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76)
萧则绪转身蹲下,那盒子里放着一些其他颜色的糖,雕刻成花,看起来格外动人。
夏寒青捏起一粒,送到萧则绪嘴边。
萧则绪微微启唇,舌尖卷走那粒糖,唇齿之间满是荔枝的香气。
夏寒青抿着唇,不知该说些什么,胳膊顿了顿,最终还是伸出去小心翼翼地抱住萧则绪。
“臣把万福斋买了下来,殿下会开心一点吗?”
萧则绪有些错愕,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倾泻而出,他低头捧着夏寒青的脸,用额头碰上他的额头,轻轻应了一声。
“会。”
**
郭溪的管家郭天孝强占民田一事很快就落下了判决,还牵扯出了郭溪的一些小事。
皇帝对郭溪贪污一事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打着填充国库的主意,自然把所有的罪名安排的明明白白。
盛怒之下,彻查郭家。
却只查获纹银八百两。
不多不少,却实在不符合郭溪的特性。
钟泓看着底下人抬上来的小箱子,实在想不通,他们忙活了一天,怎么可能就查出来八百两?
正烦恼时,门外白衣女子带着幕离朝钟泓低声道:“爹爹不若把墙皮砸了试试。”
钟泓眼前一亮,连忙命令手下人砸墙,根本没用多少力气。
灰尘四起,一锤子下去便漏出一点金灿灿的东西,钟泓大喜,亲自上手,又几锤子下去,砸出几块金砖,晃得人眼睛疼。
整整一面墙,除了外面糊着一层墙皮,里面全是由金砖罗列堆砌。
钟泓又砸了几面墙,收获颇多。
郭溪被判斩刑,大大小小罪状一堆,抄家查获金砖、珠宝、摆件折合纹银三个亿,相当于燕云四年的税收。
这一下子朝廷不仅还清了所有的商户欠款,又往工部、户部拨了许多银子,处理雪灾后续。
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能松一口气时,景顺帝却突然病倒了。
大概就是因为前段时间太忙,导致他病情加重。
当天康德禄便领着景顺帝口谕,责令肃王监国。
具体是不是口谕,谁也不清楚,但康德禄服侍皇帝多年,他的话有一定分量。
山河昭昭,星河夜暮。
飞檐翘角,朱红宫墙,金銮殿内亮着一盏小灯,守夜的小太监福乐昏昏欲睡,康德禄给了他一巴掌。
“清醒点儿。”
“哎呀,干爹,我不敢了。”
福乐捂着头,偷摸从怀里掏出一盒子点心,“干爹,您伺候了陛下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康德禄接过点心骂了句,“还算你小子有孝心。”
福乐笑笑。
康德禄就着茶水吃了两口糕点,昏昏欲睡,眼皮子越发沉重,最后睡得跟死猪一样。
福乐露出一个笑容,“干爹,好好睡一觉吧。”
他走出大殿,把门敞开,来人一身黑衣斗篷,帷帽遮着半张脸,带着鬼面獠牙的面具。
福乐却一眼就认出了他,“殿下。”
黑衣人抬手摘下帷帽,取下面具,露出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大殿内燃着上好的龙涎香,萧则绪一步一步朝龙床走去。
景顺帝紧闭双眼躺在龙床上,萧则绪坐在床上,抬手帮景顺帝拉了拉被子。
“父皇,儿臣恭请父皇圣安。”
“父皇不会以为儿臣在冷宫痴傻这三年什么都没做吧?”
他朝景顺帝笑了笑,一改往日的温和,笑容深不见底,宛如寒冰水潭,带着刺骨之寒。
冷宫三年,他虽受困于围墙,但他做了十五年太子,若真能一下子倒台,没有任何后手,他便白做了这十五年的太子。
废太子和言家所留下来的势力怎么可能那么轻易铲除?
从他第一次须臾清醒开始,便着手布置,就是在等今日。
“儿臣才闹了半年的时间,还没把这朝堂折腾的天翻地覆,您怎么就病了?”
“不过您既然病了,这东西儿臣便笑纳了。”
他指尖在龙床前的某处按了一下,很快弹出来一个暗窗,里面明黄色布包包着一个物件。
萧则绪将物件收好,重新将暗格收拾好,正要离开时,却听见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
他闪身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现在杀了他,名不正言不顺,还是要找到那个东西才行,康德禄那个阉人死哪儿去了?”
是丽妃的声音?
“母妃说的是。”
肃王?
看样子这两个人狼狈为奸,早有预谋。
若今日不是自己下手,恐怕肃王也要准备先下手为强。浅墨整理
紧接着便听丽妃又道:“查不出来的,当年昭和皇后便是这么死的,要不然她自幼习武,身子康健,怎么可能英年早逝。”
萧则绪瞪大了眼。
母后——
一阵翻找声传来,大概两个人什么都没找到,最后脚步声渐渐又远了。
萧则绪这才出来,眼神微冷。
母后的死难道和丽妃有关?
“事情办得好,孤听说你弟弟家的儿子今年该去书院读书了?”
“是是是。”福乐点头哈腰道。
“拿着这封信,去青山书院找陆先生,你弟弟的差事孤也已经安排妥当,你不必忧心。”
“多谢殿下。”
福乐大喜,连忙收下信筏。
青山书院可是远近闻名,教出来的学生无不金榜题名,寻常人根本进不去。
他自小入宫,也就只有那一个胞弟放心不下。
萧则绪身形渐渐消失在夜幕间。
出了皇宫,外头已是宵禁,正有军队巡逻,防止有贼人入户,萧则绪刚拐过弯正迎面碰上一队人马。
他压了压帽檐,遮着面容,转头就走。
“站住!”
领头的李辰焕已经看到了他。
萧则绪眸中闪过寒光,脚步匆匆,跑得更快,身影踩着旁边的竹竿借力便腾空而起上了旁边的屋檐。
然而身后的侍卫李辰焕武力也不算低微,当下便追了过去,步伐飞快,穷追不舍。
月色撩人,照着屋檐发光,两道身影跳来跳去。
眼看着就要追上,李辰焕手中长剑泛着寒光破空刺去,萧则绪无法只能拔剑反手挡住。
铮鸣一声,萧则绪与他缠斗起来,眼看着夜色渐深,他不想和这人纠缠,然而李辰焕却紧追不放。
“藏头露尾的鼠辈!”
李辰焕大喝一声,再次提剑攻去,专门朝萧则绪的帷帽和面具,想要一探真容。
眼看着这一剑就要落在萧则绪身上,却突然咻地一声,不知从哪里又飞出一柄剑来,打断了李辰焕的剑。
剑身稳稳插在旁边的墙面之上。
萧则绪见状,衣袍一掀,转身就跑没了身影。
李辰焕正要追,却余光瞥巷口处多了一个人。
“夏将军?”
李辰焕急忙见礼。
“将军为何拦我?”
李辰焕眯了眯眼,难怪那鼠辈和夏寒青有关?
“我见有打斗声来,本想帮你拦下那人,不曾想剑偏了几分,反倒叫他逃了。”
夏寒青坐着轮椅,严严实实挡住李辰焕的去路,非要拉着他说话。
只寒暄的功夫,已足够萧则绪跑出去。
待李辰焕带人再要追去时,人已不见,连夏寒青也消失在夜里。
将军府主屋
萧则绪已换下那件衣袍,披了一件绯色外衣,青丝散在肩头,静静坐在桌前,帕子擦着手中那柄长剑,映着自己的面容,眸中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身后吱呀一声门推开的声音传来——
长剑破空而去,一剑抵在夏寒青脖颈处,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刺穿夏寒青喉咙,要了他的性命。
夏寒青静静地坐着,喉结上下滚动。
“殿下……”
萧则绪剑尖往前送了送,“你跟踪我?”
“臣担心殿下安全。”
萧则绪哼一声,手腕轻转收回了手中的剑,收入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