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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山雪(96)

作者:吾九殿 时间:2022-03-19 10:13 标签:甜文 天作之合 史诗奇幻 东方玄幻

  “真的。”
  火光在晕在少年的睫毛,仿佛是两只轻轻栖息的蝴蝶。一触即碎。
  图勒巫师固定他的手指,无意识加重力道。
  “阿洛,”仇薄灯吸了吸鼻子,慢慢说,“如果你不懂什么是疼,什么是痛没关系,那我替你疼好了。”
  他们两个,一个疯子,一个病人,都学不会该怎么去爱自己。那就这样吧,互相成为对方的感知,互相成为对方的脆弱与不堪,互相替对方爱自己。只要他们凑在一起,就谁都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短暂的沉默,图勒巫师抱起他。
  “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听到图勒巫师的回答,仇薄灯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图勒巫师俯身,把他放到祭坛上。视野中,一尊尊远古的原始神像自高处俯瞰,燃烧的火在苍白的鹿首眼窟中缓缓跳跃……神秘而威严,庄重而古老,冥冥之中的力量笼罩这蛮荒的祭祀之所。
  缓沉的流水自青苔滴落,水声敲在神经上。
  ——万神在注视这里。
  青金石排扣被一枚一枚解开,仇薄灯没有抗拒,只是不自觉地紧张,下意识抓住披挂在祭坛边沿的藤萝。
  他犯了一个错:这里是图勒最古老的祭坛。
  原始时代的祭祀,向来是以活物为祭。为了不让祭品挣扎,祭坛周围的藤萝全是残酷的看守者。被触到的瞬间,它们立刻执行起自己的使命——一根根藤萝化作最柔韧的绳索,在瞬间缠上少年伶仃的腕骨、手肘、踝骨……
  绕紧、扯开。
  青苔潮湿深绿,衬出素白的玉。
  “阿洛!”
  仇薄灯被迫抬起头。
  他小小惊呼一声,下意识向祭坛的守护者求救。守护者俯下身,以窄布,蒙住他的眼睛。
 

第75章 招惹
  深青的藤与叶中,分开陷没一双纤秀的手。手的指尖沁出一层湿汗,被火把照得莹润透红,仿佛是什么等人去把玩的羊脂玉。这么一双东洲世家万千奢华才养出的手,腕骨却被藤蔓固定着。
  只能贴在原始部族的祭台石面。连一毫厘都挣不开。
  徒劳地蜷缩、又松开。
  白玛银绣的织锦黑绸蒙过少年白玉般的脸庞,勾勒出眼睛漂亮的轮廓。世界一片黑暗,余下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光滑的藤条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有一处明显的叶节,一对对生的肉质圆叶,玉珠一样……
  它们成为巫师延伸的指尖,另类的亲吻。
  一段一段擦过,带起奇怪的战栗。
  “阿洛……”
  小少爷断断续续地喊。
  “我在。阿尔兰,我在……”熟悉的吻落下,隔着绸布,亲吻仇薄灯的眼睛。与低沉温柔的声音截然相反,藤萝一寸一寸,盘绕,旋搅,又深又狠……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可怕。
  叶节断裂,注流满是生机的半透明汁液。
  汁液晕染,烧出一重一重的暖意。
  ……
  简直像某种非人的触手,在探索,在滋养。
  以防它的伴侣无法承受。
  黑暗放大了图勒巫师的危险和神秘,熟悉的环境唤醒了多年前的怪物——他不仅是图勒的首巫,更是许多年前那个生活在洞窟中的怪物少年……这里是他独自蜷缩,独自忍受阴冷漆黑的地方。
  他没见过篝火,更没见过太阳。
  十六年的阴冷、杀戮、似兽非人,扭曲出了一个偏激的怪物。平日里冷戾俊美的皮囊,只是用来蛊惑恋人的皮囊。
  天真的阿尔兰被它污染得神志不清,冒冒失失跟他回到巢穴,它终于露出贪婪的真面目……这是阿尔兰自己招惹的,他怜惜了一个可怕的怪物,叫怪物发了疯——它要撕碎阿尔兰柔软的身躯,让阿尔兰变成自己温暖的血肉巢穴。
  最后一对叶节断裂,最后一点藤尖抽开。
  “阿尔兰。”
  低沉的嗓音穿过耳膜,落在脸侧的手指又冷又硬,带着怜也带着罚。
  “不乖。”
  招惹他。
  不止一次。不乖。
  他的阿尔兰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下一刻,刚刚松开的手指又猛地绞紧,险些将细瘦的指节一下绞断……尖叫被一个兼具安抚和禁锢的吻硬生生封堵在嗓子眼里——祭坛的守护者直接彻底剖开了他的羊羔。
  前所未有的凶狠。
  仇薄灯终于意识到,之前几次胡闹,去逗自家胡格措,是件多危险的事。
  图勒巫师以前对他绝对是竭力克制的,否则他早在毡毯上死了不知多少回。
  ——这根本就不是他能承受的!
  只一个瞬间,思绪就被粉碎,他甚至发不出声去乞求恋人的怜悯——毁灭……彻彻底底的毁灭……如果图勒巫师没有提前将他困在青石上,娇气的小少爷恐怕已经哭求着,想要逃开了。
  无法哭泣,无法呼吸。
  黑布被浸湿。
  圈占他的不仅是图勒的首巫,更是许多年前的怪物少年。
  怪物在攫取温暖,占领柔软,以最极端的方式死死圈住他的阿尔兰,把他变成自己的血肉巢穴。
  ……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在打战、发抖,几乎是立刻,泪水就浸湿了绸布,湿漉漉地贴在眼皮上,把视野封得更暗更沉……仇薄灯想要后退,想要蜷起身,好歹、好歹给他喘口气的机会啊!
  柔软却坚韧的藤蔓,缠住伶仃的腕骨,任由少年怎么挣,都挣不开一点余隙。
  在他弄伤自己之前,属于成年男子的手覆盖住他,轻而易举,分开他汗津津的手指。
  手背被按压着,不留余隙地贴上光滑的石面。
  最后一丝唯一的自由也被剥离。
  嘀嗒、嘀嗒。
  嗒。
  少年似痛似甜的鼻音里,间杂又快又急的滴落声。
  火光照在青石台面,反射出一片清银的光。
  ……远古时代的蛮野祭祀,认为祭祀的牲物在仪式过程未完成前死去,是不吉的征兆。神秘的萨满们便以藤蔓向被缚的祭品,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机,保证它不会在最后一片血肉被山神们吞食尽前死去。
  如果不是那些折断的叶节,粉碎的汁液,小少爷恐怕已经咽了气。
  和平时不一样,没有一点向后退缩的余地,彻彻底底被限制住,逃无可逃,就算对方超出界线,也只能承受。
  男人筋骨粗大的手指,捻开少年紧紧咬住的唇,连最后一丝自主都夺去,
  仇薄灯完全无法抑制自己的哭腔,一声一声,破碎地喊自己的恋人……每根骨头都在发抖,就连指尖都在哆嗦。五脏六腑仿佛也被摧毁,靡暖成一团又热又胀的巢穴——专门为了让怪物寄生的巢穴。
  怪物亲吻他,诱哄他,就是不肯放开他。
  以前,一星点石头相撞的火,都能让孤独的怪物,割开自己的胳膊,将火藏进去。好暖一暖自己的血管和骨骼。
  何况,如今它的阿尔兰,比所有的篝火,都来得更暖和,也更绵柔。
  空气在洞窟中剧烈流动。熊熊燃烧的火把,被卷起一道道漆黑的烟。妖魔在吞噬它引诱来的圣子——素白的少年成为它掌中的画布,肆意涂抹上明亮的红、苍青的藤、桃色的粉……绮丽、神秘。
  就像仪式里,巫师以油彩在羊羔身上描摹各种的图纹。
  断断续续的哭泣……
  上一道泣音还没发出,就被下一波更难以接受的更粉碎了。
  窄绸再也吸收不下一滴泪水,紧紧贴着,勾勒出秀美的鼻梁,漂亮的眼睛轮廓。
  “阿尔兰,后悔吗?”
  图勒巫师吻去自窄绸边沿滴落的晶莹泪珠,问他答不出话的阿尔兰。
  ……后悔吗?心疼他这样的怪物。
  仇薄灯根本听不清图勒巫师问了什么,只本能地,颠来倒去地喊,一会儿阿洛,一会儿胡格措——他绝对是世上最天真的小少爷,明明是被图勒巫师这样束缚,这样剥夺视野,残忍对待,竟然还一声比一声可怜地向他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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