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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97)

作者:赵吉吉 时间:2024-07-26 11:47 标签:重生 强强 穿书 宫廷侯爵 成长

  他被罚跪在太后的佛堂,嘉延帝对他避而不见,他想着,若是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能见他一面,或许他还会在意最后一点父子情分。
  可嘉延帝只传来一句冰冷的旨意:让他跪着。
  李长薄受了伤又淋了雨,他烧得昏昏沉沉,脑子里一遍又一遍重演着的是季清川哭着对他说:长生,我不要你了。
  那就像一个永无止境的梦魇,李长薄必须见到季清川、必须抱着他才可以化解。
  可是横在他面前的阻碍太多了,李长薄必须对自己狠下心,哪怕是暂时的妥协。
  薄纱屏风后人影微动,苏陌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你来了。”
  那声音轻烟袅袅的,仿若随时会随着那香炉上袅娜的烟一并化去了般。
  “自古琴音诉衷肠,今日孤特别想听琴,”李长薄一步步走近,“清川可否为孤抚琴一曲?”
  一如这一世他初见清川时一样。
  “抱歉,清川不会。”苏陌冷声道。
  “清川不是不会,而是不愿再为孤抚琴,是吗?”李长薄声音有些抖。
  -
  三楼雅阁。
  许钦倚在扶栏上,摇着把扇子望着那灯火通明的顶楼瑶台,叹道:“看来,没有花簪不行呐,就算许某想花钱,也上不去那瑶台。”
  他回眸看向仍旧闲适喝着茶的安阳王,说道:“王爷,咱们低估他了,他到底还是来了。”
  安阳王放下茶盏,道:“他在玩火自焚。”
  而季清川的小院内,廊下银铃随风摇曳着。
  裴寻芳抱着苏陌睡过的衾被,滚进那并不宽敞的床榻内。
  被褥间还残留着苏陌的体温,裴寻芳蜷缩起身体,将头埋进去,狠狠吸了一口,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几名影卫悄无声息落在室内,跪地道:“掌印,按照你的指示,太子的私兵营已经找到,而都督府也正在紧急征调旧部,看来正如掌印所料,太子想动手了。”


第61章 信念
  “先生?”
  裴寻芳将一个毛绒狼崽面具覆于脸上, 用小裴寻芳的语气对着手里的另一个银狐面具说话:“到了帝城后,先生还会跟我在一处吗?”
  裴寻芳换上银狐面具,学着苏陌温柔而严肃的语气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我缘分已尽, 之后的路, 你得自己走。”
  “可我真的好喜欢先生。”裴寻芳又换上毛绒狼崽面具,眼巴巴道, “先生还会再来看我吗?先生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家住何方,等我长大后, 我要娶先生。”
  裴寻芳嘴角一撇, 将那毛绒狼崽面具掷于妆奁台上,道:“你可知你这位先生是谁?”
  他舒展四肢往椅背上一仰,重新端起那银狐面具, 轻柔地抚摸着:“他可是我的枕边人呐。”
  “苏陌啊苏陌,你可真是偏心,你冒着被反噬的危险来这救人,却将咱家赶出帝城,还将咱家忘得一干二净, 真是让人嫉妒啊, 你怎可如此偏心……”
  “裴、公、公。”裴寻芳忽而转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年轻的面容,狭长幽深的凤眸, 还有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你应该感谢你只是留了一丝残魂, 否则,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裴寻芳倏地站起身, 扑到铜镜前,挑衅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笑:“你可真有出息!毛都没长齐就对他生了心思,可惜空有一副假皮囊,有贼心没贼胆,天天跟人眼前晃,却碰都不敢多碰一下。咱家看不起你。”
  镜中人渐渐敛了笑意,他不再说话,神色却越来越凝重。
  忽闻窗外一声鸟鸣,天水碧跟着一动,又一个影卫落入季清川卧房中,道:“禀掌印,黄鼠狼出洞了。”
  “我跟你不一样。”裴寻芳的眼神渐渐冷静下去,他对着心里的那个声音说道,“我会等他爱我。”
  他拿起狼崽面具,转身看向屋中跪着的影卫,冷声道:“很好,可算来了。”
  屋中分明只有掌印一人,却隐隐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影卫大气不敢出,只安静等着。
  裴寻芳在房中踱了几步,渐渐平缓心绪,面对身体里时而冒出来的另一个人,裴寻芳还需要适应。他转动着指上的墨玉臣韘,一切皆如他所料,端掉公孙琢,束住春三娘的手脚,李长薄也逐渐失控,嘉延帝李毕终于坐不住了。
  于裴寻芳而言,李长薄得收拾,李毕更得收拾,而在这两者之前,苏陌高于一切。
  谁想动苏陌,那就先收拾谁。
  而今天这弁钗礼上,谁想害苏陌,答案显而易见。
  想到上一次苏陌在弁钗礼这一天被当众羞辱、差点毒发殒命的情形,裴寻芳心中的恶魔腾的一下跃起。
  杀了公孙琢也完全无法解气呀。
  要将他们一并杀了才好。
  “既然黄鼠狼都出洞了,观众也已就位,今儿个咱家就请他们热热闹闹看一出好戏。”裴寻芳问那影卫,“这次的献艺环节,不夜宫为季公子准备了什么节目?”
  “禀掌印,是绿腰舞。”
  “绿腰?”裴寻芳禁不住笑起来,要苏大少爷跳绿腰,还不如杀了他。
  裴寻芳用指尖抚过那一套套为弁钗礼特制的礼服,上等的布料,柔软丝滑的质感,精致繁复的刺绣,每一套都美轮美奂,可惜苏陌不喜艳色,他只挑了套最素的。
  裴寻芳喜欢看苏陌穿红,他指了指那套大红盛装,道:“将这套送去瑶台。”
  “是。”
  “等等。”裴寻芳走至书案,提笔在一个笺子上写了几个字,塞入叠好的衣物中,这才道,“去吧。顺便将凌舟放了,咱家有话同他讲。”
  影卫领了任务自去安排,而裴寻芳捏着一只方才从衣饰中顺来的红艳艳似血的耳坠子,对着阳光眯起眼:“真想看看你戴耳坠子的模样。”
  炉烟袅瑶台。
  苏陌立于帷幔后,忽觉耳根一烫。他用手冰了冰那微烫的耳垂,仿若那里方才被人触摸了一般。
  苏陌有些心慌,他放下帷幔不再看楼下那喧闹的人群,而李长薄刚刚说了什么,他根本没注意听。
  苏陌缓缓转身,灯火与日光在他身后隐去,流珠坠子滑过他修长细白的后颈,如流萤亲吻着粉颈,那是李长薄再也捉不住的光。
  苏陌看向李长薄,眸光也渐渐变得冰冷,就如同看一堆没有感情的方块字。
  苏陌道:“殿下之前问我,在天宁寺那天吉空大师与我说了什么,殿下现在还想知道吗?”
  李长薄被他眼中的冷漠刺痛,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故意转移重心,道:“那日清川让孤去求长生泉,孤求到了,孤一直存着,等着给清川煮茶温粥。”
  “殿下认为,清川还会想与殿下月下听风、围炉煮茶么?”苏陌问道。
  “清川想要什么,”李长薄急忙表态,小心哄道,“孤都可以满足你。”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重来一遍的。”苏陌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李、长、生。”
  “哐当”一声,瑶琴滑到地上。
  “好!好好!”楼下不知在表演什么,传来一阵阵叫好声。
  李长薄僵在原地:“清川,你叫孤什么?”
  苏陌眸光扫过他的手臂:“殿下的伤口在流血。”
  李长薄却似乎完全没感觉到痛,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目光亦变得急迫,他僵硬地走向苏陌,颤声道:“清川叫孤什么!你再叫一遍。”
  “李长生,你不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可笑吗?”苏陌道。
  李长薄哭了,眼泪如止不住的珠子,完全控制不住,他抬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尽。
  自清川死后,他的每一次情绪崩溃都静悄悄的,他一个人舔舐着伤口,无人可诉,无人会懂,而这一次,他终于不用再掩藏。
  他伸出手想摸摸苏陌的脸,却又停在半空不敢碰,他眼角肌肉颤动着,嘴唇也在颤抖,他说道:“清川你都记起来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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