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我会遇见你 上(330)
张信礼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住了,他抿了下干燥的嘴唇,强行移开目光,说:“……等你好了再说。”
“为什么要等,”林瑾瑜道:“你不想?”
“……”张信礼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不能说想,但又没法说不想。
沉默总是让人心生疑虑,林瑾瑜开始真的有点怀疑他没有任何兴趣,他问:“你今天自己弄过了?”
“没有。”张信礼立刻下意识地否认了,他躲避着林瑾瑜的目光,片刻后,终于说了实话:“我只是……不想你勉强自己。”
他不希望林瑾瑜勉强自己,张信礼对医学一无所知,但背地里百度过很多资料,他用所有的办法尽力去了解这种病,希望知道自己应该注意些什么,希望知道当林瑾瑜陷入情绪的死胡同时,自己怎样做才最好。
很多百度都说,抑郁症患者是不会有性冲动的,所以他一直避免提起这件事,就好像彼此之间不存在这个问题,他也没有任何想法。
但其实……只有服药时间比较久的重症患者才会长时间处于一种完全没有性欲的状态里,且有一部分因为药物副作用生理上无法勃(此处这真的只是个医学名词)起,但其实轻症患者不会那么严重,他们往往只在发作期才会完全没有任何兴致,而由于使用的药物不同,以及个体差异,轻症患者的性功能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瑾瑜定定地看着他,张信礼觉得这是他又陷入了低落的表现,在觉得自己没有价值,恐惧着被抛弃,所以会有一系列举止,于是尝试慢慢安抚他,道:“你……先坐好,”他说:“今天不做。”
林瑾瑜却没照他说的做,他一手按在张信礼肩上,道:“你没勉强我,”他的语气很平静,并不歇斯底里,也不疲倦无神:“我现在觉得很好,没觉得低落、难过或者不舒服。”
张信礼没说话,但那个表情显然透露着不太相信,林瑾瑜继续说:“今天不做,那明天、后天呢,我说过,你不用每次都觉得我是个什么保护动物,我没那么脆弱你懂吗。”
他们都是男人,是平等的恋人,林瑾瑜感激他愿意在这个时候陪在自己身边,可他不喜欢这种单方面付出的关系,赵武杰的话虽然是无稽之谈,但在某个方面点醒了他,人不止有被保护、被照顾的欲望,同样也有保护欲,林瑾瑜希望自己是被张信礼需要着的,也希望自己可以帮他分担同等的压力,无论从哪个方面。
张信礼被他按着,动弹不得,林瑾瑜一只膝盖跨到他腿间,低头看着他,说:“听清楚,我很好,也很清醒,我不排斥这件事,问你不是因为低落或者自我唾弃,就真的只是问你而已,毕竟我不能自己和自己做爱,”他手指插进自己胸前纽扣间的缝隙,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就最后说一次不,如果你想……就把它脱了。”
张信礼的双眼漆黑,他和林瑾瑜光源下呈现出琥珀色的瞳仁对视了相当长的时间,好像在辨别林瑾瑜话语的真实性,片刻后,无声地伸出手扣住了他赤裸的大腿。
他和林瑾瑜之间存在性吸引,这是很早之前就已经确定的事实。
从前林瑾瑜远远看着张信礼时总觉得他不说话很酷,还是学生就会赚钱、会打球、会打架……那些学生时代吸引人的点如今想来也许带着几分幼稚与不成熟,偶尔回想起令人不自觉地发笑,却也令人真切地缅怀。
可其实张信礼并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符号一样的冷酷冰山XXX,他会有不懂的东西,会为了薪水忍受老板的责骂,听笑话的时候会笑,工作久了会烦,当然也会有人最原始、本能的欲望,他只是张信礼,和林瑾瑜自己一样,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林瑾瑜双手搭在他肩上,顺着张信礼的动作跨坐在他腿根,张信礼微微仰起头来,仿佛某种无声的示意或者邀请。
他们开始接吻。
那是一个阔别太久的吻,之前晚上抱着睡觉时,张信礼偶尔也会吻他,但都只是很克制地亲他侧脸或者额头,一触即分,那种吻更类似于家人之间安抚性质的晚安吻,带给人的感受和此刻这种亲密、带着恋人间浓重索求意味的吻是截然不同的。
它令林瑾瑜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就像一股全新的血液注入了他的身体,这感觉新奇又令人心神颤动。
张信礼的鼻息喷在他脸上,他一手抱着林瑾瑜的大腿,另一手探上来,遵照林瑾瑜给出的选项,开始解他衬衣的扣子,尽管只用了一只手,他解得还是非常快。
很快,白色的硬质扣子一个接一个挣脱束缚,张信礼处在下位,只能被动地接受林瑾瑜的吻,林瑾瑜亲得并不激烈,他一手撑在张信礼宽阔的肩上,一手抚摸着他坚毅下颌与脖颈的交界处,缱绻却并不急切地吻着他,每当张信礼想要伸手扣住他的脖颈反客为主的时候,他都会皱着眉暂时停下,像教训不听话的小孩似的把他的手搡开,等到张信礼不动了,才继续亲他,这样周而复始了好几次。
张信礼不明所以,长时间的接吻让他有点喘,林瑾瑜斜对着光源,最后在张信礼唇上亲了一次后直起腰身,小客厅内暖气宜人,他胸腹的扣子已经被全部解开,袒露出的大片肌肤在台灯暖黄的光下呈现出曼妙的蜜色。
张信礼微喘着看着骑在他身上的林瑾瑜,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伸出手,沿着肌肉轮廓触摸、抚弄,林瑾瑜显然也很享受这种抚摸,失眠与饮食减少让他瘦削了许多,皮下脂肪层变薄后原本的肌肉轮廓反而从前更明显……与张信礼身上饱满的线条不同,那种肌肉完全是瘦出来的,并不健康,带着股中性的纤瘦和脆弱,却也透出别样的美。
“……你真的瘦了很多。”抛开情感基础,比起超大块头的肌肉壮男,张信礼本身就更喜欢薄肌清秀那种类型的男人,他在心理上倾向于充当侵略方与进攻方,不喜欢被压制和被掌控。
林瑾瑜没回答他,只是按在他肩上,沿着肩胛线脱掉了他的外套,然后又示意他抬手。
彼此久违地“赤诚相见”,张信礼摸着他的背,四指掐住林瑾瑜的腰窝,拇指在他精瘦的腰肌上抚过,然后逐渐收紧了手臂……
林瑾瑜却在这时皱眉,往后毫不客气地在他手背上抽了一下,张信礼吃痛,下意识松开了。
“别动,”林瑾瑜在他耳边道:“我想自己来。”
他允许张信礼碰他、抚摸他,但不许他用力,包括搂、箍、扣、拉、拽一类所有的强制动作,通通不允许。
林瑾瑜按着他的手压着他,慢慢俯下身去,依次吻过他的下颌、颈侧、胸口,咬住他胸前闪闪发亮的银链,叼在嘴里,伸出舌头,用鲜红的舌尖勾连挑弄着。
亮色的银在白皙的牙齿与红舌间纠结缠绕,林瑾瑜的唇面泛起潋滟的水光,张信礼看得口干舌燥,几次想挺身抱他,但都被林瑾瑜摁住了。
他一路往下半吻半吮到腰腹,观察着张信礼的表情,掌心贴上他胸口,感受着那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跳。(已修改)
“这就是你说的不想?”他一边摸着,一边直起腰去看张信礼的脸:“跳得真快。”
“……想,”张信礼的呼吸不太稳,低声道:“每天都想。”
他想紧紧搂着林瑾瑜的腰,翻身把他压到沙发上,但林瑾瑜不让他动。
“老实呆着。”
聊天有时候也是一种很有效的缓解压力的方式,对于此刻熬了许久的两个人来说,他们需要足够有诚意的交心。
林瑾瑜这样说了,张信礼就真的不动了。其实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同时存在征服与被征服欲,林瑾瑜喜欢被关怀和被照顾的亲密关系,但也喜欢取得主导权,张信礼喜欢主动,但也不排斥那种“有足够的力量反抗,但愿意纵容”的相处模式。
“挺乖,”林瑾瑜很享受此刻的这种感觉,他把张信礼胸膛上的项链抓在手里,拽了下,道:“值得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