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师尊,但绑错系统(97)
他们用了拟形之术,薛镜辞的个子矮了些,面容略去原本的惊豔,却更像个未经世事的小郎君。
裴荒的脸上多了伤疤,打眼看就知道是行武之人,该是那小郎君的贴身侍卫。
到底是年纪小更讨人喜欢,妇人的话也多起来:“没听说有什麽盗贼,应当没什麽关系,只是你这样的小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怀里荷包才是。”
薛镜辞点点头,咬着松子应声,妇人忍不住又追问:“你们是哪里来的,来这边做什麽?”
裴荒生怕薛镜辞无法应对,却听他利落地回答:“我自幼体弱,不知有几年活头,便带着府中下人游山玩水,只是途径此处。”
听他说了这麽不吉利的话,裴荒心里升起不满,却无暇顾及,因为那些官兵,已经查到了他们门前。
官府面前,妇人也严肃起来,没再讲话,薛镜辞也一副不担忧的样子,甚至与盘查他们的官差讲起话。
“什麽时候来的贼,不会当街抢劫吧?”
那官差见他是个少年,看起来有面色不好,病恹恹的模样,缓和了音色安慰:“放心,只是个普通贼寇,有我们衙门的人在,小公子无需惊慌。”
薛镜辞点点头,很快那些人盘查过店里,又浩浩蕩蕩的跟着林肃走了。
从始至终,林肃的眼神都没有放在他们的身上。
待那些人都走后,裴荒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知道他这僞装之术起了作用,没让林肃认出薛镜辞来。
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两人回到屋中,裴荒想起薛镜辞先前与那妇人说的话,给他倒了杯茶。
薛镜辞吃了许多松子,确实有些口渴,正要饮茶,手却摸到杯子的外壁冰凉,嫌弃道:“是冷的。”
裴荒又取了个空杯子递去:“不是给你喝的,是让你含在嘴里吐掉。”
薛镜辞疑惑的问道:“为何?”
裴荒神情严肃:“说了不吉利的话,要吐掉。”
薛镜辞依言照做,心里有些好笑,忍不住问他:“你不是不信这些?”
裴荒转身去向小二讨热茶水,闻言侧头看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没多久,小二就送来了热茶水。
薛镜辞坐下慢悠悠地喝茶,裴荒看向他,欲言又止。
先前乍一看到林肃,裴荒心下便生出几分紧张和慌乱。
一来是怕林肃会识破他的僞装,二来也是怕薛镜辞会主动前去相认。
如今见薛镜辞安静地饮茶,竟分毫没有提起林肃的意思,像是根本未曾见过那人。
他主动提起林肃:“没想到林肃也在下界,你怎麽也不和他打个招呼?”
薛镜辞顿了顿,摇头道:“如今在他们的眼中,我已经是亡故之人。林肃又没遇到危险,就不必相认了。”
听他这样说,裴荒的心才轻轻落回去,终于有了踏实的感觉。
不过忽然听裴荒提起林肃,薛镜辞也想起先前看到他的模样,已经与过往大不相同。
林肃身上没有穿淩虚宗的弟子服,而是穿了普通凡界的衣物,打扮得也不像个修士,反倒像是官差。
不知道这十年过去,他怎麽就离开了宗门,反而成了下界官府的人。
两人说话间,楼下又传来喧闹声。原来那群官兵离开客栈后,就去了附近最热闹的烟雨楼,一时间大街上的人都被吸引过去。
裴荒放下茶杯,定睛看了片刻,忽然开口道:“看来这些人不是在找盗贼,而是在找人。”
薛镜辞颇为好奇的问道:“你怎麽知道?”
裴荒示意薛镜辞去看那些官兵的动作,如今他们在高处,许多细节便能看得更清楚。
“寻常盗贼,绝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想要抓贼,只能看他们留下的功法痕迹。比如有的贼人善用飞狐爪,即便没有灵气也能飞檐走壁,循着痕迹就能找到。”
薛镜辞虽说懂得东西很多,但还真没抓过贼,因此听得极为专注,连茶也忘了喝。
裴荒见他喜欢听,便又多说了几句:“这些官差不去找武器和功法的痕迹,反而挨个查看行人的脸和神情,分明就是在找一个样貌明确之人。”
薛镜辞原本只是点点头,脑中忽然浮出先前和系统的对话,便努力吹捧道:“你怎麽这麽聪明。”
昨夜他想不明白怎麽才算对裴荒好,就偷偷问了系统。
系统说这还不简单,你就经常夸他,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听夸奖的话。
裴荒听了这话,耳朵瞬间红了,有些别扭地错开视线。
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哪算得上什麽聪明……
薛镜辞怕不是哄小孩呢。
系统这些日子只能待在系统空间,无聊得很,见裴荒这幅神情实在好玩,瞬间化身头顶犄角的小恶魔。
它坏心地给继续薛镜辞支招:“只是说说还不够,你再对他笑笑,要温柔一些。”
薛镜辞眨眨眼,擡头看向裴荒,眼中流露出柔软的笑意。
窗外的雨还在下,寒气透过窗户渗进来,在整个屋子里流淌着。
裴荒却被一股无形的暖意包裹住,连骨头都酥麻起来,坐也坐不住。
薛镜辞又道:“果然我徒弟是最厉害的。”
裴荒再也坚持不住,伸手去捂住薛镜辞的嘴,无奈道:“你还是别夸了。”
等剧烈跳动的心缓缓平複下来,他才松开手,努力转移话题道:“想不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
薛镜辞摇摇头:“和我没什麽关系。”
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哄裴荒做自己的徒弟,至于林肃到底在找谁,他并不是很在意。
只是裴荒这麽问,难道他想查?
薛镜辞立即改了口:“但你想查的话,我可以陪你去。”
裴荒不由自主地看向薛镜辞,刚刚平複的心跳又鼓噪起来。
他垂下眼,心里担忧是与魔修有关,转开视线。
裴荒说着要去查,却并不急着有什麽动作,反倒是先跑了几趟药铺。
他让薛镜辞在客栈安心休息,薛镜辞却坐不住了,等到第三日时打定主意要跟着裴荒一起出门。
“你不是说要去查案子吗,一晃三日都过去了,怎麽还端坐得如此安稳?”
“急不得。”
裴荒见他这几日服药,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今日又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心中微宽,打算带他出去散散心。
他故意卖关子道:“我这三日里,可是偷偷做了不少事,只是瞒过了你的眼睛。”
听他语气轻佻随意,薛镜辞不大信这话:“你有这麽大本事?”
说罢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太对,自觉失言,急忙又挽回地夸赞:“但你的确很厉害,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
裴荒被他逗笑:“别找补了,我又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走,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离了客栈,朝城外走去,很快就登上一座精致华丽的画舫。
这画舫在南州极有名气,与那些风月之地不同,这里的女子都以轻纱覆面,并不歌舞,只是端坐抚琴。无论看客出多少重金,都不能窥见真容。
这般神秘,反倒渐渐闯出名声来。
不少文人墨客,乃至高门弟子都以登上这画舫品茶听琴为风雅。
裴荒带着薛镜辞在临窗的檀木桌边坐下,远处有两人正在提笔写词。
画舫离开岸边,推开重重水波,墨香也随之蕩漾。
那两人显然是本地的高门弟子,衣着谈吐十分不俗,写完词后就坐下来饮茶。
他们说话声音很低,藏在琴音中几乎听不太清楚。
但裴荒并不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薛镜辞有些奇怪地看他,似乎在问,为什麽要来这里?
见他疑惑,裴荒也不卖关子,凑近了低语,和薛镜辞说起这几日自己查探出的情况。
林肃如今可不是普通的官差,不久前三皇子来南州私访,而他正是随行之人。
而当日那些追查的官差之中,有些人内息特殊,是皇宫大内特有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