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随死殉 一(159)
您龙潜时不还逛过胭脂楼么?衣飞石彻底懵了。
匆促之间想要物色色艺双绝的纯洁少年并不容易,长青城的陈朝世家大户里倒是豢养了不少,问题是衣飞石敢把这种私豢的孩子往皇帝身边送吗?说不准就招来一个死士!
从皇帝在潜邸时就逛青楼,还不拘一格提拔龙幼株的行事看,衣飞石觉得皇帝不会嫌弃青楼出身。
何况,他找来的这少年,正儿八经就是没登台、没服侍过人,班主养在深闺苦练技艺,指望着一炮而红的璞玉。长得好看是附加值,人家真的是十年苦练技艺娴熟。
——他也不敢真的把乱七八糟的人往皇帝身边送啊。
在衣飞石想来,给陛下的总要最好的!
现在皇帝质疑少年出身,衣飞石也不敢强辩。他觉得皇帝不在意青楼出身,事实上皇帝是介意的。
短暂错愕之后,衣飞石只得自认误解了圣意,有些难堪惭愧地上前赔罪:“臣知罪。臣……擅携卑污贱奴见驾,失了分寸,臣冒犯了。”说完就跪下了,垂头等着训斥。
合着这要不是出身妓馆,你就能送得理直气壮了?谢茂原地坐下憋着心口小火,又见不得衣飞石罚跪,没好气地指他:“你起来!”
衣飞石偷偷看他一眼。
“看什么看?叫你起来听不懂?”谢茂口气很不耐,向衣飞石伸手的动作依然温柔。
衣飞石眼里的那一点儿慌乱就消失了,一簇笑意偷偷酝酿在眉间眼角。
谢茂伸手扶他,他让开胳膊也伸手故意去握谢茂的手掌。二人十指相扣,衣飞石紧紧握着他,可怜巴巴地说:“臣让陛下生气了,不敢起身。”
谢茂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和前世沉默寡言的衣大将军相比,会撒娇的小衣简直好笑。
他勉强憋了一下,觉得衣飞石送男孩儿这事儿极其不可原谅,可是,衣飞石跪着讨好,还向他撒娇,他又忍不住想乐。
忍了片刻之后,谢茂还是松开端起的架子笑了笑,改口说:“陛下不生气了,你起来吧。”
衣飞石仍旧不肯起身,膝行一步挤进他身前,牢牢抱着他的腰身,将头埋进他怀里。
他显然很了解怎样的姿势才能取悦皇帝。很早以前谢茂就喜欢搂着他说话,以前是并排坐着,衣飞石往谢茂怀里倒,习惯孤身独坐的衣飞石还颇有点不自在,浑身发僵。现在他已经很习惯拥抱了,尤其是二人关系更亲密之后,他就喜欢挤进谢茂双膝间,二人合身紧紧抱着。
这岂止是撒娇,简直都犯规了。
心上人乖乖伏在怀里,谢茂心中熨帖至极,笑道:“这回朕不与你计较,饶过你了。”
至于下回再犯,要怎么收拾不听话的小情人,谢茂表示暂时没想好,极大可能是没有辙。
“谢陛下宽爱。”明知道皇帝介意青楼出身的玩意儿,衣飞石根本就不敢再提那少年相关的话题,努力尽早岔开,“臣服侍陛下晚膳,给陛下赔罪。”
这些天衣飞石自觉回来太晚怠慢了谢茂,二人并席吃饭时,他都会很殷勤地给谢茂布菜添饭,盛汤都要先试试温度,乖巧得不行。谢茂见他做得虔诚认真,也不欲阻挠——替喜欢的人执役,本就是很欢喜的事,他自己也喜欢把衣飞石当衣食不能自理的小孩儿照顾,理解这种心情。
何况,满屋子宫婢下人站着,所谓“服侍”,很多时候就是下人端上来,他过一次手而已,并不会太操劳辛苦。
朱雨早就端了给衣飞石驱寒的热汤在门外候着,皇帝和侯爷在发脾气,他就不敢进门。这时候听着雨过天晴了,忙提着暖壶进来,将煨得热气腾腾的肉桂羊汤呈上。
谢茂习惯地试了试温度,顺手就递给衣飞石,衣飞石愣在当场——说好谁服侍谁赔罪的?
“待会儿叫你服侍。站着服侍,不许坐。”谢茂搂着他喂汤,口吻一贯凶恶,动作一贯温柔。
衣飞石瞥了朱雨一眼,朱雨赶忙低头,嘴角还有一丝没来得及遮掩的笑意。
皇帝爱宠侯爷,时时刻刻,事必躬亲,想改只怕是很难了。
衣飞石坐在谢茂腿上,被谢茂用照顾六岁小童的姿势专注地喂汤。他觉得挺不好意思,可是才惹了皇帝生气,这会儿绝不敢轻易拂逆皇帝的好意,只得臊着脸一口一口地喝,隐隐又觉得甜蜜。
一碗热汤喝完,衣飞石热得鼻翼处渗出细细的汗珠,脸也微微地泛红。
服侍在侧的朱雨忙接了皇帝递来的空碗,恭敬地呈上搓得干净温热的手帕。衣飞石倒是想接,动作也比皇帝更快一步,然而,面对着皇帝后来慢腾腾伸出的手,朱雨难道敢说先到先得,手帕给侯爷?
到底还是皇帝积威深重,手帕子落在了皇帝手里,亲自给衣飞石擦嘴。
温热的手巾在衣飞石的嘴唇上擦了几遍,渐渐地就勒出了皇帝的手指形状。
隔着一块巾子,谢茂的手指在衣飞石的嘴唇上轻轻描摹,初几次还能说是擦嘴擦得甚是仔细,再多几回,衣飞石就感觉到那指尖隐带的暧昧与调戏。
他飞快地张嘴,用牙齿轻咬了谢茂手指一下。
“嘶——”
谢茂猝不及防。
衣飞石两只手捧着他被偷袭的手指,叼去手指上覆盖的手巾,露出被轻咬的指尖。
谢茂看着他这熟悉的眼神心肝儿就微微地颤动,这些日子每天都要亲热,衣飞石进入状态的过程非常快,谢茂才感觉到胯下肿胀,手指就被衣飞石含住了。
朱雨悄无声息地捡起帕子,退了下去。
“想朕了。”
谢茂从小情人温暖的口腔中抽出手指,将衣飞石推上榻,动作娴熟地解衣飞石的衣裳。
哪晓得衣飞石捂着腰带退了一步,一边狼狈地把衣裳拉起来,摇头道:“才回来还没洗。”他不好意思地理正衣襟,脸泛红晕,“臣这就去洗,您稍等一会儿?很快的。”
谢茂见他一退三尺远,心里又急又挠,下榻非要揽住衣飞石的腰身,一只手从他衣摆下探入,顺着衣袍下的长裤往下剥。衣飞石也是情热如火的时候,这样摸一下有点受不了,谢茂还一把握住他颤巍巍挺起的爱物,他多好的功夫都施展不出了,沙哑着嗓音求饶:“洗洗就来。”
谢茂隔着衣料硬邦邦地抵住他股间承欢处,使力磨蹭了几下。
衣飞石倒抽几口凉气,身上的重量有小半个不自觉地倒在谢茂臂弯里,脸更红了:“陛下……”真的不行。
本以为皇帝性急起来不好应付,哪晓得他正回忆起昨夜的欢愉,食髓知味的身体都开始发软时,谢茂居然又隔着蹭了他几下,蹭得他面红耳赤空虚不已,然后就抽身放开了他。
失去了被爱抚的享受,衣飞石下边属于男子的硬挺鼓鼓胀胀得难受,后边又觉得空虛。
偏偏谢茂还红着脸憋看气一副“朕很,心疼你才放开你”的表情,挥手叫他快去洗漱。
被撩拨得不行的衣飞石眼睛都红了,一向温顺的他难得对皇帝生了一丝微弱的怨气,却连腹诽都不敢,老实憋着垂头丧气地去隔壁的盥室里清洗身子。
盥室里一直有宫人值守,热汤常备,就连洗漱身内的药汤也都是随时预备好的,尤其是一早一晚。
衣飞石洗身每次都要用新打磨好,用药汤浸泡过的玉嘴,这回觉得自己被皇帝故意捉弄了,欲求不满很有点憋气,也不和宫人说话,出恭之后先掬水洗了一遍,出来低着头,自己把玉嘴套上皮囊。
突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从外边传来,衣飞石才想起自己随意将长裤垮下,这样子并不好看!手忙脚乱地提裤子,还没提起来,谢茂已经跟了进来,看见他弯腰拉裤子的狼狈样就噗地笑了。
衣飞石只觉得自己蠢爆了,自暴自弃地把裤子全部扯了下来,低头施礼:“拜见陛下。”
谢茂走进来抱住他,柔声道:“朕来替你洗身。”
初次亵弄身内时,谢茂亲手替他洗过,初次承欢交合时,谢茂也替他亲手洗过,其他时候都是衣飞石自己清洗。毕竟这事不显得那么香艳美好,谢茂没有缠上来跟手跟脚,衣飞石也是狠狠松了口气。
现在谢茂又要来亲自帮着洗,衣飞石心都提起来了——他可再没有初次给陛下了。
洗漱之后,二人轻车熟路地上了榻,用了些润滑的脂膏,谢茂就从背后缓缓插了进去。
二人彻底开荤已有月余,前边半个月谢茂都很节制,夜里做一次,早晨起来了还要做一次,到后来二人配合越见娴熟,夜里就更放纵一些,常常要闹一两个时辰。偶尔谢茂想得狠了,还会让朱雨去衙门给衣飞石赏吃食,撞见衣飞石不忙的时候,就传口谕叫回行宫,疼爱一番才肯放人。
所以,哪怕时间不算太长,在合欢一事上,二人也已经算得上是配合良好。
谢茂喜欢从背后进去,双手拦着衣飞石的胸腹,整个人贴在一起,一边亲吻爱人的脸颊颈项,一边轻轻疼爱。这时候每动作一下,衣飞石身体做出的反应都会狠狠刺激他,汗水,呼吸,呻吟,连衣飞石被他撞击着晃动的身体,都让他疯狂。
谢茂粗硕的阴茎在衣飞石白玉似的双臀间进出,因一直为衣飞石禁欲,他胯下的颜色很干净,哪怕欲火炙烧的青筋遍布其上,也不显得过分狰狞丑陋。
刚刚插进去动作不久,仅有脂膏的润滑,怕弄疼了怀里爱人,谢茂动作很轻缓。
插了一会儿,有点点淫水从交合处淌出,很少一部分是谢茂激动时从阴茎顶端分泌的些微湿润,大部分都是衣飞石的肠液。
谢茂稍微加快速度抽送,九浅一深的频率,深撞时必然顶住衣飞石体内最敏感的地方。
最开始交欢时,谢茂还会一边亲一边喊心肝宝贝儿,衣飞石也跟着叫陛下。这才一个多月,两人就喊膩了,谁都不肯说话,专心致志地做爱。啪啪地肉体撞击声,比什么情话都惹人疯狂,衣飞石窝在谢茂怀里舒服地享受着承欢的愉悦,口中偶然发出无法自抑的呻吟。
第一次多半都比较快,谢茂搂着他做了近两刻钟,舒爽地在他体内释放。
阴茎抽搐着将囊袋里积攒整天的欲望尽数灌注在爱人体内最私密羞涩的地方,极大地满足了谢茂雄性生物的本能。他舒服地享受着射精的乐趣,高潮的余韵结束之后,才轻吁一口气,将脸贴在衣飞石耳边,轻声说:“朕好快活。”
衣飞石还未射精,然而被皇帝这样搂着舒舒服服地插了许久,次次都弄到体内那个刺激的地方,快感就像是温水一波一波地覆盖他,席卷他,这种舒服和射精是不一样的滋味。
他眷恋地窝在谢茂怀里,手握着谢茂的胳膊,声音慵懒:“臣也好快活。”
谢茂室了个软枕垫在二人颈下,就这么保持着紧贴的姿势,仍是将衣飞石搂在怀里,半软下来的阴茎也还插在衣飞石体内。暖烘烘的被窝里,他两只手都在衣飞石的胯下抚弄:“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