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禁自我攻略(67)
“那我也不学了。”
“有必要反应这么大?”谢锐嗤笑一声,“我们只是在积累素材,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有深柜才会这样一惊一乍。”
张津望最怕谢锐来这套,好像他一旦胡思乱想就输了,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但回想起杨松云的话,张津望反复告诉自己,他别扭是正常的。于是他再次硬着头皮推开谢锐,坚决地说:“随你怎么想,我不会再和你干这档子事儿了。”
谢锐总算意识到张津望是认真的,于是转身面向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不舒服,难受,反胃,为什么我非要和男的亲不可?”张津望没直视谢锐的眼睛。
谢锐抿着唇,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他最终低声说道:“好,随你。”
这时,电梯门恰好打开。
谢锐临走之前,凉凉地抛下一句:“明晚七点来接我。”
说罢,离开了电梯。
张津望后知后觉地感到腿软,于是倚在了电梯墙壁上。他心说这不就做到了,看吧,也没什么难的。
没什么难的……
次日晚上七点,张津望如约来到谢锐家门口。
谢锐却没有出现,而是给张津望发了一条短信:“进来。”
张津望便下了车,走向谢锐家。门没有锁,于是他直接推门而入,发现谢锐换了一套西装,正站在落地镜前,调试手腕上的机械表。
张津望没怎么看过谢锐穿西服,不由得看入神了。西装剪裁得体,黑色哑光面料质感绝佳,很贴合他挺拔的身材,精英派头十足。
“你的在沙发上。”
谢锐的话让他反应过来,他看向沙发,发现自己居然也有一套西服。也对,毕竟也是参加他的家庭聚会,自己穿得太随便会给他丢面子。
于是张津望脱下外套,正准备脱T恤的时候,忽然顿住了。他抬头看向谢锐,发现谢锐果然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我去卧室里换。”张津望尴尬地说。
他听见谢锐嘲弄地哼了一声,脸臊得更厉害,也不看对方,闷头进了房间。
张津望没怎么穿过西装,领带更是不会打,折腾半天都一团糟。兴许是谢锐等不及,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张津望胸口那乱七八糟的领带,无奈地叹口气,然后伸手拽住,用力扯了过来。
张津望差点撞他怀里,稳住脚跟后,看着谢锐细瘦白皙的手指如蝴蝶般翻飞,三两下就帮他系好了领带。
然后谢锐替张津望抚平西服褶皱,抚着抚着,顺着肩膀一路慢慢向下,最后停在了饱满的月匈部,不轻不重地柔涅着。
张津望愣了愣,然后抬起头,恰好看进谢锐眼睛深处。他感觉谢锐的呼吸打在自己额头上,好像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似的。
在张津望直直的目光中,谢锐嘴唇嗡动着慢慢靠近。在他们双唇几乎要蹭到的刹那,张津望后撤撇开了头。
“该走了。”张津望干笑两声。
谢锐默默看着他,最后什么也没说,松开了手。
一路无话,张津望开到天津国际邮轮母港,将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场。出去没走几步,张津望就看到了圣玛莉号的真身。
张津望没坐过邮轮,尤其是这么大的,仰着脖子看呆了。圣玛莉号仿佛一个移动的城市,从船头到船尾一眼望不到尽头,就算几十辆大卡车并排行驶在甲板上也不会拥挤。层层叠叠的露台与过道错落有致,装饰着精致的栏杆和雕花。
高度更是相当于十几层楼,庞大的身躯几乎遮住大片天空,人站在下面显得格外渺小,压迫感十足,仿佛一座拔地而起的钢铁山峰。
张津望跟着谢锐寄存行李,安检并拿到了一张地图。
邮轮一共十五层,不仅有酒吧、剧院、露天泳池,甚至还有过山车、水族馆、和卡丁车跑道这种稀奇玩意。
谢锐察觉到张津望的视线,转过头,发现张津望用“认为主人打猎回来”的萨摩耶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
“不是,我突然发现你小子居然这么有钱!”谢锐淡淡地说:“我以为我们对彼此知根知底了。”
“话是这么说。”虽然张津望知道谢锐家里有钱,但是一想起他,更多是两人坐在快餐店里嗦面的情景。
这感觉就像,明明是天天在花果山一起裸奔的吗喽,结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对方其实是齐天大圣。痛,太痛了。
“所以呢?”谢锐别扭地没有看张津望,轻声说,“你对我……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当然了。”张津望猛点头,“本来只是来玩的,现在我想好了,我非得好好给网文取材不可,下本书让我男女主也享受下万恶的资本主义……哎!去哪?”
谢锐冷着脸加快脚步,远远地把张津望甩在了后面。
本次邮轮将行驶约十天,在美国新泽西港口停泊。因为船上届时将举办谢家牵头的慈善拍卖晚会,受邀宾客除了谢家亲属外,还有各界富商政要和媒体朋友,共计千人有余。
谢锐领着张津望来到顶层的套房,开门时说道:“我先去跟爸妈打个招呼,快一年没见面了。”
“一年?”张津望愣住,“你和家里也关系不好?”
谢锐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没,我们关系很好。”
“那怎么一年……”
“没什么见面的必要吧,大家都很忙,有自己的生活。”谢锐说,“不过,春节会一起过一晚。”
张津望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明白这是不是正常的家庭关系。但既然谢锐无所谓,他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这时,对面的套房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精心烫染的韩式发型,大敞着胸口的夏威夷花衬衫,搭配金色理查德米勒腕表……张津望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二世祖”三个字刻在脑门上。
“啧。”张津望听到谢锐轻不可闻地咂舌,意识到这人不受欢迎。
“哎呦,瞧瞧这是谁,咱们谢锐。”对方也注意到这里,语气夸张地走过来。
“表哥。”谢锐喊了声。
“好久没见了,哎,跟你说个好玩的。亲戚们来之前第一件事,就是看你被安排在哪个房间。只有我不在意,要了大家都不愿要的位置。”表哥哈哈大笑。
谢锐不以为然:“怕我嘲讽,说明他们还要点脸。在要脸这方面,你确实一贯不怎么在意。”
表哥语塞,他跟吞了酸奶碗似的,为了咽下这口气,脖子耕了足足三里地。
最终,他冷静下来,故作潇洒地说:“行行行,到底是拿下竞标会的人,目中无人着呢。对了,我刚刚看到你对象了,你不趁着这次聚会,跟她把人生大事定了?”
草!张津望大惊失色,不是,他和谢锐亲个嘴,咋就成对象了?!怎么连谢锐表哥都知道?
亲个嘴就这样,要是上个床,他还不得过年提着点水果、酱板鸭,给谢锐爸妈磕头领红包?
“你明知道我和她不可能。”谢锐皮笑肉不笑地挑起嘴角,“我以为隔壁班女生来找你,就尖叫着起哄这种事,只有小学生会做。不过也不奇怪,你的脑子也只够晚上数月亮的。”
时隔多年和谢锐对垒,又是没占到一点便宜,表哥气得转身就想走。
“等等。”谢锐突然叫住他,“这么久没见,我还特地给你带了见面礼。”
“见面礼?我?”表哥傻眼。
“嗯。”
谢锐从口袋里摸出了半天,摸出……一包食盐。
“是现在撒,还是晚上回去你自己撒?”
“我靠!!!”
表哥哭哭啼啼地地跑去找前台换房间。
谢锐不屑地转过头,看到张津望给他竖起大拇指:“我好崇拜你,你太会缓和关系了,你哥这下得再爱你五百年。”
“……”
两人走进套房,行李已经被托运人员安放在里面了。套房非常宽敞,客厅餐厅一应俱全,包含两个独立房间,像是个装修豪华的高档公寓。从巨大的玻璃窗,能看到外面波光粼粼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