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被休夫[穿书](35)
关键时刻沈清然犹豫了。
因为他还有那么多一言难尽的过去,无法说明的系统,来源不明的种子。
等过了一会儿,沈清然再点头,薛匪风就不信了。
两人陷入微妙的困局,但生活依然平常,薛匪风会给他做饭,一开始手指受伤握不住筷子还会喂他,看见他拧个毛巾也会一言不发地抢过来帮他。
沈清然想不到种田以来,他会和薛匪风发生这么多矛盾,常常让他生出“如果我混吃等死薛匪风反而会宠我一辈子”的错觉。
他难得有些迷茫,连系统这个时候都不出声催他种田,生怕自己一开口,提醒沈清然撂挑子不干。
薛匪风的屋顶修好了,两人晚上分开睡。
睡觉之前少了一个“抢地铺”的流程,沈清然还有些不习惯,他安分地没有出门种田,其实也无田可种,然后开始闲得养蘑菇。
他的屋子里,四周的墙根都放着蘑菇的菌种包,挤挤挨挨地排过去,已经开始冒出一点点白色的小伞帽。
空气里慢慢流动一股土壤腐烂的气息,沈清然捂住鼻子。
仿佛回到他刚刚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房间根本不能住人。
救命,他后悔种蘑菇了!
他现在还能回薛匪风的屋子睡吗?
……
腊月初十,村里的女性聚在一起做年糕。
用李氏祠堂的那口大灶,人多速度快,做完了每家均分。
沈清然作为李家村新添人口,不想太特立独行,毕竟二代种子出来后,还要仰仗大家一起种田。
张婶出山置办年货,她家来的是她媳妇,没有什么话语权帮沈清然说话。
于是沈清然凭借李家村最差的名声,不负众望地被排挤了。
“清然,你力气大,你去劈材,有意见就说,大家一起做年糕,和和睦睦的。”睁眼说瞎话。
沈清然:小心我开口吓死你!
他也不想和一群妇女挤在桌边做年糕,从性别上来说,劈柴最适合他了。
于是脏累活一股脑地向他袭来,沈清然半天没劈好一捆柴,闲得坐在一边的大婶居然开始数落他干啥啥不行,劈柴都不会还能干什么。
理直气壮得让沈清然时常怀疑自己女装的事情败露。不然几十号人,怎么就他挑水和劈柴?
从表面上看,这非常不公平。但透过现象看本质,沈清然是在场唯一一个男人,秉承绅士原则,他应该主动挑起重任。
就有点委屈。
薛匪风特供的委屈。
他好脾气地把斧头钉在木头上,心想,看薛匪风劈柴怎么那么简单?
一鼓作气高举起斧头,正想一劈两段,震慑一下嘴碎议论他的那群人。
谁知落点没有看好,一下子失了准头,朝自己的脚背砍去。
电光火石间,一只手稳稳地握住了斧头。
沈清然立即松了手,心灵感应似的抬头去看,薛匪风面色铁青,仿佛想活劈了让沈清然劈柴的人。
薛匪风见沈清然二话不说就松手,万一这人不是他,也松开手……顿时脸更黑了。
第29章 第 29 章
沈清然见薛匪风突然对他一凶,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脸上一疼, 薛匪风恨铁不成钢地捏住他的脸:“斧头还悬在脚上, 你也敢撒手!”
沈清然撇了撇嘴, 那还不是因为帮他扶住斧头的人是薛匪风?
“万一下次不是我你也这样?”薛匪风看透沈清然的想法, 有些头疼。
沈清然目光转了圈, 眼波清澈如水,除了薛匪风谁会帮他?谁又有他这样反应能力?他装作受教地点点头,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好几天了, 薛匪风总算主动跟他提吃饭睡觉以外的话。
薛匪风怎会错过沈清然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愤怒地加重了力道, 把他脸捏红了一块,却见沈清然眼神清亮自得地看着自己,下不去手, 只能暗恼。
薛匪风把沈清然提到他背后, 接替他的位置, 握住斧头, 三两下劈完了一堆柴。
沈清然站在旁边垂眸看着, 没有帮把手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动手只会给薛匪风添乱。
然后长舌村妇们却不满意了。做年糕默认派家中的媳妇来, 大家都遵守这个规定, 怎么薛匪风就过来帮他媳妇劈柴?沈清然的名声狗都嫌, 上辈子烧高香, 踩了什么狗屎运。
明明薛匪风干活事半功倍,她们却像利益被侵犯了一样,交头接耳地说薛匪风不该来掺和娘们干的事情,不像个大男人,一刻也离不开媳妇。
沈清然心里翻了个白眼,秋收冬藏,腊月无农事可做,男人们在家闲着,定下狗屁规矩,深受其害的人反而抱团排斥薛匪风这样不拘小节疼老婆的正常人。
薛匪风耳力比沈清然好,听得一清二楚,一想到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沈清然天天出门都受着这样的非议,心里便一阵阵心疼。
难怪沈清然爬山宁愿选择人少的石山。
“嘭!”巨木落地的声音吓住了窃窃私语的人。
薛匪风把最后一根木头掷在石块上,目光压迫地盯着这些人:“清然说话不便,吃了哑巴亏,我劝诸位见好就收,管好自己的嘴。”
“哟,腿不瘸了说话也硬气了……”后面的人嘴快刺了一句,谁知站在她身边的人居然默默移开一步,一下子把她暴露在薛匪风面前。她这才对上薛匪风震慑的目光,眼睁睁看见石块从中间四分五裂,撞击石块的木头竟然撞秃了一半长度。
一下子息了声,不敢和薛匪风对视。
薛匪风拉着沈清然的手往外走,摩挲着沈清然拇指的指甲,想了想道:“以后这种事都不要去了。”
沈清然第一次和人这样牵手,心神全被薛匪风的小动作夺了去,没听清他说话,胡乱点头。
和武功高强有内力的人牵手都是这样的吗?手心酥酥麻麻地像是过电,还有些燥热,薛匪风是不是偷偷给他输出内力?
薛匪风以为他答应得不甘不愿,解释道:“我不是不让你出门,就是不想看见你再受伤,要是你能保证……罢了。”
沈清然急忙拉住他的袖子,拼命点头,他能保证的。
无缘无故谁愿意受伤,何况沈清然这样的懒人。上次和薛匪风谈这个话题,他稍一纠结,不欢而散,这回可要抓紧机会和薛匪风说清楚。
薛匪风看着小鸡啄米一样的沈清然,眼里满满的喜爱,他皱眉纠结了半响,最后愧疚道:“过两天是你的生辰,但是我有急事要马上出一趟山。我尽量赶回来。”
沈清然被卡住喉咙一样,惊慌地看着他,不会要提早见堂兄了吧?
“大夫说,我能站起来之后,十天内一定要再去找他一次。”薛匪风半真半假地说着。神医那里完全可以推后,沈清然生日一年只有一次,自己还特意学了道菜想做给他吃。
但是早上常柏来报,天下山庄的庄主慕文寇经查货船一事,最后顺藤摸瓜,查到他们头上,他要求面见薛匪风。
商人无利不起早,显然,薛匪风不出面,慕文寇就会把消息透给太子换好处。
薛匪风不怕被知道,若是薛厉风再来挑衅,索性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但他看了一眼身旁不曾吃苦的沈清然,他也发过誓,不让沈清然经历战争的残酷。
沈清然惊慌的表情太明显,结合今天的情形,薛匪风觉得他是害怕一个人呆在李家村。但这回他不能带上沈清然。
“我付张婶几两银子,你到她家住两天。”然后把常铭叫过来守着。
沈清然摇摇头,不想住在张婶家。张婶家有男有女,他男扮女装住进去太不尊重家里的女性。况且,他抬头看了一眼薛匪风,面前这个人大概从来没和女子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过,所以迟迟没有发现不对劲。要是换成张婶……沈清然抖了抖,可以预想,等两天后薛匪风回来,媳妇就没了。
“我一个人在家可以。”沈清然坚定地告诉薛匪风。
“行。”薛匪风想,他早点把常铭叫过来,出不了事,“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当作生日礼物。”
薛匪风上次买了五亩甘蔗,肉眼可见沈清然那几天都闷闷不乐,这事他一直放在心上,以至于现在不敢随便买东西给沈清然。干脆直接问沈清然喜欢什么,十倍百倍地买,挑不出错处。
沈清然:不要浪费钱。
薛匪风按住他写字的手,故意犯浑:“在写什么?看不懂。”
沈清然蹙眉,瞪了一眼薛匪风。心知薛匪风“一掷千金” 的毛病改不了,思考了一下,果断在他掌心里写:“田。”
很多很多田。
字字泣血,沈清然发誓他最讨厌的就是种田。
薛匪风这回真看不明白了:“你写的是田?”那他上回还送对了?可沈清然明明不喜欢。
沈清然含泪承认:很多田,最好上面没种庄稼的。
……
薛匪风当天便出山。
沈清然高兴地抱着被子去他屋里睡,要是薛匪风不走,他今晚就得舔着脸去他屋里打地铺。
他那间屋子腐殖质发酵的气味越来越明显,门一关,外面闻不出来,沈清然睡里面,鼻子又灵,吸了一小会儿就觉得难受恶心。
他趴在薛匪风屋里的地上,满足地叹息,觉得有股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常铭坐在屋顶,一脸遗憾。
夫人和将军这么恩爱,将军不在,夫人立马搬到他的房间里去睡,可为什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将军的?
他们主子太可怜了吧?
常铭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主子家里有点臭。
……
为什么菌菇越养越臭?
系统:你是不是往上面浇粪了?
沈清然:胡说!我只浇水!
系统给了他好几种蘑菇的菌棒,上面缠满了白色菌丝,只要他保持空气湿度就能自动长出来,懒人友好型的一种种植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