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与少年(199)

　　时间的循环，将羽生清安包裹在内！
　　“30-15！”
　　“40-15！”
　　“德国队得分！6：5！”
　　“持续受到‘漩涡的洗礼’的攻击，会开始逐渐怀疑自己的网球。”Q.P望着场上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球拍的羽生清安说道，“最后慢慢失去自己的网球，从而精神力消竭。”
　　平等院凤凰看着望着自己的左手神情渐渐木讷的羽生清安，直接果断地包揽接下来博格所有的攻击。
　　臭小子…
　　他并不担心羽生清安会迷失。
　　甚至会觉得这样的念头很可笑。
　　“你要一个人挡住所有吗？平等院。”
　　博格看着将攻击全部挡下的平等院凤凰，目光依旧如同死水一般。
　　“他走不出来的。”
　　“哈……”
　　听到他的话，平等院凤凰冷笑一声。他挡在羽生清安面前，曲起胳膊挥动球拍。
　　“他怎么可能走不出来？！！！”
　　砰——
　　平等院凤凰突然的怒喝让场外的人纷纷愣住。羽生清安怎么可能会怀疑自己的网球！
　　‘凤凰，打网球真的是太有趣了！’
　　‘凤凰，我还能打网球吗？’
　　‘…凤凰，我不甘心…’
　　…
　　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过往的画面，平等院凤凰目光冷冽，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有人能让他怀疑自己的网球！也没有人能让他失去！！”
　　*
　　是黑暗么…
　　羽生清安蜷缩在一起，双眼无神。明明麻醉药效已经过去了，但他仍旧没有知觉。
　　疼到没有知觉…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闭上眼，再睁开，他什么也没有了？父亲、母亲、还有她…都不在了。
　　是车祸啊…
　　凤凰今天过来看我了，但是我不想看到任何人。他趴在玻璃面前的样子，好蠢。
　　戴在脸上的东西好难受，但是心更难受。脑袋里总是会有爆炸声响起，我到底多久没有睡了？
　　他们好像把我的手拿走了，但是没有把母亲还给我，父亲也是，她也是。
　　神明是不存在的，鬼怪也是。御守没有用，都都是骗人的。
　　“滚出去！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
　　已经…回不去了。
　　凤凰拿了勺子给我，但是我想要用筷子。即使颤颤巍巍撒了自己一身。
　　芽衣也过来了，我把手藏在了被子里，不敢让她看见。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学会了用右手。看吧，一只手也是可以的。
　　芽衣送了一幅画给我，上面的我有着机械臂，她说这样我的手就回来了。我看了很久，最后为自己配了义肢。
　　最起码，这不会吓到人。
　　“我还能打网球的。”义肢也可以。
　　凤凰发现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我捡起了球拍，像攥住生命一样牢牢抓着。
　　母亲抱住了我，而我，以后要抱住怀里的球拍。
　　好不容易捡起来的球拍，要怎么能放弃？
　　时间循环，他已经经历无数次了。
　　砰——
　　“日本队得分！6：6！”
　　羽生清安动了。
　　平等院凤凰看着抢在他前面将球打回去的人，忽然就笑了。
　　“很及时。臭小子…”
　　他笑骂了一声。
　　羽生清安，拥有着无限的可能。这是让人苦涩的认识。
　　“最后一局！抢七了！！！”
　　“这场比赛，简直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双打单打无所谓了！我只想知道最后获胜的人会是谁！！”
　　…
　　“博格前辈，我已经不需要证明什么了。”
　　羽生清安高举左手握着的球拍，看着对面的博格，脸上的笑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
　　“赢的人，是我们。”
　　博格目光沉沉，以往平静无波的神色被打破，他看着对面的两人，忽然就明白了开场前平等院凤凰说的那句话。
　　“你们的确很像。”
　　强大的精神力，如出一辙。博格甚至有些分不清，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像谁。
　　“哼…”平等院凤凰听到他的话，哼笑一声。“也不看看是谁的弟弟…”
　　羽生清安抓着网球，往地上弹了弹。
　　抛出，在球体和光晕重合的那一刻起跳。
　　他想，他应该不会有遗憾了。
　　…
　　“比赛结束——”
　　“总比分6：7！日本代表队获胜！”
　　裁判的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欢呼顿时响彻整个会馆！


第113章
　　正因为已经失去，能再次上场而激动喜悦的心情没有人比此刻的他更强烈。
　　羽生清安平复着紊乱的呼吸，抓着球拍的手轻颤着。
　　比赛，结束了。
　　周围观众席上的掌声和欢呼经久不息，为这场与众不同的双打比赛，也为场上那个一鸣惊人的少年。
　　赛后握手。
　　博格看着站在平等院凤凰身边的少年，语气带着赞赏。
　　“你的决心，我看到了。”
　　他越过平等院向羽生清安主动伸出手，“期待你的成长，羽生清安。”
　　平等院凤凰一顿。不为博格忽略他的动作，而是他所说的话。
　　他侧目看向身旁的羽生清安。
　　羽生清安轻声笑了笑，礼貌地伸出右手。
　　“谢谢。”
　　他什么也没说。
　　在离开球场的时候，会馆顶部屏幕里一直播放着羽生清安的画面。
　　回到德国代表队休息区的博格看着对面被围起来的少年，神情不明。
　　Q.P注意到他的目光，同样看向了日本代表队的休息区。
　　“‘天才新人’终止了现役最强的全胜记录。感觉怎么样？博格。”
　　天才新人？
　　博格一怔，他转头看向Q.P，就注意到了他展示出来的手机界面。
　　U-17世界杯都有自己专门的论坛来讨论赛事，同时，也会有人在里面分享各国选手的情报。
　　而Q.P让他看的帖子，后面跟着加红的‘hot’。足以见得这个帖子已经有了不小的讨论度。
　　#震惊！那个来自日本的少年，居然是…#
　　【天才新人】
　　发帖人似乎是个资深的球迷，有着一定的粉丝量。硬生生将这条刚发出后不久的帖子顶到了热门。
　　帖子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而是简单地贴出了一则五年前的媒体新闻。
　　新闻标题就是——冉冉新星，天才新人的奇迹。
　　“雷特鲁教练对他评价很高，当初也曾想把他带到德国队。”
　　Q.P收回手机，拇指在屏幕上滑动着。“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五年的空窗期对吧？博格。”
　　博格眉头随着Q.P的话皱起。他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再次看向了对面。
　　日本代表队休息区。
　　走下场的羽生清安被扑过来的切原抱住。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我们打败了德国队！！排名第一的德国！！！”
　　羽生清安眼神无奈，任由抱着自己的切原激动地贴贴。
　　其他人同样脸带笑容，眼神止不住的自豪。
　　平等院凤凰伸手将切原拎开，自己站到了羽生清安的左手边。
　　切原没有在意，他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前辈，眼神无比崇拜。
　　和他一样的，还有一旁已经炸呼起来的金太郎，以及…
　　越前扯了扯自己的帽檐，看向羽生清安的目光变得更热切。
　　幸村看着被三个小孩围住的羽生清安，紫蓝色的眼眸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拿起羽生清安的水杯递给了他。
　　羽生清安接过杯子，抬眼看向了他。似乎在等着什么一般。
　　下一秒，幸村弯了弯眼睛。
　　“这场比赛，很精彩。”
　　站在场上的羽生清安，像星星一样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