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124)
只是这话听在萧则绪耳中却变了味,他弯了弯唇角,凑近夏寒青,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笑道:“随便罚?”
“是!”
夏寒青尚未反应过来这其中的歧义。
门外突然传来福乐的敲门声,得到萧则绪指令后他才敢推门进来。
“殿下。”
福乐绕了一圈凑到萧则绪耳边低语了几声。
萧则绪笑笑,鱼儿上钩了。
他摆了摆手,“传御史中台、刑部尚书、刑部侍郎、范幼薇觐见,商议新法一事。”
这几个人是出了名的老古板,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那臣先行告退。”
夏寒青极有眼力见地要避开这些事。
“回来,孤想吃葡萄,你来剥。”
夏寒青有些无奈:“殿下现在越发像个昏君了,臣不可影响殿下谈正事。”
“昏君?”
萧则绪眉梢一挑,躺在美人怀里吃葡萄这事确实有些像昏君所为,但是真的很快乐……
他在坐榻上调转了方向,干脆直接躺在夏寒青腿上枕着他,笑盈盈道:“这样是不是更像昏君了?”
这叫什么?
书本上说这叫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殿下……”
夏寒青往他唇边送了个葡萄,腿上的重量让他心跳如麻。
萧则绪张嘴吃掉葡萄,顺势舔了舔夏寒青的指尖,抓着他的手背亲了一下,笑道:“等亡国了,太子妃就只能跟孤一起死了。”
夏寒青抿着唇。
“有臣在,不会让殿下亡国的。”
“哈哈哈,大将军神武无敌,将军可要保护好孤。”
他笑着在夏寒青腿上打了个滚,又唯恐自己掉下去,往里挪了挪,挪着挪着他便突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抬眸看向夏寒青。
夏寒青正脸色通红,眼神飘忽,默默地伸手将他的脑袋往外搬了搬,又拿袖子挡住。
“殿下……”
“不要乱动。”
萧则绪正打算再开口调戏一二,外面传来福乐的声音。
“殿下,几位大人来了。”
萧则绪听到声音,腰身一挺便坐起身来,将衣领袖口清理齐整才迈着步子重新坐到书桌前。
“请几位大人进来。”
金冠之下,他又恢复了先前的冷峻清贵、傲睨万物的模样。
随手翻动书页,毛领微动,冬日的暖阳透过窗子像是给他镀上一层柔光,连发丝都透着一层金色,逆光之下侧颜俊美而不失英气。
“臣参见太子殿下。”
为首的是刑部尚书,他刚起身又看到旁边的夏寒青,忙又行礼到:“夏将军。”
夏寒青颔首,算是互相见过。
“请坐,找几位来是谈一下律法完善的问题。”
萧则绪指着书案上的一摞书,上面许多地方用朱笔勾拳做了批注。
几人探讨了许久,夏寒青就在旁边时不时剥一个葡萄,有时又拿着他的兵书翻看。
到最后说得口干舌燥,外头福乐找人送了几碗汤来暖暖身子,递到萧则绪手边时,特地使了个眼色。
萧则绪将汤往夏寒青手边推了推,夏寒青立刻了然般地拿着汤匙喂到萧则绪嘴边。
萧则绪张口抿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捂着胸口朝下面的几人抬了抬手,“别喝!”
几人正要入口,却见萧则绪起身身体忽然虚晃了一下,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在面前的桌子上。
“殿下!”
下面几人也没敢再喝,吓得连忙起身来看萧则绪的情况。
福乐吓得手足无措,“太医,快宣太医来。”
“殿下。”
夏寒青脸色极为难看,扶着萧则绪的身体坐好。
萧则绪此刻脸色煞白,唇瓣都变得乌黑,挂着一丝血迹,他猛地甩开夏寒青的手。
厉声怒斥:“夏寒青!这就是你让人煮的汤?来人,送夏将军回府,闭府思过,无诏不得出。”
夏寒青冷着脸,“殿下,此事断非臣所为……”
夏寒青扶着轮椅转身出了书房,背影凄凉。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身后的人看得面面相觑,所谓伴君如伴虎啊,先前还恩爱夫妻,怎么这夏将军这么快就失了殿下的心?
“严查此事!”
萧则绪气得将书案的桌子都掀了。
旋即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唇瓣点点血丝,随后整个人昏昏沉沉,彻底没了知觉。
彻骨的疼痛像是有小刀一片一片剜着他的肉似的,五脏六腑都被搅得七荤八素。
“殿下!”
最后他只听到范幼薇的一声大喊,便再无意识。
第74章
“咳咳……”
萧则绪醒来时听澜和桑月还在旁边守着, 他感觉喉咙中像是有刀片一般割着他的嗓子。
桑月连忙递了一碗温茶,眼睛哭得通红,“殿下, 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萧则绪拍了拍她的肩膀,张了张嘴, 没说出话来, 那一碗温茶顺着喉咙如甘霖入旱地, 他这才好了许多。
“没事……”
他深呼吸一口气, 身体还有些虚弱。
他知道那碗汤有毒,所以只抿了一下,吐血只是看着吓人,其实问题不大,毕竟他可没打算和淑妃同归于尽。
他这一中毒,外头不少人来打探消息,都等着看不是又该要易主了。
肃王那边的人也时不时过来打探一下,萧承允已经被外放出京, 若是他死了, 就只剩下萧建白一家独大。
但是萧则绪做了这么多,才不会给他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咳咳。”
他掩唇咳了两声, 接过听澜递上来的药,一闭眼,全闷了进去, 苦的人头脑都精神了许多。
“刑部那边怎么样了?”
他披了外衣坐起身来穿上鞋子。
听澜回道:“他们不方便查后宫之事,是范幼薇范大人带人在后宫内查的。”
萧则绪敛眉。
这就是他叫范幼薇来的原因, 有些事情女人来做也会方便许多。
他正要说话, 外面又听见福乐在外面回话。
“殿下, 范大人求见,说是查出了案子。”
萧则绪起身,听澜伺候他换了件绯色长袍,只是绯色衬的脸色越发苍白,唇色干裂,整个人如大病初愈一般。
“让她进来。”
“咳咳……”
范幼薇揪着人进来时便闻到了一股子浓厚的药味,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声,听着那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似的。
一入眼便看到萧则绪青丝垂落倚坐在床前不停地咳嗽,面色苍白如纸,好似命不久矣一般,看得她心里一揪,心头不自觉跳了一下。
但还是不动声色跪地道:“参见太子殿下,臣幸不辱命,抓到了幕后真凶。”
后面一个穿着桃红色宫装的女子被按着跪在萧则绪面前,颤颤巍巍地急忙磕头认错。
“奴婢一时糊涂,奴婢一时糊涂。”
萧则绪又咳了几声,“何人指使?”
“无人指使。”
桃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范幼薇却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物交由听澜递到萧则绪手边,“臣在淑妃娘娘宫中搜出此物,此人名叫桃红,也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
“知道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萧则绪放下那包毒药,似是心如死灰一般地又捶手咳了几声,吓得听澜急忙又递了水,拍背帮他顺气。
范幼薇欲言又止,“淑妃娘娘,臣等不敢动她。”
淑妃是皇帝的妃子,如今皇帝昏迷不醒,臣子不敢拿她,萧则绪身为晚辈,如果动她也不合适。
萧则绪摆了摆手,“自有人能动她。”
这个人在下午的时候便来了。
丽妃依旧是一身翠绿青衫木兰宫装,温婉动人,挺着个大肚子更是显得慈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