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师尊,但绑错系统(74)
是因为在意自己?
萧寻忍不住上前一步,温声解释道:“师尊,昨日之事都是灵峰峰主逼迫我的,他知道我是萧家人,想要从我身上挖出萧家傀儡术的秘密……”
薛镜辞取走他的命格,他也报複过了,此事就算扯平。
今日之后,他们还可以重新来过。
薛镜辞静静看着萧寻,他曾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人,如今却只觉得自己从未看透过他。
“你不必说了。”
薛镜辞打断了萧寻,“我们之间师徒缘分已尽,想来我并不适合当你师父,从今日起,就当从未相识过。”
萧寻愣住,没想到薛镜辞竟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可明明他对薛镜辞所做,根本不及薛镜辞伤害他的万分之一。
萧寻心口一紧,下意识伸手去抓薛镜辞的衣袖:“师尊……”
薛镜辞冷冷拂开他的手,视线掠过不远处的灵峰:“这里没有你的师尊。”
说罢,他重重关上了门。
可谁也没想到,此后接连几日,萧寻竟都提着往日里薛镜辞爱吃的东西,一言不发地在门口等候。
舒默与罐子自然不会让他进来,罐子说话难听,见到萧寻便直接出言嘲讽。
“有些东西就是脸皮厚,蹭吃蹭喝那麽久,转头咬得人家房梁都塌了,舒默,来捉老鼠了——”
罐子嗤笑一声:“这院子也该打扫一下,免得什麽阴沟里的东西都能进来。”
听到两人将自己比作老鼠,萧寻面色沉凝。
他生平最恨别人说他出生卑贱,此刻心中恨意翻腾不息。
但最后萧寻还是强行压住,只是轻声道:“无妨,我会等到师尊消气的那一日。”
“师尊如此气恼,只是因为他看重我,只要他能开心,随他如何责罚都可以。”
罐子翻了个白眼,骂他是个疯子。
既然知道薛镜辞对他好,为何又当衆羞辱给薛镜辞难堪。
如今摆出这副模样又是给谁看。
他砰地关上门。
知道自己无法进入院子,萧寻便耐心守在门口,等着薛镜辞出来。
一连等了两日,直到又一场秋雨带走了最后的暑气,萧寻终于在门口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萧寻连忙凑上前,露出笑脸:“师尊,你愿意见我了!”
“萧师弟慎言,这里没有你的师尊。”
薛镜辞定定看向他,道:“认识这麽久,我至今都觉得自己看不透你。”
萧寻对上他的眼神,低低说道:“师尊想知道什麽,可以直言问我……”
薛镜辞淡淡问道:“你与我纠缠这麽久,究竟想要什麽?”
雨势渐急,水滴顺着薛镜辞的伞檐滑落,像是在他与萧寻之间分割出一道线来。
萧寻没有撑伞,一点点地朝薛镜辞靠近,轻声呢喃:“我想要的,我想要的——”
他长相温润如玉,可眼里的偏执却越来越深,竟还能再这样对峙的境况下,露出从未发生过这些事一般的纯粹笑意。
“我想要的,就只有师尊啊。”
见他神情疯癫,薛镜辞厌恶地皱起眉,觉得没什麽话再和这疯子好说。
然而萧寻却蓦地走近,伸手攥住了伞柄。
两人挨得近,萧寻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执拗地强迫薛镜辞看向他。
他大半个身子还落在伞外,风从他身后吹来,却被尽数挡住。
萧寻的靴子和衣摆都浸透了雨,视线却直直落在薛镜辞瘦削的手腕上。
前世也好,今世也罢,他所求的不过是牢牢抓住这个人。
雨水不断地打在伞面上,伞下隔绝出一方湿润的空间,两人靠的太近,薛镜辞的瞳孔微缩,忍不住侧头闪躲。
萧寻伸手去轻抚他落在肩上的发,喃喃开口道:“当日幻境里,师尊与裴荒身着红衣的模样,想想就叫我妒忌。”
“我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自己穿上那身喜服,与你站在一起。”
薛镜辞的脸瞬间冷了下去,用力抽走伞柄,擡手将他击出几米之外。
“萧寻,你真是疯了。”
薛镜辞背过身朝小院走去,当着萧寻的面喊住舒默,吩咐道:“把他的东西都拿出去,我们这里不留外人。”
萧寻眼神颤了颤,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一件一件的丢出院子来。
最后,薛镜辞从怀中取出那柄修複好的剑,当着萧寻的面折断了,丢在积水的洼地上。
薛镜辞本不想做得这麽绝,可萧寻竟说要将裴荒抽筋拨皮,这番话将他彻底激怒,令他忍无可忍。
萧寻脸色剧变,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去抓地上的断剑,在紧闭的院门前站了许久,神情晦暗。
“你我之间,自此再无瓜葛。”
薛镜辞再不看他,转身撑着伞离去。
萧寻捂住心口,冰冷的衣料紧紧贴在骨肉上,早已被暴雨浸透,终于撑不住地吐出殷红的血。
那红色迅速地被雨水沖刷,消失无蹤。
只是他的手还死死抓着剑,即便被剑刃伤的体无完肤,也固执地不愿放手。
“师尊,我总会如愿的。”
“换了我的命,就要留下来永远陪我。”
这日之后,萧寻没有再出现。
直到三日后,小院又响起敲门声,来的却是尹心药。
薛镜辞拉开门,问道:“师姐找我何事。”
尹心药从怀中翻出一块任务令牌,递给薛镜辞道:“近来魔族似有异动,宗主派我们去稳固边线。”
薛镜辞正想着如何拒绝,系统却着急地凑过来,说道:“宿主,支线任务开啓了,你快答应下来。”
心里再次感谢了一下主神大人,薛镜辞点头答应,跟上了尹心药。
登上灵舟后,薛镜辞才发现宗门内大部分精锐弟子都出动了,想来魔族此番动作并不小。
边线的环境苦厄,除了驻扎在此的宗门弟子,渺无人烟,就连高耸入云的山也是光秃秃的,露出内里坚硬的黑色岩石。
天上的云也不再洁白,浓郁得像是黑色的衬布,铺天盖地的压迫下来,裹挟着让人不适的魔气。
大部分人族在这里都会被影响,薛镜辞却只是盯着黑色的云层看,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系统头顶着小莓果,问他:“看出什麽了?”
薛镜辞淡淡开口:“能量,不好吃。”
系统两眼一黑,他还以为薛镜辞沉默地看这麽久,在想什麽深奥的事。
却不想小莓果忽然抖动着飞起来,雀跃地往黑云中飞去,滚了一圈,吃了满口的云雾才回来。
薛镜辞捏住它告诫:“不要乱吃东西。”
“啵啵啵啾!”
薛镜辞点了点头,系统奇怪:“你能听懂它的话?”
“不能。”
系统不知道该说什麽了,叼着小莓果丢到头顶,嘱咐它不要乱跑了。
尹心药觉得薛镜辞一定还在为萧寻的事情心伤,想着找机会安慰几句,谁知这里的情况,比衆人想象的都要严重。
魔族不知使了什麽诡计,在边线附近布下阵法陷阱,许多靠近的弟子都中了招,倒地哀鸣。
尹心药身为医修,第一时间前去医治,薛镜辞便按照分派的任务独自出去巡逻,设法拆除陷阱。
走到一处乱石堆时,他忽然察觉到一丝魔气。
薛镜辞正要弯腰查探,忽见地面金光一闪,紧接着一张巨大罗网当头落下。
他神色一凛,挥剑抵抗。
这分明是件元婴后期的法器,心知不能硬抗,第一时间将小猫丢出去,然后挥剑与金光相抗。
这样的法器,用来对付他这个金丹修士,想来是有人要治他于死地。
陈昭藏身在一旁,见薛镜辞竟然真的依靠剑诀将罗网撑开一个口子,心中最后的迟疑也消失殆尽。
这人绝不能留。
他看向掌心的金杵。
几日前江承意找他喝酒,将这可以废去旁人修为的法器赠他。他起初觉得是瞌睡了遇上枕头,细细一想又觉得一切过于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