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师尊,但绑错系统(84)
换做是他,被这般欺负应该更生气才对。
系统早就习惯了薛镜辞在感情上的后知后觉,想了想解释道:“因为你说难受,所以他心疼你了。”
薛镜辞垂眸:“这样会不会不好。”
“我是骗他的。”
薛镜辞以前从不喊疼,其实并不是刻意忍着,而是真的不觉得疼。
他降生在力量为尊的世界,灵魂力量早就锤炼得极为强大,对于疼痛的忍耐也远超常人。
系统惊诧地看着薛镜辞,欣喜道:“所以宿主已经好了?”
薛镜辞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不说话了。
那时候为了留住裴荒,他撒了谎,说自己难受。
其实他并没有真的感知到疼。
可这几日下来,他好像真的被裴荒养坏了,开始真的会疼了。
薛镜辞想不明白,只是盯着毡帐内的火盆发呆。
先前没有火盆的时候,他并不觉得这屋子冷,哪怕是发了热,也只是觉得冷汗浸湿衣衫,有点髒。
可是当这簇火光燃起来时,有了对比,他才感知到冰冷。
裴荒并没有离去太久。
这几日里,商队终于经过村子,有赛罕牵线那些人开价十分大方,如今裴荒手上的钱很多,够用一阵子了。
他不再急着出去打猎,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照顾薛镜辞,偶尔出门,也都是去溪水边上的树屋查探。
这一带有许多这样的树屋,旁边坐落着半人高的石像。
远远地,裴荒听见隐约的动静,他飞身赶去,却发现是鸟雀在啃食石像上的青苔。
他正要走,视线一转,忽然朝石像跟前看去。
附近村民相信,是这些雪山之神在庇佑他们,所以打猎时会将多余的猎物放到石像前,虔诚祭拜。
可这处石像前却干净得过分,像是有人将祭品拿走了。
然而这麽显而易见的事情,却没有人会惊讶。
裴荒记下这处树屋的位置,见天色暗了,怕薛镜辞担心,连忙赶回家了毡房。
他有些心不在焉,烧火时被火星燎了下手指,却没有疼痛的感觉。
从很小的时候,裴荒就发现,自己似乎天生不惧怕火焰。
后来河妖找上门,告诉他亲生父母的事情,他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体内有特殊的血脉之力。
裴荒捏了捏手指,将肉汤端给薛镜辞河。
却不知道方才他的一切都被薛镜辞看在了眼底。
薛镜辞喝完汤,躺在床榻上休息。
裴荒给他上完药后也在旁边躺下,直到听见薛镜辞均匀的呼吸声,才小心翼翼坐起来,朝屋外走。
他打算趁着夜里无人,去那树屋附近一探。
然而没等他走出毡帐,身后就传来薛镜辞清冷的声音:“这麽晚了,你要去哪?”
裴荒身形僵住,难以解释自己这鬼祟的行为。
薛镜辞走到他身边,静静看着他道:“我能看出来,你来这里是有目的。这几日你看似无所事事的出去閑逛,实则是在找什麽东西。”
裴荒被薛镜辞点破心思,一时不知该说什麽。他并非刻意隐瞒,只是此事危险,他并不想将薛镜辞也卷入进去。
薛镜辞见裴荒不说话,拦住他道:“我可以帮你。”
裴荒知道此刻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果断地拒绝:“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插手。”
薛镜辞却没有轻易放弃,这些日子,他已经明白怎样才能哄住裴荒。
于是他放缓了语气说道:“我不会碍你的事。”
裴荒心口一颤,急着解释:“我不是觉得你碍事,你不要乱想。”
听了这话,薛镜辞露出笑意,擡眼看他。
“那就走吧。”
裴荒眼中的情绪複杂,又无法再说出拒绝的话。
他相信这世上很难有人拒绝薛镜辞的恳请。
只能将薛镜辞一起带上,两人走到树屋附近,薛镜辞不动声色放出神识,很快察觉到一丝端倪。
树屋里有人住过,且那人离开不久。
薛镜辞蹲下身,捡起树枝,两三下就布好一道简易的困阵。
裴荒跟在他身边,默契地朝阵法内注入能量,很快地面上闪过一道光芒,将整座树屋围拢起来。
两人退至一旁,屏息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神像附近的枯叶被风卷起,打着旋儿朝天际飞去。
一道模糊人影从草地中跃出,分明是施展了什麽高明的遁术。
那人浑身上下都裹在一件红色斗篷里,身后背着黑色的重剑,面上带着一张狰狞的金乌面具。
面具遮住了他的容貌,唯有漏出的眼睛寒芒闪烁,十分慑人。
就在他俯身要进入树屋的瞬间,他脚底下的草地嗡嗡颤动起来,先前薛镜辞布下的阵法瞬间啓动,植物根系化作丝丝缕缕的绳索,将他整个人缠缚住。
裴荒沖上去,一把捏住那人的肩膀,重重朝后一推,砸在冰冷的神像上。
他目光发狠地扯下那人脸上的金乌面具:“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面具砸落在地上,惊动了藏在草地间的蚂蚁,密密麻麻地沿着神像飞快爬行。
那人的脸彻底暴露在月光之下,却让两人倒吸了口冷气。
什麽雪山神明的使者,面前这人的脸被大火灼烧,焦黑得如同一截木炭,皮肉扭曲蜷缩。
简直像是索命的恶鬼!
第51章
裴荒很快回过神,知道眼前的是人,非鬼也非神。
他冷声问道:“这些日子,是你一直在跟蹤我?”
那人定定看着裴荒的脸,眼中竟有怀念之色一闪而逝。
但很快,他口中念出一串怪异的咒语,瞬间有火焰自足底蹿出,竟在瞬息间将他整个人烧为飞灰,挣脱了阵法的束缚。
虽说叫那个人给逃了,但也不算全无收获。
那人看他的眼神似在怀念着什麽,巫淮说过,他亲娘的族人就在这个世界里。
或许那人就是族人之一。
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神剑就再没给过他指引,裴荒也不能确定。
裴荒收束心神,看向薛镜辞道:“回去吧。”
薛镜辞心中诧异,他对自己的阵法素来自信,然而当那簇火焰燃起时,他瞬间感知到阵法被毁去。
这股力量,实在过于霸道。
两人回到毡帐,裴荒主动开口道:“想必你也察觉了,这里的灵气十分充沛,即便上界也难以相比。”
薛镜辞只是静静看他,没有要问的意思。
裴荒却觉得这个巨大的秘密,似乎随时从他心底跳出来。
那是无法与人言说的事,是从小到大缠绕着他的荆棘。
他忽然无法忍受,很想告诉薛镜辞,难以自制地开口,倾诉那些不该公之于衆的往事。
“我来这里,是要继承我亲生父母留下的力量。那力量属于这个世界,只有来这里才能激发出来。”
薛镜辞脑中闪过先前裴荒被火燎到手指的画面,又想到那股烧毁他阵法的古怪力量,心中瞬间有了猜测。
裴荒要继承的,就是这股足以毁灭一切的火焰。
薛镜辞看向裴荒,忽然觉得那个成熟稳重的影子忽地又碎了,变回东来村里那个小男孩。
他伸出手,忽然在裴荒头上揉了揉,道:“我可以帮你。”
裴荒睁大了眼睛,迅速地伸手捉住他的手腕,下意识问道:“你不问这是什麽力量,就不怕我会骗你?”
薛镜辞思考了一会儿,罕见地叹了口气。
“这些事情,我的确不太懂,但没关系了,又不是没被骗过。”
裴荒没想到薛镜辞会这样说,心里封闭的入口像是又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之前一直没问过你,萧寻……他的伤没事了吧?”
提起萧寻,裴荒刻意掩饰了语气,显得自己并不是那麽在意,又接着问道:“你当时怎麽会伤成那样,掉进云海里?”
听他主动问起这事,薛镜辞终于找到了时机解释,当时自己为何会不辞而别。
“那时候他经脉都碎了,整个人倒在我身上,师姐说绝不能挪动他半分,所以我只好先带他回淩虚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