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老攻死了三年后(53)
可他现在心情蛮复杂,梁老四的话像是当头一棒,直接往他身上最疼的地方砸。他这辈子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江淮许,还有唐柔和江声平。
他欠的东西真多,还也还不完。
俞秋一直觉得自己重生后就像是在放风筝,风筝上那根线不会消失,他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太松的话风筝就掉下来了,太紧的话风筝线容易断,像是一场梦。
他必须得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两者之间的平衡。
隐约间他听见了江小秋的声音,喵呜喵呜地叫唤着。温暖的光从门的缝隙和窗往外洒,别墅外的树摇曳着,海浪一样的上下起伏。
俞秋往后退了一步,他打算去买创可贴了。
他垂着头,在夜幕里,月光慷慨洒下的小路上走着。
身上没几个伤口,一个在嘴角,一个在眉梢,还有个在手上。
手上的伤可以用校服遮掩,嘴角和眉梢的不行。
附近没有诊所,也没医院,只有老城区那边有。
俞秋胸口有点闷,他现在特想抽根烟冷静一下。不过他已经努力戒掉了,所以他想了想,从包里掏了颗糖,剥开后丢在了嘴里。
他用力咬了一下,仍由糖在嘴里“咔咔”几声碎掉。
他啧了声,再次感叹江淮许为什么会喜欢吃这东西。
“俞秋。”
不是很远的地方,俞秋听见江淮许喊他。
俞秋一僵,他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江淮许,他开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件事,好像重生后他总能遇见江淮许,而江淮许总是最先喊他名字的,就像现在一样。
江淮许和他一起站在清冷的月光下,但俞秋觉得江淮许是一副色调温暖的写生。
他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看着江淮许朝他走过来,碰了一下他的脸,叹了口气,“怎么上了一天课还破相了啊?”
第39章 不健康的梦
下午下过雨,今晚的风微寒,三月份的莞城雾茫茫的。
俞秋很难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他往后退了一步,想去老城区的诊所买碘酒和创可贴,把自己收拾一下再进去。回家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上十点,但没关系,花多长时间他都无所谓。
可他退了一步,发现江淮许还在他退的这一步范围内。
俞秋想了想,说:“……不小心蹭到的。”
“嗯。”江淮许没深究具体细节,他皱了皱眉,又问,“疼吗?”
俞秋停顿片刻,“疼,火辣辣的疼。”
其实还好,他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是想到梁老四那句‘让你小女朋友心疼一下’,觉得夸大点描述没什么不好的。
虽然不是小女朋友。
“疼死你得了。”江淮许轻轻掀开俞秋额前的头发,看了眼伤也没说话,好半晌说,“破相了俞秋,不好看了。”
俞秋有点想笑,他偏了偏头,“嗯”了声道:“丑点挺好的。”
明天再说吧,今晚就不放风筝了。
“怕回家被发现吗?”
“嗯。”俞秋诚实回答,“本来想去老城区买点药处理一下的。”
“很远。”江淮许说,“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你走我旁边,我给你挡着。”
“能行吗?”
“现在八点半了,能行。”
俞秋反应了会儿江淮许这句话的意思,过了会儿点头,“好的。”
八点半的话,唐柔应该在抱着江小秋追剧,可能只是问两句就不再管他和江淮许了。
俞秋走得很慢,他抱有一定的私心,并不是很想让今晚以平常的速度流逝,他想如果他有能控制时间停摆的钟表,应该会非常想就停在这一刻。
不过还是算了,他不能那么自私,停下的话,江淮许的心跳也会停下了。
“江淮许,”俞秋找了个话题,“一班的学习压力很大吗?”
他感觉江淮许回来得好晚啊,怎么总是在他后面。
上辈子这种感觉并不明显,也可能是时间过于遥远,他记不清了。
江淮许动作顿了下,过了会儿看他,“嗯,我们班主任比较严格。”
他想了想决定把齐醒拉出来背黑锅,“齐醒为了不被他爷爷拉去结婚,最近也自习到七点才回家。”
“高三了,也正常。”俞秋笑笑。
“高考结束的话……”俞秋默了默,“你有想去的大学吗?”
江淮许不再走了,他看着走在前面的俞秋,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投射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俞秋停了下来,转身看他。
江淮许笑了笑,摇头,他说:“现在还没有。”
进门的时候唐柔在追剧,江小秋趴在她的腿上打呼。江声平去国外出差了,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
她听见玄关处有动静,分了个神问:“回来了?”
“嗯。”
俞秋和江淮许同时应声。
唐柔惊讶道:“你俩难得一起回来。”
江淮许面不改色地撒谎,“今天考完试后,齐醒和林嘉昀约着一块儿出去玩了。”
“我说怎么那么晚回来。”唐柔点头,也没再细问。
等换好鞋上了楼,两人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一对视就想笑,楼下有唐柔在,俞秋忍住了。
江淮许说:“我房间里有药箱,去我房间吧。”
俞秋沉默了几秒,“好的。”
江淮许的房间俞秋不用想象也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比起俞秋偏好的黑白冷色调,江淮许喜欢柔和一点的,和他这个人一样,用他的话来讲就是要温馨一点,最起码看起来像是人住的地方,而不是看起来冷冰冰的,丝毫没有人情味。
没有人情味的俞秋抬了下眼镜,跟着江淮许进了房间。
“你先坐。”江淮许说完这话后就转身去拿药箱了。
俞秋开始打量他房里的摆设,不知道怎么说,他总觉得江淮许的房间和上辈子他和江淮许在园区那边的卧室很像,莫名有种熟悉感。
可是江淮许和他不一样,上辈子的事江淮许并不清楚,也许是他个人的偏好,毕竟上辈子那儿也是江淮许自己布置的。
没等俞秋想个所以然出来,江淮许过来了。
他微微弯身,撩开俞秋额前的头发,伤口不大,但有点深。在外面时天太暗了江淮许看得并不是很清晰,现在在昏黄的柔光下变得一览无余,他抿了抿唇,也没说话。
蘸了碘酒的棉签带着些许凉意,伤口周围冰冰凉凉的,江淮许的动作算不上轻柔,反正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期间还碰到俞秋的伤口。
“嘶。”俞秋躲了躲。
江淮许抬起空闲的那只手,大拇指按住俞秋的下颌,其他手指随意搭在俞秋一侧的脸上,他的手指指节分明,还能看见白皙的手腕下的青筋,强制性地扳过俞秋的脸,没让他躲开。
“现在知道疼了?”江淮许皱着眉撩开他的头发。
因为脸被江淮许的手禁锢着,俞秋只能仰头看他,避无可避,先是喉结,然后是下颌,鼻梁,最后是眼睛。
俞秋莫名有点口干舌燥,江淮许的手指存在感变得格外强烈起来,他身上那种很像初冬的味道也变得浓烈,也许是俞秋自己出问题了,也有可能和现在这个被昏黄的光填满的房间有关,俞秋脑海里浮现了一些并不是很健康的画面。
他眨了下眼睛,含糊地应了一声后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江淮许身上转移。
于是俞秋开始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出神,也没思考为什么一个伤口能处理那么长的时间。
这个姿势有点难堪,俞秋只能在心里祈祷着这场酷刑能快点结束。
“还没好吗?”俞秋问。
江淮许看了眼他,摇头,“伤口很深……”
说了那么一句他也不说了,这理由未免太过蹩脚,左右就是涂抹个碘酒的事儿,要不了几分钟就能完成的一项工作。
可俞秋信了,他呆呆地回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