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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93)

作者:临安教司 时间:2022-04-15 10:22 标签:强强 年下 HE 相爱相杀

  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直白地摆在了梅韶的面前:除了林虎,没人能够明目张胆地在威虎山中开凿出这样一个复杂的密道。
  既然涉及到林虎,这条密道就不会那么简单,在自家的地盘有什么是不能见得了光,需要通过密道运送的东西,还是说,这只是一条林虎开凿的一条逃生暗道?
  手中的火折子很快熄灭了,梅韶站在分岔路口,陷入了选择的两难境地。
  正在此时,右边的道路上闪过一点光亮,又倏而归于黑暗,快得几乎让人觉得那一闪而过的火光是错觉,梅韶并没有急着走上那条路去求证。在黑暗中之中,再细微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不一会,梅韶就听见有放轻的步子正往自己这处走来,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人。
  即便梅韶竭力屏住了呼吸,在离他还有五六步的时候,脚步声戛然而止。
  瞬间梅韶就知道对面的人也是个武学高手,他一定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才停了步子。
  来不及再多加思忖,梅韶掏出方才用完的火折子往左边一扔,随即扑向右边,果然在黑暗中抓到了一块布料。
  “嘶啦——”衣料撕裂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梅韶在他扯回衣服的瞬间乘胜追击,对方居然也没有丝毫后退躲避的趋势。
  双方带来的人几乎是同时抽出了手中兵器,却只听见两人拳脚相斗的声音,没有一人敢擅自动手。
  很快,梅韶就和那人盲拆了好几招,对面的力道很足,带着风的拳头就要落在梅韶的心口,被他勉力用手掌挡住,却还是震得梅韶虎口发麻。
  拆了十招左右,梅韶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人的拳法招式很是熟悉,极像是军中功夫。
  怀着证实的心,梅韶有意赌了一把,往身后稍稍后退了一步下腰,果然躲开了来人照着面门的一拳,趁此机会,梅韶踩着洞壁借力,从右侧堪堪略过他的头顶,利落地下手,曲臂箍住他的的脖子,带着人转回了自己的阵营。
  手下的人还要挣扎,梅韶收紧了手臂,他立马就识趣地不动了。
  梅韶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最后在怀中搜出一块腰牌来,摸着还是块价值不菲的玉牌。
  “哪个军营里的?”梅韶也不和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
  “沧州方大人手下的。”那人迟疑了一会,说出了方敏的名字。
  “呵。”梅韶冷笑了一声,手指抚上他颈部的动脉,威胁似地压了压,“你再编一个试试?”
  那人正要开口,刚吐出一个字,颈部被梅韶用指甲有意无意地刮着,他放柔了声音,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想清楚了再说,我已经很久没有放过人血了。”
  作者有话说:
  事业线正在滚动中......


第73章 同道者
  梅韶看一眼对面点起的火把,扼住那人脖子的手更加收紧:对方是有备而来,早早地知道了这里的密道,还提前准备了火把。
  手下的人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挣扎地吐出实话,“我......我是南阳侯的人,不信你可以看腰牌。”
  借着光亮,梅韶翻看着方才从他身上掏出的玉质腰牌,触手生温,雕琢细致,即便在这样幽闭的环境里也隐发华光,只是几丝弯弯斜斜的血线贯穿上下,将一块好玉割裂开,血纹鲜红,透出几分妖异来。
  有了这血线,别的都可以不论,梅韶就已知他说的是真话,至少这块玉牌确实货真价值的南阳侯腰牌。
  象征身份的四大军侯的腰牌皆是从一块玉料中雕琢出来的,穆德帝谋得天下、登上帝位后分封征战有功之人,钦定镇北、南阳、平东、晋西四大军侯,享封地,掌兵权,并在一整块玉石中分割出四块玉牌,以此勉励世代军侯深记同根同源,同心戮力,辅佐国君。
  如今近三百年的更迭,承袭军侯的家族都几次变更,四大军侯更是各自为营,貌合神离,倒显得这四块相似的玉牌像个笑话。
  “末将南阳侯账下费永昌。”对上那双晦涩难辨的眼,费永昌知他正在思量,忙报上自己的名讳。
  梅韶并没有掉以轻心,朝自己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等他们去把费永昌带来的人都缴了兵器和火把,才松了手。
  “任侯爷不愧门客众多,仗义疏财,这眼睛放得就是比别的军侯长远,连沧州土匪寨子里的一个隐蔽洞穴也能一清二楚,梅某佩服。”
  正对着面,梅韶看见费永昌原本还算得上是清隽的脸,被一道疤痕自眼下划到嘴角,活生生地透出几分狰狞来。
  “原来是梅侍郎。”费永昌很有分寸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并未做出打量的样子,只是略一略梅韶那张脸,就将目光转到一边,好像早就认识他一般。
  “侯爷哪有侍郎说得那么神通广大,只是这两日在平东侯泰山家祝寿,贺礼却被一个飞贼拐了去,那飞贼跑到了沧州地界,将寿礼作为进献之资上了威虎山,我才带着人潜入此地,应侯爷之令,抓住这个贼人,给平东候赔罪。不巧遇上了梅侍郎,落了些误会。”
  费永昌顿了顿,稍稍贴近梅韶,轻声道:“军侯们的关系不亲,侍郎想必也早有耳闻,方才情急之下,我也只好假装是方知州的人,免得更生了嫌隙。”
  “关系不亲,任侯爷还走动得那么紧?”梅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话中意有所指。
  费永昌整了整方才打斗时的凌乱的衣角,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平东候的宴席倒是没有什么值得吃的,可他老泰山的酒,还是值得喝一喝的。”
  话只需说到这里,再挑破便没了意思。
  平东候是这几个侯爷中实力最弱的,这些年却依旧守着平东没有半点纰漏,全靠着孙哲的老泰山江家。孙哲继任平东侯之前,老侯爷甚至是领了家中的几个儿子亲自送到江家相看,任凭江家大小姐江曦月挑选夫婿。
  江家的机关术独步天下,这些年来钱财和势力都不缺,缺的不过是朝堂上的一点地位,而平东候在群狼围绕的境地下,也想要和在江湖上颇具声明的江家联姻,来维持自己一方军侯的地位。
  两家对于这门亲事可谓是一拍即合,甚至孙家做了极大的退步,暗中已经和江家说好,江家的女婿会是下一任平东侯的不二人选。这简直是把一方军侯的继承权放在了江曦月一个女子的手上。
  江家无子,江曦月是当做江家的继承人来培养的,江家对她寄予厚望,管教也很是严格。可江曦月却是极有自己主见的人,为了这桩早就注定的婚事,她冒着受家法的风险逃出去很多次,最长的一次跑到了平都,躲在自己小姑姑的夫家一个多月,还是被江家给抓了回去。
  她的性子被慢慢地磨平,直到接受了这门婚事,江家都以为她不会再翻出什么浪花来,直到孙家把人带来,江曦月当着两家长辈的面做了最匪夷所思的事。
  她选了孙家最弱的一个儿子——先天患有心疾的孙哲,一个被大夫早早推断享不了常人之寿的人。
  一锤定音,孙哲便成了她的夫婿,也成了如今的平东侯。
  外头人说着这桩荒唐的婚事,总是要感叹一番孙哲是多么的好运气,借着一副小白脸的皮囊,能够一面就俘虏了江大小姐的心,捡漏地当上了侯爷。也有人这是江家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江曦月能够执掌平东侯府的权力,调动平东之地的军马。
  两种说法言之凿凿,当事人却没有半分剖白和分辨,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大婚后,孙哲多在府中养病,建造机关连弩、练兵演阵的都是江曦月出面,平东地带真正当家做主的早已是江家。
  近年来,江曦月更是将机关术运用到民间的一些小玩意儿身上,看家护院也好,讨乐逗趣也好,江家机关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江湖机巧,而成了一门生意,达官贵人的寿宴取乐,权臣重府家的密室防卫,皆出自于江家之手。
  南阳候任和钰可以无视一个病弱的傀儡平东候孙哲,但不得不重视势头正劲的江家,这也是任和玉亲自来给江家老爷子贺寿的缘故。
  若是费永昌说的是真话,有不知道好歹的人偷了任和玉的贺寿礼逃到了沧州,他也确实该给东道主江家一个交代,不然两家军侯本就走动不多,免不了任和钰空手而来会被当做明晃晃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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