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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性下等(105)

作者:回南雀 时间:2021-06-08 08:20 标签:HE 狗血

  “你怎么只给我吃,你也吃啊,可甜了。”我将那小块苹果递到冉青庄唇边,他看了眼,张口咬进嘴里。
  “甜吗?”我问。
  他点点头:“甜。”
  “是吧……”
  话说一半,他忽然凑过来往我唇上轻啄了一口。看着我的双眼,见我没有反应,他又低头吻上来,这次不止是啄吻那样简单。
  自从住院我们虽然每天吃住在一起,亲密行为却很少,这样的吻,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有力的舌扫过口腔,汲取着不断分泌的津液,牙齿咬着唇肉,偶尔控制不好力道,会咬得很痛。
  冉青庄的动作始终克制,没有让我产生太大的负担,到结束这个吻,我也只是微微晕眩,并没有极度缺氧的感觉。
  “你也甜。”他拇指抹过我的唇角,嗓音低哑道。
  身体里的血像是在一瞬间全涌到了脸上,我一脑袋磕在他肩上,都不好意思与他直视。
  “为什么不直接和你妈妈说,我只是个朋友?”他抚着我的靠近脖颈处的发梢,问道。
  为什么啊……其实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机吧。
  我不想让冉青庄在我的家人面前,永远都只是一个“朋友”。
  我了解她们,小妹从小和我亲,是不会管我喜欢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的。但我妈不同,她思想保守,连现在小年轻们的婚前性行为都不能接受,更不要说同性恋这码子事了。
  如果我没生病,要和冉青庄在一起,我妈那儿就是个无解的难题。然而现在我生病了,这道题便有了突破口。我都要死了,她应该也没闲心再计较冉青庄是男是女。
  这大概是最好的出柜时机了。
  “朋友是不会像刚刚那样吻我的。”我侧过头,视线从他线条流畅的下颌,上移到饱满性感的唇。
  我仍靠在他的肩头,他只要头偏一点,低一点,就能直接吻到我的鼻尖。
  “下午想玩什么?”他没有吻我的鼻尖,倒是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扫过角落里堆着的一只只花里胡哨的包装盒,想了想道:“叠叠乐吧,输的人要做十个俯卧撑。”
  叠叠乐这种讲究手稳心细的游戏,我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结果冉青庄比我还要稳,赢了我一盘又一盘。
  我做了几十个俯卧撑,实在做不下去了,就与他讨价还价。他思索片刻,表示可以用十秒钟的吻来换十个俯卧撑,我想也不想地答应了,到晚饭时吻得嘴都要肿。
  我妈订了一早的飞机,中午就能到。冉青庄为此早早就起来了,将外头那些游戏收拾了下,整齐地摆放好。
  到中午时,南弦发来信息,说人已经接到了,他会在车上先给打点预防针,免得突然给我妈吓着。
  一个小时后,他又发来消息,说已经到地下停车库,马上上楼了。
  “快到了。”我给冉青庄看手机,如实转述我妈她们的方位。
  冉青庄脸上少有的显出点紧张的情绪,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吧台前拿出一次性杯子摆放好,开始烧水。
  我妈是在水壶呜呜冒着热气时冲进来的,彼时冉青庄捏着茶叶的手一抖,差点没把杯子打到地上。
  我起身迎向她:“妈……”
  “季柠啊,你到底怎么啦?”她红着一双眼扑过来抓住我的双手,颤声问道,“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南弦不肯告诉我,真是急死我了。是不是很严重?你不要吓我。”
  “哥!”小妹也冲进来,“你怎么了嘛,之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这么严重?”她语带哭腔地握住我一只胳膊。
  南弦跟在最后,默默关上了门。
  我拉着我妈和小妹,让她们坐到沙发上:“之前怕你们担心才没说的……”
  冉青庄端着新沏的热茶,在两人面前各自放了一杯。一老一少两个人,四只眼睛焦急地注视着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分给他。
  我斟酌了下语句,继续道:“我的脑子里长了一个肿瘤,需要开刀,但非常危险。可能会残疾,也可能……会死。”
  我妈睁大眼愣愣看着我,像是呼吸都暂停了,面色苍白的跟纸一样。
  过了会儿,我发现不对,她是真的没在呼吸。
  “妈?”
  我急忙上前,坐在她身旁,一边拍她的背,一边给她顺气。冉青庄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本杂志,冲我妈扇起风。
  我不敢再刺激她:“你别急,没事的,能看好的……”
  气流划过声带,我妈虚弱地发出一声长吟,终于开始正常吸气。
  她大口呼吸着,眼里渐渐溢满了泪,不等我再说什么,展臂紧紧抱住我,伤心地嚎啕大哭起来。
  长到二十五岁,这是她第二次在我面前哭成这样,上一次,还是我爸死的那晚。


第77章 别再让我一无所有
  我妈痛哭过一场,情绪得以稳定,抹了抹眼泪,就说要见一面我的主治医师,了解一下我的病情。
  这个世界从来不曾善待她,但她好像怎样都不会被打倒。明明那样瘦弱,那样无助,却因“母亲”的头衔,承担起所有苦难。
  到这会儿,我才觉得自己天真。
  哪怕没有冉青庄,我也不可能甘心离开这个世界的。无论之前想得多好,多么潇洒,在亲人的眼泪下,一切安然赴死的从容都会烟消云散,独独留下对这世界无限的眷恋。
  冉青庄和南弦陪着我妈去见解医生,小妹则与我继续留在病房里。
  比起妈妈,小妹要脆弱许多,哭得简直停不下来,纸巾一张接着一张,很快堆成小山。
  “要不要玩游戏?”为了分散她注意力,我指着墙角那堆益智游戏问道。
  她抽噎着看也不看地摇了摇头,眼泪刚收住一些,视线转到我脸上,哇地一声哭得更凶了。
  我头痛不已:“别哭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擤了擤鼻涕,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都是我不好。”
  “你怎么不好了?”我有些哭笑不得,“我生病又不是你害的。”
  “要是没有我……你和妈妈……你和妈妈一定能过得更好。你这病,就是累出来的!”她哭得肝肠寸断,五官都扭曲变形了,是真真觉得我这病她得付大半责任。
  我与菱歌从小没有父亲,母亲含辛茹苦将我们养大,非常不容易。我上大学后就开始在外打工挣钱,每月确实会给家里打一些钱回去,但都在我能力承受范围内。
  作为家庭的一份子,我不觉得这是种“痛苦”,更不会将生活的不如意归罪于自己的亲人。
  我叹息着道:“你好歹也快是个大学生了,讲点科学依据,我这病和累不累的没关系,而且我真的不累。你要这么说,那没了我,你和妈妈是不是就更轻松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菱歌红着眼,大声盖过我,眼泪无声地沿着面颊的泪痕滑落。
  看她哭得停不下来,我有心分散她注意力,给她又抽了张纸,道:“好了,别哭了。跟你说件事,我谈恋爱了。”
  她闻言动作一滞,睁大眼看着我,果然是没再哭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们两个高中时候认识的,半年前又遇到了,最近才确认关系。”我说。
  “哦。”她攥着纸巾点了点头,过了会儿提着音调“嗯”了声,回过味儿来,“那她知道你生病吗?”
  “知道。”我也不跟她兜圈子了,“他刚刚就在这里,你们见过了。”
  小妹表情空白了一瞬,眼泪彻底收了回去。
  “刚刚……”她看了眼茶几上的茶杯,满脸的不可思议,“那个……那个男的?”
  我微微笑了笑,问:“不好吗?”
  她看着我,像是在仔细分辨我是不是跟她开玩笑。
  “你以前……你从来没说过……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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