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想篡位(24)
(受在恐怖氛围里啥也没感觉到,每天快乐吃吃喝喝,小日子过得可好了)
(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男妈妈,甚至还在操心储备粮的脑子)
第20章 决断
康安努力将话说得万分委婉,可这话还是相当于在明晃晃地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话音落地的瞬间,康安立时察觉到不妥,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转身欲走的谢祁动作一停,已经眯起眼望过来。
察觉到谢祁眼神中不加掩饰的危险,康安想起自己还没领的那份罚,一瞬间醍醐灌顶,当即正色起来,语速飞快道:“外头天凉,王爷快进屋歇歇暖暖身子。小的这就去刑部大牢领人,保管将这事儿办得妥妥当当!”
尾音还没落,就转身一溜烟儿跑远了。一系列动作配合之默契,堪称天|衣无缝。
谢祁:“……”
谢祁冷嗤了声,转身大步流星地回了寝居。还没坐停当,说着要去刑部领人的康安推门进来,不等谢祁发问,就道:“王爷,裴统领来了。”
谢祁将手中的盏茶一饮而尽,转身去屏风后换下这一身穿着委实不大爽利的衣裳,淡声道:“带他过来。”
康安应了声是,估摸着时间将人带进来。
裴永年进屋时,谢祁已经收拾妥当,正执着卷书,闲闲散散地翻阅着。他敛回视线,躬身请安。
谢祁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这话大有几分明知故问的意味,裴永年心知肚明。他静默片刻,头垂得极低,哑声开口:“属下愿往江南,求王爷出手相助。”
短短两句话,低声下气地恳求中带着些许微不可察的挣扎。
谢祁皱了下眉,声音冷下来:“裴统领当真是想清楚了?”
裴永年张了张嘴,没有立刻回复。
一旁的康安看得心急,王爷因着心腹被看押在天牢的事原本就气着裴统领,原以为今天他来府上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谁知竟还是这副迟疑不决的样子,岂不是故意惹得王爷不快。
谢祁停顿片刻,压下火气,冷声道:“本王没有那么多心腹能陪着你折腾。康安,送客。”
裴永年攥成拳头的手紧绷着,用得力气太大,有些颤抖,仿佛浑身的力气都倾注在两只手上。
康安走过去,佯装没有看见他脸上的挣扎,摆出送客的姿势,笑着道:“裴统领,请。”
裴永年僵在原地,目光落在谢祁身上,眼神带了些乞求,好似在等着谢祁为他下最后的决断。
谢祁颇有些闲情逸致地翻着书,对不远处的动静置若罔闻。
康安催他一声。
裴永年僵硬着转身,跟着康安往外走。他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沉重缓慢。康安表现出十足的耐心,并未多言。
只是在开了门后,见裴永年还是失魂落魄地慢吞吞走着,康安才轻声提醒:“裴统领还是快些出来罢。我家王爷体弱,门户大开,少不得要着凉。”
裴永年勉强敛回几分神智,快走两步抵达门口,下意识抬步要越过这道门槛,却在落地的瞬间顿在了原地。
凭借恭顺王的性子,此番他若离开王府,日后恐再也不会得到王府的帮助。
盛京他虽放心不下,可江南亦有人在等着他。
他今日来,原就是已经做好了决断。
裴永年犹豫片刻,脸上的挣扎慢慢褪去。他转回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了全礼:“属下想清楚了。属下愿往江南,求王爷相助。”
谢祁又翻了页书,并未因为裴永年的反复无常露出分毫诧异。他眼也未抬,不咸不淡地开口:“当真想明白了?此去江南,你便再不是‘裴永年’,盛京的一切都与你再无瓜葛。”
谢祁重重咬了“一切”二字,裴永年心领神会,他想到宫里年岁尚幼的小皇帝,又想起了远在江南孤零零地等着与他团聚的心上人。
裴永年闭了下眼,重重磕头在地:“是,属下明白。”
【作者有话说】
我在为这章的短小面壁思过了QAQ
下章努力长回来!
第21章 出宫
裴永年从恭顺王府乔装出来以后,很快淹没在人流里。
翌日午后,刑部尚书顶着骄阳,气喘吁吁地踏入摄政王府。
管家见他面色凝重,上好茶,悄无声息地关门离开。
刑部尚书匀了口气,对着江怀允禀告道:“前些时日,老臣照着摄政王的吩咐派人暗中去盯羽卫的动向,一直未有所获。昨日有桩事却有些离奇,老臣思忖着,还是要上报给王爷。”
江怀允在手中的奏折上写下批阅意见,一心二用,问:“什么事。”
刑部尚书边想边道:“羽卫裴副统领,三日前告病,闲赋在家。裴副统领昨日上街采买,探子暗中尾随,却在闹市上跟丢。一个时辰后,才在回府路上遇见裴副统领。”
阐明完情况,他才续道,“闹市人多眼杂,难免跟丢。但是据探子所言,裴副统领的衣角处有破裂,像是被草木挂破,可鞋履上却未沾泥土,盛京街道向来整齐,闹市两侧鲜有植株。老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
江怀允“嗯”了声,示意自己知道了,又问他:“那些刺审得如何了?”
刑部尚书颇有些束手无策:“还是一声不吭。骨头硬得很,原本用大刑时就不肯开口,前些时日王爷吩咐不再用刑,那些人更是肆无忌惮。”
刑部尚书一头雾水,至今仍未能想明白,为何摄政王不让他再用大刑,甚至吩咐他要保住这些刺客的命。正好趁着面见江怀允的机会,刑部尚书打算一探究竟。
刚张了张口,书房门口传来管家惊奇的声音:“段统领,你怎么——”
话音未落,书房门被猛地推开,段广阳面色凝沉,大步跑进来。
这举动分外冒失,一旁站着的刑部尚书错愕望过去。
段广阳却顾不得许多,行礼都来不及,声音急促道:“王爷,大事不好,大理寺卿在狱中自尽了。”
江怀允猝然抬头。
大理寺卿自戕事出突然,段广阳慌忙禀报,留守的狱卒未得吩咐,不敢擅动尸身。
江怀允纵马赶过去时,大理寺卿仍维持着死亡时的样子。
昨日还大放厥词的人,如今了无生气地半靠在墙壁上,面色青白。杂乱的头发被他整整齐齐编好,在脖颈间绕了两圈。
江怀允视线定在发辫上,段广阳上前两步,蹲在地上,将缠绕的发辫轻轻松开,脖颈间触目惊心的红痕顿时显露无疑。
段广阳拱手请罪:“属下看管不力,请王爷降罪。”
江怀允看着编好的发辫,想起昨日带谢祁来时,大理寺卿一直摆弄头发的动作。
大理寺卿早存死志,是他疏忽大意。
江怀允移开视线,朝着段广阳道:“把他安葬了吧。”
一并而来的刑部尚书心中颇有些唏嘘。他和房大人多年同僚,往来虽然不密切,可却也从未想过,深受重用的大理寺卿,最后居然落得以发自戕的下场。
正出着神,听到江怀允冷声吩咐:“将上元夜的刺客看牢些。”
有了大理寺卿的前车之鉴,刑部尚书再不敢懈怠,慌忙应“是”。
*
养心殿内。
小皇帝心不在焉地写着字,不时偷偷偏头,觑着不远处的江怀允,又叹一声气。接连的唉声叹气并未引起江怀允的注意,小皇帝白净的小脸上更添几分沮丧和失落。
江怀允专注看着手中的卷宗,对小皇帝刻意制造出的动静充耳不闻。
大理寺卿自尽而死,着实留下一个烂摊子。原本他还能借着手握大理寺卿推脱范阳的催促,如今人一死,再无借口。上元夜的刺客他留不了多久,可另一方的人马未明,他绝不可能稀里糊涂就将人交给太上皇。
手中的卷宗俱是上元夜受伤亡故羽卫的资料,江怀允仔细比较,仍旧一无所获。这些人,背景不一,入羽卫的时间各不相同,籍贯更是四散南北,有些人虽同在羽卫,关系却并不亲密,甚至称得上两看相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