生,宿女士有几个问题想咨询你一下,这样把你请来有些冒昧,不过还请你配合一下。”
吕声同防备地看着那看似人畜无害的慈祥老人,心中憋着狠也只得点了下头:“不冒昧,百来万的商务车把我接来,是给足了我面子,要问什么?”
杨颂让保镖给吕声同拿了把椅子:“您坐。”
在吕声同提防着坐下后,杨颂便也将此次把他带来的原因悉数告知。
在听到三年前那个综合体项目后吕声同表情明显变了,面色僵硬泛白,眼底充斥着抗拒。
“我们想了解,第一,你投资的现金流来自哪里?第二,综合体在建造前的地势勘测有没有出问题;第三,美术馆突然坍塌的原因。”
杨颂单刀直入,问的全是关键问题。
吕声同紧紧抿着唇,眼睛眯起来,在落针可闻的肃静前厅中,忽然笑了一声。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我记不清了。”
吕声同的回答敷衍而草率,紧接着他反问杨颂:“宿家家大业大,怎么关心起了这种小事?”
沈掠星站在宿月亭身旁锐利地盯着吕声同,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一次失败的投资,人命、事故,完全不值一提,沈掠星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自己不出声。
“在那场事故中去世的,有我的两个小辈。”
宿月亭终于开口,她望着吕声同:“你作为投资人或许不涉足施工现场,只需要把你当时知道的一切回忆出来,宿家不会强人所难。”
宿月亭话音落下后,吕声同并没有表现出震惊或好奇,面上只浮出一抹想要脱身的急迫和无法招架宿月亭的难堪。
没等他开口,宿月亭便平静指出:“所以你知道那两个人是谁。”
沈掠星猛地睁大眼睛,同一时间,吕声同的神色也乱了,他喉间卡了下:“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负责给钱。”
“那你怎么不问他们是谁?”沈掠星终于开口,他死死望着吕声同:“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吕声同目光阴毒地看了眼沈掠星,又转向宿月亭:“我没法回忆,当时出事的时候我都不在A市,只知道美术馆塌了死了人,赔也赔了,难道要我偿命?”
“可你的手下不是这么说的。”说着,杨颂朝保镖使了个眼色,很快,保镖便压着两个人进来。
那两人正是去年冬天,沈掠星和李泰去找霍然时,忽然出现在楼道里的两个打手。
吕声同望着那两个去年说要回老家的打手,眼底震惊一闪而过,去年...他们明明说已经弄死了霍然,怕手上沾太多血,干完这一单便离开了吕声同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