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7)
萧则绪慢悠悠地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望着夏寒青,目光落在地上的剑上,又迅速将自己藏了起来。
江陵见状,轻移脚步,一脚将那把剑踢进了床底下。
萧则绪见没了那把剑才敢出来,软软地喊了一声“相公”。
相公是为了保护他,相公是好人!
“哎……”
夏寒青几乎喜极而泣,没想到殿下见到他凶神恶煞后还愿意搭理自己。
“殿下,先把鞋穿上吧。”
夏寒青盯着那双白皙的小脚上,突然脸色一红,连忙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鞋子。
萧则绪还是有些害怕,慢吞吞地挪过去,视线还时不时看向听澜,在听澜的鼓励下才慢慢坐到床上。
夏寒青拿着鞋子想帮他穿好,指尖刚碰到脚踝的一刻,脸颊都变得火辣辣的。
好不容易才穿好鞋子。
“殿下,奴婢伺候您更衣。”
桑月话音刚落,隔空又伸出另一只手夺走了她手里的衣服,桑月低眸赫然对上一双黝黑的眸子,吓得她手一抖。
夏寒青淡淡瞥了她一眼,“我来吧。”
“还是奴婢来吧。”
桑月死死抓着衣角不肯松手,她是想更衣时偷偷看一下殿下衣服内有没有被这暴戾将军弄出来的伤。
若是他晚上故意折腾殿下……
夏寒青同样不松手,两方争执之下,只听撕拉一声,衣裳坏了。
“我的衣服……”
萧则绪看着夏寒青手里的碎布料,委屈巴巴道:“相公把我的衣服撕坏了。”
第5章
“不是,殿下,臣……不是故意的。”
夏寒青满脸通红,握着那一片红色的衣角,结结巴巴没解释通。
他才刚松了口气,好不容易把人哄过来,这会儿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后只能又唤了江陵。
“江陵,去街上挑最好的布料,请绣娘和裁缝来家里给殿下裁衣服。”
夏寒青看了一眼,桑月手里拿的那衣裳颜色洗的都有些发白,袖口、下摆的位置磨得破旧。
“给两个姑娘也裁几身春衣。”
萧则绪的衣裳很旧,身边两个丫环穿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将军。”
听澜和桑月俱是一愣,他们许久都未换过新衣服了,当年东宫抄家,只来得及留下几件常穿的衣物,来回换洗,自然显得破旧。
“新衣服!”
萧则绪两眼放光。
“阿绪喜欢新衣服,谢谢相公。”
他说着突然跑下来,又扑到夏寒青怀里抱着夏寒青,仰起小脸,突然他啪叽一口亲在夏寒青脸上。
咣当——
江陵手里的洗脸盆没拿稳,全洒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居然有人敢亲他们的铁面将军?不想活了吗?
听澜和桑月也呆住了。
谁教他们殿下这么做的?难道是夏寒青?
夏寒青人已经傻在原地,头眼发晕,感觉整个人漂浮在云层之际,四周暖洋洋的。
殿下好乖、好可爱!
必定多做几身,春衣、夏衣、秋衣、冬衣……全买!
他恨不得整个京城都包下来捧到殿下面前。
听澜看着萧则绪的反应,也算是舒了一口气,殿下虽心智不全,但不是傻到谁都能欺骗一二。
他这般喜欢夏寒青,看来夏寒青昨夜并未做什么欺辱之事。
“殿下,那衣服……”
桑月看着手边有些破的衣物,这是最新的一件衣服了,想着今儿要去见老夫人,他们才拿出来。
江陵许是看出了两个姑娘的难处,突然开口打圆场道:“将军,您前些日子不是做了两套新衣,只穿了一两次,小的看您和殿下身形相仿……”
“若是殿下不嫌弃,江陵去把那套衣裳取来。”
江陵麻溜儿地找了衣服,捧着那套崭新的红色衣袍恭恭敬敬地放在夏寒青面前。
听澜伸手要拿,却被夏寒青率先抢过。
“臣替殿下更衣。”
听澜这才弱弱地收回了手,生怕再扯坏了这件衣裳。
夏寒青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衣物穿在他身上。
他看着萧则绪穿着自己的衣物,老脸通红,总觉得有些怪异,有什么东西酥酥痒痒的正在心底根上发芽。
“手巾。”
江陵连忙手忙脚乱地将手巾递了过去。
一群人静静地看着夏寒青有条不紊地伺候萧则绪擦脸穿衣,最后又坐着轮椅,拿了一把木梳子,开始帮他束发。
听澜和桑月开始帮他们收拾床褥,被褥整整齐齐地铺着,没有什么不堪的污渍。
难道说昨夜殿下和夏将军没有发生什么?
听澜收起枕头,突然在里侧的枕头下方摸到一张纸条,想必是昨夜殿下清醒后给她们留的。
她看了一眼后方,夏寒青还在一脸谨慎小心翼翼地束发,江陵在一旁候着。
无人注意到这里的动作,她这才敢打开纸条。
上面赫然是一行小字——
[按兵不动!]
听澜瞬间了然,将纸条塞进怀里,继续收拾床榻。
另一头萧则绪坐在镜子前,手里还捧着一只白色的米糕,嘴角全是糕点碎屑,背后夏寒青拿着木梳子一点点拆开那些打结的地方。
指尖在柔软的发丝间穿来穿去,最后接过听澜递上来的红绳,替他绑好。
“好看!”
“相公真厉害!”
小傻子欢乐地拍了拍手,衣衫上还掉了些糕点碎屑。
夏寒青被他夸得羞红了脸。
他也太捧场了,自己只是稍微束了一下居然就得到了他的夸奖。
江陵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真是稀罕事儿,这千年孤寡老阎王居然脸红了?
“将军,老夫人说头疼,殿下又是金枝玉叶,就不必请安了。”
新妇进门第二日是该给给公公婆婆请安敬茶,但是萧则绪是皇子,去不去全随他心意。
夏寒青眉头微蹙,“身体怎么样?”
江陵瞥了眼还在收拾的听澜两人,压低音线。
“挺硬朗的,估计是老夫人不想见……”
夏寒青了然。
圣旨一下,将萧则绪赐给他为妻,就意味着他此生便如驸马一般不能再纳妾。
若是萧则绪不能生,他将一生无子嗣,夏家一脉就此断裂。
早在他及冠之年,母亲便就开始张罗着娶妻之事,只是他常年征战,凶名在外,京内贵女甚少愿意嫁过来的。
便是有些愿意的,两个人只见过一次,他当时扛着一杆枪,差点儿把那姑娘吓哭,后来那姑娘第二天就跟别家定了亲事。
一直拖到现在,娶了皇子,估计她又要头疼些日子才能接受这件事。
“殿下,传膳可好?”
“好。”
没一会儿的功夫桌子上就摆满了水晶包、蟹粉酥、燕窝鸡丝粥等各种早膳吃食,看得萧则绪眼睛都直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
“相公!我想吃那个,我够不到。”
“臣来!”
夏寒青漫不经心地扬起唇角,麻溜儿地夹了一只虾,小心翼翼地帮他剥好才放进他碗里。
一顿饭吃的很愉快。
江陵都快吓尿了,他何时见过夏寒青这等满面春风的模样,笑得像那寒日里的冰窟窿一般,多看两眼就脚底生寒。
“殿下,咱们去院子里转转可好?”
既是成亲,皇帝免了夏寒青这几日的朝会,也不必理会军营之事,便腾出时间来好好和他的小娘子相处。
萧则绪在前面蹦蹦跳跳往外跑。
夏寒青跟在他后面慢悠悠扶着轮椅,甚至江陵都不许他跟着。
江陵靠在门前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将军真是有两幅面孔。
“将军疯了!他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