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被休夫[穿书](32)
一个时辰后,张厨子甩手坐在凳子上,“你们媳妇怎么没被你们气死!”
这世道什么人都能娶到媳妇,偏偏他这个老头孤独终老,连给薛小姐做一辈子饭都奢侈。
沈清然默默地看了一眼薛匪风,谁让我们做饭一样难吃。
张厨子指挥力气大的去倒水,等薛匪风走了之后,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沈清然:“他来了之后,我怎么觉得你消极怠工了?”
沈清然涨红脸,因为在家里薛匪风什么都抢着干,他下意识觉得抢不过薛匪风,就直接在一旁等着了。再者,他今天学的,肯定不能在薛匪风面前露两手,不然就等于公开告诉薛匪风他的身份。
新一轮教学,张厨子依然跳脚着骂这两个人毫无天赋,上一句吼沈清然让他用力,下一刻斥薛匪风手里拿的是菜刀,不是斧头。
张厨子失去理智:“干脆你握着他的手行不行!你们两互相抵消一下力道!”
沈清然和薛匪风都表示拒绝。
一只老鼠沿着墙壁滚下来,在灶上被烫得四肢乱抓,飞快地朝沈清然蹿了过来。沈清然没见过这么来势汹汹往他怀里扑的老鼠,条件反射抓着薛匪风的胳膊往他背后躲。
薛匪风冷静地用锅铲将老鼠拍到墙上,跟老鼠干一样糊在上面掉不下来。
张厨子头痛:放、放下锅铲!
刚才沈清然抱上来的瞬间,薛匪风明确感觉到,这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顿时觉得有些可笑,他怎么会觉得这人和“会说话的”沈清然很像。
一个时辰后,沈清然被逐出师门。他看出张厨子是想给他先走的机会,假装垂头丧气,“我媳妇怀孕了离不开人,师哥我先走了。”
还顺便当着面,占了两把薛匪风的便宜。
薛匪风放下有些焦黑的炸成花篮的松鼠鱼,擦了擦手准备离开,想跟上去一探究竟。
张厨子一甩抹布,“再炸一只鱼。”
薛匪风:“不如下次……”
“人家媳妇什么都能吃,胃口好,自然能先走。”张厨子合着眼,“你不一样,你不说媳妇嘴刁吗?”
薛匪风想了想吃什么都一脸嫌弃的沈清然,再看看半焦不黑的松鼠鱼,想象沈清然不愿入口的为难样,心里立刻有了结论。
沈清然比较重要。
他果断地从水桶里抓起最后一只鱼,刮鳞去内脏,很是娴熟。
毕竟这两人弄了一上午,把张厨子家后院的小池塘养的鲤鱼都败光了。沈清然三条,薛匪风四条,全是薛匪风动手杀鱼。
反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了。
……
沈清然一出门,就看见门外拄着两根拐杖,他嘴角一勾,悄不作声地一手一根拐杖,一波顺走。
可恶地就像偷仙女衣服的牛郎。
沈清然把拐杖随便找了个地方扔了,看薛匪风还怎么装瘸子,他都不累吗?
……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薛匪风做出勉强让张厨子满意的松鼠鱼,才被放出去,他开门,随手去够门边的拐杖却抓了个空。
嗯?
两根拐杖都被人偷了,薛匪风不得不怀疑是前一个人的恶作剧。
薛匪风空着手,没拐杖“寸步难行”,整件事隐隐透露出一股诡异的熟悉。
他想起在地里给红薯地灌溉的沈清然,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把拐杖弄丢了还能走路这件事。
沈清然蹲在红薯地,也思考怎么跟薛匪风解释——他出来了这么久却一点活也没干。
他把男装脱下,藏回鱼塘边的草丛里,加上自己几乎没这么动手,身上没有沾染鱼腥气。
沈清然往衣服上搓了点泥,然后飞快地跑回家,洗手,拿了一把刀和勺子,镇定地在桌子边坐下。
“咳咳,系统。”沈清然有商有量,仿佛之前坑系统两棵鬼兰的人不是他。
“能不能预支一颗无籽西瓜?要大的。”
系统:还没种过西瓜就想吃了?
沈清然:就说给不给?
系统坐地起价:五千积分,贷|款利率百分之十。
想要直接从系统里拿吃的东西,兑换系数一向很高,上次沈清然换了一把红薯叶,就花了累死累活种两亩红薯赚的积分。
目前,他的积分只剩2,就是早上给张厨子种的两棵兰花。
沈清然目瞪口呆:我就要个西瓜,你让我背二十年贷?
系统业绩压力也很大,经费透支,必须要从沈清然身上榨回来。不让他多欠一点,他都没有种田的紧迫感。
系统:一口价,童叟无欺。限两个月内还清。
沈清然咬牙:“成交。”
下一刻,一颗滚圆墨绿的西瓜出现在他怀里,沈清然双手抱着,心痛地看着西瓜。好贵。
沈清然飞快地用刀破开西瓜,把艳红甜脆的果肉切成一块块四方形,然后用勺子挖到洁白的瓷盘里。
他用细筷子在西瓜上胡乱戳了几个洞,认真摆盘,过程中差点流口水。
薛匪风在地里没看见沈清然,并且红薯也看不出任何耕作过的痕迹,他有些惊讶,心里有个念头呼之欲出。一路纠结着怎么和沈清然说自己没瘸,连砍柴的事都忘了。
沈清然听见院门吱呀一声,抬眸扫了一眼,薛匪风假模假样地拄着一个木棍子。
他飞快地放下西瓜迎出去,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纸张递到薛匪风眼前。
“我担心你砍柴,想去山上看看,结果在荒草堆里发现了一个大西瓜。这个季节绝无仅有,连瓜藤都枯萎了,要不是我发现了,他就得烂了!”
沈清然拉着薛匪风看切好的西瓜。
“我帮你挑了一早上的西瓜籽!”
所以并不是没有干活!也没有跑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第27章 第 27 章
薛匪风定住不动, 沈清然小心观察他的表情,摸不准是不是这个借口太幼稚。
要不是怕薛匪风给他请大夫, 他直接躺床上装病了。上次淋雨生病, 他可是日夜提防,一看薛匪风出门就如临大敌,假装自己一个人在家害怕, 保证三天内必好,总之就是不让薛匪风离开他的视线。生个病可太累了。
薛匪风一扫便知道沈清然一口没吃,瓜瓤上还留着一个个小孔,没有乱糟糟地流汁水,每一块西瓜都如同刚切下来的那样水灵灵清脆脆,他几乎可以想象, 沈清然是怎么屏住呼吸, 小心谨慎地像最顶级的匠人, 面对一块珍贵红玉,每一刀雕刻都倾注毕生心血。
挑了一上午籽, 西瓜却依然水灵,薛匪风知道沈清然一定是用心了。
可不是像刚切开的, 沈清然拿出来还没有十分钟。
薛匪风缓慢眨了下眼, 突然勾住沈清然的腰, 迅疾如风搂进怀里。比起红透滴水的瓜瓤, 他更想咬沈清然味道更甜的红唇, 尝过一次, 念念不忘。
沈清然一直小心观察薛匪风, 见他眼神微变,警觉地联想起山道上的那次解渴。
他两只手隔在两人中间,防止两人胸膛相贴,此时一用力,蹲了下来,从薛匪风怀中溜走,狗腿地端起装西瓜的白瓷盘,递到薛匪风手里。
薛匪风这也太急了,想吃西瓜就吃,非要尝他嘴里的。沈清然保证自己一口没吃!
沈清然怕自己反应不够自然,秀挺白皙的鼻尖微微一动,假装嫌弃薛匪风身上的鱼腥气。沈清然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把杀鱼的任务都推给薛匪风。反正不能抱,会露馅。
薛匪风:“抱歉,我忘了你不喜欢这种味道。”上次割个猪皮委屈地跟什么似的,沈清然这样钟灵毓秀的人物,薛匪风也不舍得让鱼腥气沾染了他。
便退了一步,负手道:“你喂我一块。”
果然是手还没洗就等不及想吃了!没有人抵御无籽西瓜的诱惑!
沈清然得意地用竹签叉起一块,送到薛匪风嘴边。薛匪风这辈子估计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以后一定要多多种些美味的食物,带薛匪风吃香喝辣。
沈清然满足地地看着薛匪风两口吃完一块,突然觉得五千积分不是事,薛匪风吃得开心就好。
“你也吃。”薛匪风指着最大的一块西瓜。
沈清然犹豫了下,觉得薛匪风大概也吃不完一整个,时间一长就馊了,便开心地给自己也来了一块。
刚吃一口,薛匪风突然凑过来舔了一口他的嘴角,快得沈清然都做不出反应。
“流出来了。”
沈清然嘴角被烫了似的,僵着不敢动,不就是五千积分一个西瓜吗?喜欢他再赊账就是了!何必怜惜嘴边的一点西瓜汁呢!
不知道他对口水过敏吗?
完了,脸越来越烫了。
沈清然又气又心疼地把西瓜都塞给“没见识”的薛匪风,热着脸从薛匪风身边越过,动作太急带倒了他的竹棍子。
薛匪风以为沈清然生气,着急地拉住他的胳膊,“你去哪?”
沈清然挣开。
随着一声啪啦的竹棍倒地声,薛匪风还好好地站着,两人突然清醒了似的,关注到薛匪风瘸腿问题。
沈清然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嘴角,幸灾乐祸地等薛匪风找什么蹩脚的借口跟他解释,面上依然做出大惊失色的喜悦状,以及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
薛匪风:“刚才上山砍柴,经过山沟时,不留神把拐杖掉了。”
他不可思议道:“我原本以为,这下只能等你来找我,但又怕你担心,便找了一根竹竿勉力支撑,谁知,竟然慢慢地站起来了。”
薛匪风总结:“我瘸了这么久,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没想到……”
没想到只要丢了拐杖,破除心理依赖,绝境逢生。
沈清然心里默默帮薛匪风补全。
要不是他今天在张厨子家和薛匪风狭路相逢,都要信了薛匪风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