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见鬼技巧(21)
要说回来这哥们也有点尴尬,虽然说这王主任平时对他们也不错。但是总归这时候还是上课上到一半,回来被抓包只能心里暗道一句时运不济。等听说是来找冯覃的,哥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不会吧,我明明每天都能和他一块上课的,他怎么可能旷课啊,宿舍又没他的影子。”
话还说着推开门那哥们脑子就一懵,冯覃脑袋压在胳膊上视线朝着门口。哥们把钥匙扔在床上念叨着还真在宿舍就进了门,身后跟着王主任。
王主任说到这还是一脸心有余悸,易书看现场没有王主任说的那个学生,想来不是吓晕过去就是有别的耽误了,不过想来总归不能是好事。
“同学,你还是注意安全别进去了。我们当时进去还以为他是逃课了,可是你也听着警/察/同/志/说了,这冯覃他,他死了三天了!哪里还能什么每天跟着去上课啊!再说刚刚门里,我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影。”王主任说到最后口气喃喃,几不可闻。
身后陈莉不急不慢的继续做笔记,并不因为王瑞换个地方劝人就停下笔,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易书点点头谢过王主任的好意,不过转身还是推开了宿舍门,整个宿舍干净的有些过分。冯覃的尸体位置不变还没来得及拉走,只见他眼珠死死盯着门的方向,和王主任说的一般无二。确实是脑袋枕在左手,右手垂下好像午休在桌上假寐。如果不是他睁着眼没了呼吸,倒真的和一般活着的人一样。
冯覃身前摊着一本日记,易书走到他身边小声说了句抱歉拿起日记开始翻阅。写的是些流水账,杂七杂八的记录着琐事,引起注意的还是从第八页开始。
7.10 雨我爱她,我愿意陪着她直到死亡。
7.11 晴为什么我们必须分开?是金钱,地位的不同,还是生死的距离太过浓烈?不。这些都无法阻挡我。我必将证明我对你的爱意!
7.12 雨我见到她了。
从日记里推断,这个她应该被冯覃所爱慕着,并且因为某些原因要分开。而冯覃因为爱的太深,所以铤而走险?看上去,倒是很像自杀。
周斯也观察着冯覃,易书有点茫然的看着他,周斯笑了笑,从他手里拿走日记,“我是眼盲又不是心盲,瞧你傻样。啧,真不知道他怎么看上你的。”
易书装作听不懂或者如今他并不想听懂,宿舍厕所倒不如外面那样干净。似乎隐约也有一种异味,洗手台边有小块肉沫样的东西。抬头是一处通风口,有一双眼睛静静的盯着他。一眨不眨,易书身子抖了一下往外退,他抓着周斯的衣角平了一口气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今天,是几号?”
周斯又翻了一页日记,认真思考了一下道,“7.12号啊,怎么了?”
是啊,今天不就是7.12吗。联想到日记中的内容易书直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一下子炸了。而周斯也摩擦着日记上笔记的凹凸脸色一变。
就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本来是安安稳稳躺着的尸体的冯覃,居然缓缓站了起来。如果无视他脸上青白的脸色和干枯的手爪,易书真想欢呼一句医学史上的奇迹。只是现在,他只剩下欲哭无泪的份了。
☆、古怪档案(十六)
冯覃整个人如同缩水一般干瘪,他指甲暴涨摇摇晃晃的伸手往前抓,周斯闪身后退让他扑了个空。
这边正急着身边的异状,却听见厕所涓涓发出细小的流水声,通风口处有一个女人已经漏出了半截身子。她舌头长长的耷在牙床外,还在不停的向外挪动。
周斯略打量了下长舌女人,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指尖轻轻一抿便有簇黑色幽火跳动起来。那火好像有自我意识一般从指尖跃起,不多会围绕着那个长舌女人顺着她的手腕将她整个缠绕起来。刚一沾火那女人就控制不住的高声尖叫,变成干尸的冯覃动作顿时快了数倍。
冯覃刚到身前,那道幽火一分为二顺势拦住了他的动作,将冯覃从头到脚紧紧捆起来。任凭冯覃怎么挣扎那道幽火虽然细微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
易书觉得自己今天过得好像过山车一般,说起来无论是周斯还是秦肖,对付起这些东西好像信手拈来打交道打惯了一般的理所应当。
那长舌女人被幽火勒出道道灼痕,连带着冯覃干瘪的身体也在地上翻滚着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长舌女人整个已经落在厕所的瓷砖上,她腹部血淋淋的,幽火越收越紧她忍不住开始呕吐。
“放了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可以让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个学校会发生这么多怪事!”长舌女人的眼中已经开始涌出血泪,看来真的快要支撑不住。
周斯笑笑,“你现在有什么可以和我谈条件的呢?想要知道这儿的事,我自己去查也是一样的。或许比你的还要更全点。”
那长舌女人面如死灰,幽火颜色也更加深了一点,空气中传来一股子焦糊味,“不不不,我可以告诉你的一定是你不知道的!周家的,你我都是吃死人饭的,何苦这么为难我!”
女人长长的指甲划过瓷砖,周斯用手点了点下巴考虑了下打了个响指,幽火轻轻一松。
长舌女人被松开,便迫不及待的跑到冯覃身边贪婪的吸食起来。如果放在平时冯覃已经成为一具干尸她是怎么也下不了口的,不过现在她整个人都元气大伤,也就没空去挑挑捡捡了。
冯覃一具成年男尸在长舌女人的口下也不过三五分钟,她腹部的伤口愈合光滑,只有垂在外面的舌头看上去依旧吓人。
易书好像明白厕所里那些肉渣到底为什么存在了,说不定就是她‘进食’留下的。
长舌女人一脸吃饱喝足的惬意样子,又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桀桀的怪笑起来,“周家的,你要趟这浑水你家老爷子同意吗。老前辈给你提个醒,上次你折了一对招子进去,这次可别把命丢在那。”
周斯摆摆手示意易书坐下,自己也挑了个干净的地方,“你倒是惯会抬举自己,你一个死了几十年的老东西也和我一块相提并论,也不怕掉了舌头。有话快说,不然不等我去那丢了命,我让你在这先丢了命。早晚你都是走在我前头的,我也不算亏。”
易书被他们云里雾里的绕的脑袋疼,只能大概明白周斯和这个长舌女人以前或许是旧识。
长舌女人忌惮幽火,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大话,噼里啪啦忙把知道的和盘托出,“我老婆子在这呆了这么多年也就偶尔贪个鲜,你们可别逮着我不放。”讨好的笑了笑才继续又说,“要说这儿以前我还能自由活动,不过最近我就只能在这一层活动了。这两日就更别说了,只能被困在这里。老婆子饿啊,实在是顶不住,这不才吃了那小子。实在也是没办法的事。”
周斯不耐烦的又点起幽火,长舌女人边后退边急道,“你听我说啊先别急!我半夜见过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在走廊上晃!就是从那时候我出不去的!”
易书疑道,“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等周斯回答长舌女人已经自夸起来,“我当年死在这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我可不是什么东西,活了二十年的小毛孩对我放尊重点!”
易书被堵的无言以对,话里太多槽点一时不知如何吐起。就这样一口气憋得上不去下不来,险些就要内伤。
周斯一脸平静的看过去,“他可不用对你放尊重点,出生比你晚,不过活的肯定比你长。现在还好是我在这,如果是换另外一位在这,你就直接收拾收拾见阎王去吧。”
长舌女人手指凌空指着门外,面有惧色,“哪个,哪一位?”
周斯不多答懒得再搭理,长舌女人只能面色惴惴的继续在角落里,她搜肠刮肚终于又想出了一条,“对了,冯覃死之前,我和他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本来他是挺木讷的一个人,当时我出不去,只能附在他身上。我发现他好像有异食癖,他——好像会吃人的小指。”
吃人的小指,郑尧少了一根手指。少掉的背部人皮,走廊的红衣人,死去的冯覃,被谋杀的徐薇,傀儡一般的徐颖。
兜兜转转好像都有一条暗线连接。
易书正想着到底这条线是什么,却突闻长舌女人悲鸣。然后狠命的挠扯起自己的脸,她的脸虽然青白了些但是吞食了冯覃后好歹还是完全的。
如今她在她不要命的挠扯下脸上大块大块的碎肉持续的往下掉。周斯见情况不妙,忙起身用幽火在地上划出一个规则的圆圈。
她勉强停止动作,一条命已去了大半,“我能感觉到这个学校里,有那群疯子存在!他们还在不断的进行那些实验,不断的把人替换操控!我不甘心就这样......”
话还没说完幽火突然不受控制的暴涨成一道火帘,猛地将长舌女人覆盖其内,眨眼间长舌女人从内爆裂,被迅速吞噬的只剩一点点灰烬。
易书伸手抿了抿那团灰烬,烧的彻底又干净。从目前看,长舌女人的存在是需要‘进食’的,如果没出错,冯覃日记里写的那个应该也就是这个长舌女人了。只不过她是怎么操控冯覃的就不是他能猜测的了。
周斯嘴角扯出一个笑来,盯着地上那团灰烬眼里几乎燃起火来,“好好好,在我眼皮底下,都敢做出这种事了。”
晚上的校区处处透出一股子凄冷,不时有猫头鹰怪叫两声。周斯翘着脚斜靠在窗边,陈莉和段青已经被他打发回去。
易书不时的问几个问题,有兴趣就答两个,没兴趣就绕过去。反正真假他也不知道,交底也就说个一二分,易书从这里面也推不出个子丑寅卯。说实话有生之年从没想过还能遇上这人,当初害的自己差点丢了命,那么邪性要命的一个人。如今这么温温润润的站在自己面前还真受不住。
思维发散的有点远,周斯一双无神的眸子沉浸在往事里也好像渗出点光彩来。
“那你说我们学校到底哪古怪了,那个长舌女人说的到底可信不可信?”易书也坐在窗边吹风,不过还是本本分分的看着走廊的情况。
“她啊,知道的多,死的早。”
这句话像是在评价那个长舌女人,又像在告诫易书。再深的如到底可信不可信,周斯不愿意多谈只抬头看着夜里垂坠的星子。
易书听着他的话不知该如何回答,该说什么?说他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卷入这些事里,说他不想莫名其妙的命丧他地?
耳边突然有人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粒石子。易书眼前一黑听力越发的敏锐,有声音响起,像是木头击打在地板上。一下一下,不轻不重。
眼前一凉,只见周斯挡在他身前,有个小小的齐刘海日本娃娃缓缓冲着他们走来。娃娃做的栩栩如生,穿一件樱花暗纹的和服。周围漆黑一片,但是易书感觉此刻他不用直接看也能知道娃娃的样子,就像有人把影像直接投射在他的脑子里。
那个娃娃在离他们脚跟处停下,咯咯作响,脖颈扭动着抬头和他们视线对上。娃娃的口张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让人怀疑这个娃娃下一秒就会从中间裂开。不过在这种情况出现之前,娃娃已经先弯下身,从中吐出了一小段人指。
吐完后那个娃娃重新合上嘴巴,黑漆漆的眼睛让人胆寒。不得不说,这个娃娃太诡异了,让人觉得她好像是个活人。
周斯等娃娃吐完手指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秦肖,最近表现的没有什么怪异吧。”
这句话突然和曾经梦里的那个‘易书’说的话重合着撞击他的脑袋,他说——小心秦肖。易书觉得自己体内对秦肖的信任感,早晚有一天会被磨掉。问完这句周斯并不等他回答就率先出了门,而在他们身后,墙上露出一张小小的人脸,眼珠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