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性(22)
作者:何暮楚
时间:2023-01-27 10:47
标签:年上 酸甜
“笑什么,就你跟秦玄纯情是么?”商行箴扣紧时聆的手,“他人呢?”
程慕朝道:“他碰见前任上司了,过去聊几句。”
商行箴拿了只餐盘,玩笑道:“你好不容易把人挖到你这边,不怕他又跑走啊。”
“怕什么,他屁股不想要了?”程慕朝看着商行箴身旁性子乖顺的时聆,也跟秦玄一样喊他,“弟弟,你想吃什么?”
时聆反感这个称呼,这种反感一并表现在脸上,表面上看就像对陌生人亲近的不适。
他用拇指挠了挠商行箴的手心,求助道:“叔叔,我想要沙拉和小蛋糕。”
商行箴抓住紧贴掌纹的温热,给边上因这个称呼而呛了食物掩嘴咳嗽的友人丢一个警告的眼神,说:“先吃点热菜,把点心放后面。香烤小牛舌和肉酱面怎么样?”
时聆点点头:“都好。”
“主餐在那边。”程慕朝指了个方向,“算了,一起去吧,我也要拿个意粉。”
说完嗓子眼还是蹿着痒意,他拦住个端盘的服务生要走一杯金酒,喝下去才舒服了点。
“你能不能行了。”商行箴嘲道。
程慕朝单手解开外套的扣子:“你真不愧对你名字啊商行箴,你要不改名叫商箴行得了,真行啊你,说不搞不搞没兴趣没兴趣,转眼呢?”
商行箴真后悔没事先提醒程慕朝少说两句,他拿个盘子给时聆盛烤牛舌,烦道:“秦玄怎么走开那么久,你要不去找找他吧,别真让他被前上司挖回去了。”
“急什么。”程慕朝也拿了个盘子,“待会儿找个偏点的座位吧,我有事儿跟你说。”
时聆在一旁全程听着,知道自己早就成了商行箴和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在商行箴眼里,他可能就是个屁都不懂的玩具,年龄摆在那儿,所以他连情人的门槛都够不上。
这对他来说当然是好事,可他也是真的担心,如果他在商行箴心里不够重要,或是商行箴发现留着他对抗衡齐家压根没任何用处,他会被收走现在的安乐窝。
下次大概就没那么幸运,能遇见像商行箴这种商业实力跟齐晟旗鼓相当,又能为他提供容身之所的冤大头了。
“端好。”商行箴转身把盛满食物的盘子递给他。
除了烤牛舌和肉酱面,盘子里还趴了几块里昂那蘑菇肠和美式春卷,光是色泽和香气就足够吊人胃口,时聆双手接过:“谢谢叔叔。”
秦玄还没回来,程慕朝还真不着急,端了盘对方爱吃的牛板腱找位置坐下,握着刀叉边切边道:“行箴,你之前一直关注动向的那个项目十月份要预售了,你知道吧?”
商行箴分心看着时聆埋头咬春卷时鼓起的腮帮,应道:“我盯着几十个项目呢,你说哪个?”
程慕朝手握的刀子在瓷盘锵出脆响:“就齐晟在邯郸的那个——怎么?”
商行箴撞了下好友的大腿阻止他往下说,抬手捏了捏时聆露在衣领上方的后颈:“你不渴么,找杯喝的去。”
时聆顺着他抚摸的力道回头:“我待会再去。”
商行箴还有别的招儿:“顺便去找找秦玄,告诉他牛板腱都给他切好了。”
“好吧。”时聆放下叉子,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自己才刚开吃的食物,“那你别偷吃我的。”
商行箴无奈道:“不会。”
时聆理好衣领起身离开座位,绕过卡座后的雕花隔断,他抬起脸,一霎间满眼温驯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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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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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涩中带甜
程慕朝用漂亮的刀法把牛板腱切割成均匀的块状,他搁下刀叉,朝时聆远去的方向瞟一眼。
“看什么。”商行箴踹他一脚。
两人自部队认识,至今已经十余年,十八九岁时彼此并肩游过山林、越过雪峰,抹个迷彩妆还要在对方脸上留下自己的姓氏首字母。而今各自生意做大,在不同领域皆有立足之地,忙起来谁都抽不出空要见谁,但见了面都默契地不提当年峥嵘岁月,第一反应是互呛一句。
程慕朝嘴巴又抽筋了似的啧啧两声:“想不到啊,你喜欢这型的,书都没读完吧,弄起来不会有罪恶感吗?”
商行箴就知道程慕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趁着把时聆支开,他索性摊开了说:“他是齐家的小儿子。”
“私生子”这仨字听着不光彩,虽然这是既定事实,他还是别扭地不想让时聆被困囿于这个招人议论的身份中。
但显然程慕朝关注点有所偏差:“齐家?你从哪把人拐来的?他们家不管?”
这个位置较偏,背后又以隔断阻挡,场中人声鼎沸,商行箴不怕隔墙有耳:“他没回家那么多天,你看齐家的人有动静了吗?”
“操,”程慕朝穿着西装喷脏,“什么叫没回家那么多天?他现在住哪?”
商行箴刮了刮眉心:“……我家。”
信息量太大,程慕朝花了两秒钟提取了下关键点:“你他妈不是恨不得弄死齐家的人吗,现在对着这小孩儿怎么吃得下嘴的,不恶心?”
又是小孩儿,仿佛谁都在不经意地提醒着年龄差距,商行箴不胜其烦:“你能不能搞清楚重点,我对他不来电,但他是齐家的,我留着他或许能有点用处。”
程慕朝问:“什么用处?”
商行箴道:“还没想好。”
“那你今天带他来是想干嘛?”
“不是你说的让我带给你过过眼?”
“我没让你做戏做全套啊,还勾细腰牵小手,咱俩上刀山下火海的交情都没这么甜蜜蜜。”程慕朝久等不到秦玄回来,戳走一块牛板腱送嘴里,“商行箴,你真伟大。”
话题扯没边了,商行箴唯恐时聆拿完喝的回来他们还没进入正题,干脆托出把人带来冷餐会的缘由:“齐晟今天也在受邀名单里,你知道吧?”
程慕朝微愣:“我还真不知道,这么无聊的场合,要不是你答应过来,我还不如跟秦玄去看个电影。”
商行箴透过隔断的镂空花纹看向外面,大厅里影影绰绰,他寻不见时聆的身影。
他回过头,说:“我赌一把,今天齐晟是齐文朗亲自到场,他刚上位,最需要这种商务交际场稳固名声。我就想看看,时聆见了齐文朗是什么反应,是端着笑脸不共戴天,还是装着不熟休戚与共。”
就怕时聆在他面前装得纯良,到头来他养的是一头小白眼狼。
才过八点,受邀企业差不多到齐了,宴会厅酒香摇漾,衣香鬓影填满各个角落,自助餐台的餐食酒水已经在上第二轮。
时聆穿着那一身,没有领结领带,没有多余配饰,不像来交际的企业代表,更像哪家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场子太大,时聆晃了一圈,自知商行箴不是真的关心他渴不渴,而是故意支开他谈些不能让他听见的。
尝过杏仁泡芙,赏完小提琴手拉奏的《奇异恩典》,又倚着露台的护栏吹了会儿风,时聆觉得回避的时间差不多了,返身准备回去。
刚扭过脸,他迎面撞见两个远离宴会厅走向露台的人,其中一个容貌俊逸,身穿风流的细闪西装,可不就是坐上他爸的位置摇身变成齐晟新董事的齐文朗!
时聆当机立断转了回去,借着露台偏暗的灯光躲进身旁这根花架罗马柱的阴影中。
露台宽敞,错落着不少沙发圆桌,一大半都被看对眼的男女占据。
齐文朗和同行的男人没落座,就站在一张圆桌旁捏着酒杯攀谈,看样子不会聊太久。
“赵总,”齐文朗用自己的香槟杯轻碰旁人的杯子,“早听我父亲提过百本基金,没想到老板这么年轻。”
他们的影子投在时聆脚边,他能看清一向骄纵的齐文朗碰杯时刻意放低了杯沿,是屈尊降贵有求于人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