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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火葬场啊[快穿](53)

作者:Alohomora 时间:2024-03-08 10:41 标签:爽文 火葬场 快穿 豪门世家 虐文

  他向温煦泽解释,想要找到完全一样的装备……就好比要找到一根已经用了很多年的、不慎丢失的旧钢笔。
  哪怕是同样的牌子,笔尖的磨损、笔身的弧度,甚至连笔盖扣在笔尾时留下的细微刮痕,都不可能一样。
  哪怕真有那种极为出色、手艺极为精妙的匠人,真的能做到几乎一比一复刻,拿到手里的一刻也会觉得别扭。
  因为是随身的东西,已经太习惯它的重量、温度、触感,已经像是生命的一部分。
  ……你不能强行要求一个人,忘记、不在乎、随意替换,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宁阳初没用什么特别的语气,甚至没有生气,只是很细致地把这件事向温煦泽解释清楚。
  至于金牌——金牌就更不一样。
  “假如,你小时候。”宁阳初说,“有本很珍贵的漫画,是很重要的人买给你的。”
  “你期待了很久、为这努力做了很久的乖孩子,每天都铺床单,都跑到门口等。”
  宁阳初并不知道更多内情,他只是本能地打比方:“这样一本漫画,你每次翻开它,就能想起当初看它的情景。”
  就能想起……把漫画很神秘地藏在身后,一下子变出来的人。
  能想起挤在床上一起看漫画,帮忙翻页和展平书页,很细致地理好每片页角的那只手。
  能想起那个晚上的灯光,能想起窗外不算好的阴沉天气,能想起惬意温暖的室内。
  ……能想起对这本漫画的一切期待、获得时的喜悦、翻阅时的满足,能在想起和它有关的一切事和人。能在一瞬间回到得到它的那个傍晚。
  “这样一本漫画。”宁阳初说。
  “来你家做客的、不懂事的小孩子……把它扯了,撕了。”
  “扔进水里泡烂了。”
  温煦泽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
  他攥着手机的手变得僵硬,变得不会动了,好像也忘了怎么呼吸。
  仿佛逐渐有某种巨大的、无处逃脱的强烈惶恐,正一寸一寸吞噬他。
  “现在有人说,再给你买一本新的。”宁阳初说,“和旧的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
  “行吗?”宁阳初问他,“你要吗?”
  温煦泽抓不住那个手机。
  车身被呼啸的暴风雪刮得晃动,手机就重重砸在底厢上。
  温煦泽木木愣愣地抬手,他像是忘了车外的风雪,也忘了正在疾驰的车,居然想要去拉开车门。
  打捞队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不要命了!?”
  温煦泽的脑袋撞在车厢上,很重的一声,他几乎没怎么挣扎,身体就软下去。
  宁阳初在问他最后的问题,又或者宁阳初没说话。
  是他想起,后来老管家在发现他深夜跑去买漫画时,替他向家主遮掩……却又很轻、很无奈的叹息。
  或许是因为想起了那些叹息,所以温煦泽终于能够体会这种感受,所以在被脑子里的声音诘问。
  “现在,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说他知错了。”
  “知道错了,很后悔,想赔更好的,更贵重、更新的。”
  “有用吗?”
  “来得及吗?”
  ……
  接下来的一个冬天,温煦钧都没有离开瑞士。
  出国度个假、散散心,待上几个月,对温家的家主来说,倒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老王八蛋过去也总出国。”
  温煦泽说:“大哥,你记得吗?每次老王八蛋一走,二哥就偷偷给我们开门。”
  ——得病之前的温絮白,是很擅长在一切情况下逃脱的。
  温经义根本困不住他,温絮白能徒手速降几十米的高难度攀岩墙,有根绳子就能走——就算没有绳子,也只不过是稍微增加了点危险性。
  温家的二少爷,沉静温润、舒朗从容、极有主见……擅长爬墙。
  这事能活活气死十个温经义。
  “我胆大,二哥一开门我就跑,你一开始还不敢。”
  温煦泽低着头,笑着轻声说:“后来你也忍不住了,也开始往外跑。”
  那时候他们的年纪都还不大——温絮白九岁,他比二哥小一岁,温煦钧十四岁。
  二哥放他们走,要是拖到老王八蛋回来的那天,他们还赶不回来,二哥就骑自行车去很远的路口,替他们放哨。
  “后来我就学坏了。”温煦泽说,“我跟老王八蛋学得不是东西,揣测二哥,把这当成是居心不良。”
  十一岁的他,已经白眼狼到会质问二哥……过去每次放他们出去玩,是不是故意想让他们玩物丧志地废掉。
  温煦泽低声问:“大哥,我要怎么向二哥道歉?”
  温煦钧的神色沉了沉,用力按住他的手臂,把所有锋利的东西弄远:“总归不是自残。”
  “你二哥不会想看你这样。”温煦钧冷声说,“你脑子清醒些。”
  ……回去以后,温煦泽就开始变得不对劲,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这样又过了没几天,温煦泽开始跑去看人家攀岩。
  没有任何底子的外行,上来就尝试室外攀岩,还是最危险、最难的线路,根本就是自不量力。
  但温煦泽是旅游公司的老板,他要体验这个项目,也没人敢拦……结果温煦泽在一个点位脱手,向下摔了几十米,手臂几乎被划烂,肩胛骨也撞碎在了突出的岩石上。
  到这一步,温煦钧也只当他是失手,在医院盯了他一段时间,就把人带回家休养。
  可温煦泽胳膊上的伤一直不见收口,反反复复感染发炎。
  有天温煦钧觉得不对,推开浴室的门,才发现他居然把它们放在水里泡。
  “你最后想出,让他原谅你的办法,就是这个?”温煦钧冷嘲,“继续干不是人的事,逼他心软,把他架在火上烤?”
  温煦泽的脸色就又苍白下来,他用力捂住耳朵,不停摇头:“我不是……”
  ……他不是。
  他怎么敢。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没有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了。
  温家没教过,一件不能放弃的事,又没有任何可供选择的解决办法,要怎么办。
  在温经义教给他们的道理里,没有解决办法的事,就是该被放弃的。
  就比如……生病的温絮白。
  温煦泽控制不住地去想这些,他一遍一遍地回忆,十岁的自己、十一岁的自己,都对二哥说过多残忍的话。
  这些话是不是都比岩石还锋利、比刀还锋利?
  如果不是这样,那个训练发生意外了也依然精神很好,躺在病床上微笑着哄他的二哥,听了那些狼心狗肺、不知好歹的话……怎么就苍白成那个样子?
  温煦泽控制不住地回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每想起这些事一次,就忍不住把伤口全弄开。
  ……他去医院找温絮白。
  温絮白靠在病床上,看见他进门,就放下手里的书微微坐直。
  温絮白似乎没料到他会来,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拿出水果糖。
  他看着那些水果糖,像是被洗了脑:“这又是干什么的?”
  温絮白怔了怔,笑影停在温润的黑眼睛里。
  “过去那几年,你趁我不懂事,拐着我打游戏、看漫画,怂恿我跑出去玩。”
  他盯着那些水果糖:“这又是干什么的,你往里面放了药?”
  ……温絮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温絮白只是思索了一会儿,就慢慢垂下视线,收回那些水果糖。
  在这个动作里,原本就因为生病很苍白的人,变得更不见血色、几乎成了透明的。
  “没有放药。”温絮白很认真、很一板一眼地答,“是很普通的水果糖。”
  温絮白剥开一颗糖,放进自己嘴里,那是颗橘子味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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