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痛癖(75)
喜悦无人分享,他激动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来爸爸这里讨嫌。
“我本来以为什么都没有的,但是他……他瞒着我准备了好多东西。”戚寒心里熨烫得不像话。
“他还是心软,到了这一步都不忍心把事做绝,这样不好,容易吃亏,以后我不在了,您帮我保佑他好吗?”
晚风猎猎刮起,勉强算作回答。
戚寒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把两张加急赶制出的请柬放在墓前,用石头小心地压上,“儿子要结婚了,您记得带我妈一起来。”
*
从年少时开始,傅歌许诺过他的所有事都做到了,自然也包括这场婚礼。
戚寒踏进酒庄的那一刻就怔愣住了,眼眶全程都是红的。
“是不是一模一样?”傅歌歪着头问他。
戚寒低下头快速抹了下眼睛,“嗯……”
除了地点不同,其余的一切都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进入主厅的花瓣走道,铺设在道路两旁的干冰,鼓风机吹出来的玫瑰花瓣雨,还有心形拱门,就连到场的宾客,都是当年的熟面孔。
“哥还把当年的客人都找来了?”
“对啊,他们是我们的见证人。”
两位新人都没有父母长辈,就省去了牵引,彼此挽着踏进了主厅。
进入拱门的那一刻戚寒的灵魂都在颤栗,完全复刻的婚礼如同踏进了时光机,他甚至在想这五年或许只是一场梦,现实中的他们已经顺利成婚,幸福美满。
他被莫大的喜悦冲昏了头,一心只想着结婚,直到交换戒指前,傅歌突然拿过话筒,笑着说为戚寒准备了最后一份惊喜大礼。
戚寒:“什么惊喜啊?”
傅歌:“会让你永生难忘的。”
婚礼进行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荧幕上正在播放的戚寒在拍卖所拿走腺体,并在腺体移植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监控视频。
与此同时警笛声突然乍起,一声声轰鸣响彻酒庄,如电钻一般钻开了戚寒的脑袋。
从那一刻起,就是混乱崩坏的一切。
荷枪实弹的警察破门而入,举枪控制住戚寒。
拱门被撞倒,酒架被推翻,溅起的花瓣被风裹挟着吹到空中,温馨浪漫的婚礼现场像血一样红。
五年前的婚礼被完美复刻,只不过这一次被抓走的是戚寒。
“等等……等等!我不能走!我还不能走!”
被控制住的alpha突然暴起,挣开警员的束缚就朝傅歌冲了过去,“我今天结婚……我今天结婚,戒指……我还没戴戒指……”
“拉住他!”身后的警员一警棍砸在他头上,鲜血登时顺着太阳穴滚了下来,戚寒被打翻在地,四五个人骑在他身上用手铐和警棍死死抵着他的喉咙。
与此同时3S级桔梗花信息素在空气中炸开,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奔涌而出,无差别攻击向在场每一个人,除了台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的傅歌。
警员猝不及防被信息素压制,虚倒成一片,戚寒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满头满脸全是血,拖着不知道被谁踹断的腿往台上爬。
“结……结婚……我今天要结婚的……”
他拽住傅歌的裤脚,嘶哑的喉咙里只有这一句话,滚落在地上的戒指沾了血,戚寒把它捡起来擦干净,用尽全力往傅歌手指上戴。
但小beta打开了他的手。
“结婚,你也配吗。”
“不……”
戚寒呜咽着抓住他,两眼泪变成血水滑了下来,“这是你答应我的……你答应给我一场婚礼的……”
傅歌笑起来,俯身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阿寒,这不仅是给你的婚礼,还是我亲手为你定下的死期。”
Alpha再次被制服,双手反压在身后跪倒在地,像狗一样匍匐在血泊里。
他头上戴着止咬器,血迹斑驳的铁丝间是一双绝望混浊的眼,“全都是骗我的……从始至终……对吗……”
傅歌垂下眸,把手腕上的哈达摘下来扔在地上,“我在圣德医院404发现好多你放的垃圾。”
戚寒的眼球颤了颤,他哽咽着哀求:“不要……我求你……那是我最后的东西……”
“是吗,”傅歌嗤笑一声,“可我已经帮你烧掉了。”
“你凭什么还能快乐呢。”
跪在地上的alpha瞳孔骤然紧缩又放大,他身体一倾,吐出大口腥热的鲜血,染红了拱门上两个新人的照片。
--------------------
还剩最后一次反转(。◕ˇ﹏ˇ◕。 )
不会进橘子的,让你们受不了剧透。
第49章 “我想和他有一个家”
二月二十七号晚七点。
持续了一天一夜的雨夹雪刚刚才停,整个世界都被湿黏的雨雪覆盖住了,衣服和头发贴在皮肤和头皮上,空气冷到刺骨,仿佛有腐烂的血腥味弥漫鼻尖。
祁川在病房外等了三个小时,而傅歌在病房里叫了六十八声戚寒。
他在收拾东西,是仅剩的一些没有任何价值的、不需要再带走的行李,其中包括印着桔梗花样式的抽纸、小熊餐盘和一堆卡通暖手蛋。
而傅歌每收好一样东西后都会不知疲倦地问一句:“阿寒,这个带走吗?”
同样的话他重复了六十八次,始终没等到有人应答。
直到祁川推开那道似乎隔绝现实和幻境的门,哑声叫他:“小歌,该走了,外公在等我们。”
傅歌头都没回,瘦弱的腰弯下去拿东西,语调平滞得宛如一潭死水:“等等,马上三点了。”
祁川:“三点怎么了?”
傅歌:“三点他来给我送薯条,今天是蜂蜜黄油味。”
这是他和戚寒之间的习惯和小秘密,每天下午三点戚寒都会准时来敲他的窗户,在医生的眼皮子底下偷一份薯条喂给他。
马上就要三点了,他的薯条就快要到了。
可祁川却说:“他今天不会来了,以后也不会了。”
归拢衣架的手顿了一秒,傅歌没有抬起眼,只轻声说:“不可能,他很准时的,每天都会来,今天早上还让我等他。”
祁川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高声道:“那是前天早上发生的事,他现在已经被捕了。”
“哐啷”一声,手里的衣架掉在地上,傅歌无措地眨了眨眼,脸上是大梦初醒般的茫然:“已经……被捕了……”
“对,昨天你们结婚,按照计划警察在婚礼开始后的十五分钟赶到,把他抓走了。”
傅歌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空洞的眼神望着远处很久,最后艰难地扯回视线,“这样啊,我忘记了……”
他的记忆再次混乱了,甚至严重到昨天发生的事都忘的一干二净,脑袋里的最后存档还停留在戚寒前天早上叫他吃薯条。
“那今天……没有薯条吃了吗……”傅歌看着那只小熊餐盘,心想,我明明已经把盘子准备好了呀。
祁川闭了闭眼,从口袋里拿出数字星球胸针,“你想吃我一会儿给你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你恢复记忆。”
“不要——”傅歌躲开祁川的手,呆滞的眼神在角落里那个模糊的虚影上一闪而过,他说:“不用麻烦了,我不太想记起来。”
祁川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空荡荡的角落,心下了然,“小歌,你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又看到他了吗?他和你说什么了?”
“嗯,看到了又怎么样,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必须全面了解你的心理状态。”
傅歌默不作声,呆怔良久突然抬眸再次看向角落,那个模糊的虚影正在朝他伸出手,苍白的嘴唇抖动着。
小beta复述道:“他说,恭喜宝宝出院,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