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老攻死了三年后(89)
俞秋:“……”
他收回说刚才说的话。
他在脑海里翻了翻,没找到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有对象的回忆。
盛清佑在旁边好心提醒他,“有年过年跨年玩游戏的时候你提到过的。”
具体到时间还有活动了,俞秋不想记得都不行。
他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叶知安把微信收款码点开,和另外两人道:“打钱。”
他轻啧一声,扬眉,“果然一切都在我的预想之中。”
吴果在旁边哀嚎,“我的钱!”
盛清佑也嚎,“我的钱!”
“……你们够了。”俞秋往群里发了几个红包,这事儿才算翻篇。
吃饭的时候真寒暄上了,毕竟四年没见。吴果和其他俩人除了寒暑假会约着吃一顿,多数时候也是见不上面的。
尴尬谈不上,在群里遇到好玩的事也会彼此分享,不至于见着面尴尬得话都说不出,只是问的问题挺没水准,停留在“大学过得怎么样?”“那么多年了有没有想他们”“以后考虑回莞城工作不?”这种问题上。
没什么波澜壮阔的话,也没发生惊心动魄的事,除去俞秋有了对象这事儿比较让人震惊,其他的也没什么,不过这种普通朋友的互相关心,也足够在莞城这个寒冬里暖人心窝子了。
中途江淮许还打了个电话过来,问晚上还吃不吃饭。
“不吃。”俞秋忽略掉身旁三个人要把他盯穿的视线,“你自己吃。”
“嗯。”江淮许那边传来敲门声,他把江小秋从身上抱下去,自己起身把门打开,接过外卖小哥手里的塑料袋。
俞秋听见他说了句谢谢,他以为江淮许在忙,冷漠道:“挂了。”
江淮许垂眸看了下手上提着的袋子。
“俞秋,”他突然说,“我买了很多菜,好多都是按两人份买的。”
“哦。”
“我一个人吃不完。”
江淮许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嘱咐他,“要回家。”
俞秋转头去看,外面的雪还在下,细小的雪花被风裹挟着往下坠,挂在梧桐树枯枝上的彩灯被雪掩住了,看得并不是很真切,有朦胧不清的美。他看着外面那条街巷,似乎看到了他和江淮许从国中墙沿跳下来那天,他跑着,回头看江淮许,雪落在江淮许的肩上,他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彼此对视。
“知道了。”俞秋应了声。
挂了电话,吴果忍不住开口打趣道:“啧,对象查岗呢。”
他自个儿琢磨了会儿,咂了咂嘴,“就是声音有些熟悉,感觉像是在哪儿听过。”
俞秋看了眼吴果,张了张嘴还是没说。
直到快要结束了,吴果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猛地一拍大腿,“等会儿,那是江淮许的声音吧。”
俞秋点头“嗯”了一声,心想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再想办法提起这个话题了。
他们三个都知道俞秋和江家的关系,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盛清佑一边让服务员送上来的酒撤掉,一边道:“你四年没回去,我大姨和姨丈他们挺想你的,每年过年都要念叨一遍,这次回来是该和他们说。”
俞秋点头,低着眼回实验室师弟发过来的消息。
他这次回来,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就交给同导师带的一个小师弟养,说是天太冷了,过年在学校没人照顾怕饿死冷死,打算找人帮忙照看一下,俞秋给他发了其他留校的师兄师姐的联系方式。
吴果觉得奇怪,从刚才的对话里品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他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出高考时江淮许看他的那一眼还有江淮许牵住俞秋手的场景,“不过刚才我说对象查岗你怎么都不反驳?”
俞秋抿了一下嘴唇,稍稍坐直身子,面无表情道:“我没说过吗?”
吴果震惊,“大哥,你说了什么?我们不知道啊?”
“哦,”俞秋低头,继续回消息,很平静地抛出了个炸弹,“我和江淮许谈好多年了。”
三人:“……”
出去了叶知安还在咳嗽,俞秋说这话的时候他恰好在喝水,水进支气管了,这会儿还没缓过来。
他们对俞秋的性向没什么好惊奇的,主要对象是江淮许更让人震惊些。吴果因为高中每次都是考试万年老二,所以看不惯江淮许,这下好了,自己兄弟和江淮许谈上了,而且还一声不吭的谈了那么多年,现在看俞秋就有点窝火。
俞秋笑着说:“至于吗?”
吴果才不管他,“我这叫恨屋及乌,现在红包也不管用。”
因为叶知安和盛清佑都开了车,他俩没喝酒,吴果喝了点,最后让叶知安顺路把他捎回实习的事务所。
盛清佑问要不要送俞秋一程。
“不了,我等会儿打车回去,你们先走吧。”
“行。”盛清佑点头,想到什么,他又说,“我不会和我姨和姨丈说的,你放心。”
“谢了,”他把伞撑开,想了想开口,“不过他们应该也快知道了。”
和他们道完别,俞秋没直接打车回去。他看着这条以前闭着眼就能走完的梧桐大道有点恍惚,现在在脑海里的记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
太久没回莞城的缘故。
但当他走着了,那些回忆跟刻在骨子里似的又开始往脑海里涌。
他记得从哪儿走到临江巷最近,也知道哪家的咖啡店可以点一杯咖啡坐到七点。
但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现在四年过去,曾经在国中外卖得最好的那家奶茶店已经倒闭,现在成了家书店。还有当时他和江淮许一块儿吃的那家面馆,现在都成连锁店了。
走着走着,他在公交站台停下。
这个站台等车的人一如既往的少得可怜,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也许是怀念,俞秋不再走了。
他把撑着的伞收好,坐在站台的长椅上等待。
手机里不停地振动着,俞秋划了下屏幕看群消息。
-吴果修改群名为“谁先脱单谁是狗”。
俞秋抿唇笑了笑,也没管。
远处的25路公交车缓慢在他跟前停下,俞秋把手机揣进兜里上了车。
车上没人,他走到左边的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正要坐下时,公交车师傅突然搭话,“好久不见你了,现在在读大学吧。”
俞秋愣了愣,他没想到公交车师傅还记得他,“嗯,在外省读大学。”
师傅乐呵呵的,“我知道,成大,听你男朋友说过。”
男朋友?
他以为是师傅记错人了,江淮许和他一块儿坐公交车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他确实是在成大读的,俞秋并不相信那么多巧合。
他喉结滚了滚,别开脸去看车窗外一望无垠的海,哑着声试探道:“他经常过来吗?”
“是啊,经常来。从高中那会儿了吧,总爱坐你后面那个位置,也不说话,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你先上了,他再从临江巷那儿上,奇怪得很。不过你们高中毕业后就只有他一个人有时会过来坐坐了。”
师傅还在念叨,“六七年咯,我都要退休了。”
俞秋微怔,有些茫然,“那么多年啊?”
师傅挺感慨,他转了转方向盘,拐了个弯,前面的站台没人,要是是上辈子的话他根本不会停,但这一次师傅却停下了,过了几分钟才继续开的车。
“应该是高一的时候,高高瘦瘦的一男生,每次在国中站那儿都让我等到准点再开车,他自己也不上来坐,说完后就背着包走了。等到临江巷才上。”
“我那时候脾气不好,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但后来看他眼神,又有点不好意思。有一年,就你们高三,他和我说完后自己走了,我应该是等了两分钟,你上了车。”
师傅说:“我一直以为他在耍我玩,还心想他就是碰上我,要碰上其他人都不知道被揍多少次了,没想到真有人会在那个站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