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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危险性竹马(192)

作者:三三娘 时间:2023-06-19 10:22 标签:甜文 校园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钱一番来巡场打气, 任延按耐着性子等他放完狗屁,猫着身子蹿到最后一排,在穹顶的阴影下走向A班。
  关注A班的不止他,还有许多双眼睛与许多窃窃私语,因为安远成派过来的保镖和助理西装革履,两人耳朵上还别着耳麦,弄得跟拍电影似的,不少人猜测说A班节目是不是还留了什么后手。
  安问就坐在最后一排,白衬衣上系着红色蝴蝶领结,头发抓过,昏暗的光线下纹理漂亮。他看上去很安静,抿着唇的侧脸线条立体纤细,尖尖的下巴处,温润的弧线经过喉结没入衬衣领口。眼眸时而微阖,时而抬起飘向右侧,一看便是心不在焉坐立难安的模样。
  任延被助理拦住时,就这样光明正大看了安问很久。
  助理声音轻,没打搅到别人,只说:“安董吩咐,你不能靠近他。”
  任延没听进去,目光在安问脸上停留,一心一意地想辨认他这短短两天是不是就瘦了。待回过神来时,才瞥了眼助理:“戴着口罩也能认出来啊?”
  助理点点头:“犯了错我是要丢饭碗的。”
  任延无所谓地歪了下下巴,“我找卓望道。”
  “这……”助理愣了一下的功夫,任延已经侧身越过了他。
  卓望道就坐在安问身边,冲任延招手,故意大声说:“我靠,大晚上的你干吗戴口罩啊?怕别人认不出你啊?”
  任延闻言,口罩下传来轻微闷笑,声音低沉中带有金石质感:“过敏了。”
  听到他的声音,安问蹭地一下转过脸,眼睛从刚才心不在焉意兴阑珊中睁大,很专注的、连眨一下也不舍得地看着任延,看到他身上的校服松垮,两手抄在裤兜里,昏芒中,眉眼似乎比平时更深邃,抬眸看向他时眸光流转,明显压着深重的情绪。
  保镖似是要上前,助理按住他,附耳到安问耳边:“二少爷,别让我们难做,如果你跟他聊天的话,今天的表演你也就不能参加了。”
  任延在卓望道的椅子后慵懒站着,陪卓望道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保镖鹰目紧盯,在这样的监视下,安问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僵硬着身体,脊背紧绷笔直如一条直线。
  任延将一只手扶上安问那张椅背时,双方的心脏都为此停止跳动两秒。
  就连开场的倒计时音效也一并从耳边消退,偌大的体育馆空荡、寂静、黢黑,只剩下这张深蓝色的椅背,和椅背上漫不经心扶着的这一只手。
  卓望道故意跟安问说话:“你紧张吗?我赶紧要紧张吐了。”冲他眨着眼。
  安问愣了一下,抬起手,回答卓望道,却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我这两天很好,只是被关在房间里,三餐都很正常,也有好好睡觉。分手短信不是我发的,这你也信,是不是太笨了啊。”
  任延口罩下的嘴唇抬了抬,很轻微地“嗯”了一声,保镖和助理都没听到。
  卓望道“哦哦”两声,附和:“手风琴是吧?在后台道具区呢,有人看着,不用担心,不会丢的。”
  安问点点头,眼神越来越亮,纤长的手指莫名冰冷而发着抖:“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卓望道也看得懂这句,不觉得尴尬,帮任延脱口而出:“废话啊,当然了!”
  任延一怔,忍不住哼笑出声,听到卓望道信誓旦旦地说:“茶饭不思,如隔三秋,眼里都没光了好吗!”
  嗓门这么大,引得助理和保镖一同侧目。
  任延微微侧着垂下脸,曲起的指节隔着口罩蹭了蹭鼻尖,轻轻咳嗽一声,竟然是不好意思的。
  安问还是好学生式地坐着,克制着自己想要回头看任延的本能冲动,唇角浅笑着抿起。
  舞台后传来最后男主持人的报幕,提醒开场还剩不到一分钟,让大家尽快回到座位就坐。任延在卓望道身上拍了一下,声音不轻不重,恰够两人听到:“走了。演出服很适合你,好看。”
  卓望道的脸一看就是上帝弃儿,白长了一八几的个儿,穿什么都实在谈不上“好看”二字。安问心里微动,低下头,细白修长的手指很认真将蝴蝶结扯了扯,扯得更舒展、更板正,暗影处,低垂着的脸上,嘴唇用力抿着。
  卓望道碰碰他胳膊,见他抬起脸冲他微笑时,明亮的眼睛湿润,蓄满了水样的璀璨星光。
  开场表演由艺术团学民乐乐器的学生们呈现,之后便是各班按抽签顺序上台。表演一旦开始,刚维持了几分钟的纪律就分崩离析了,虽然校方明确看台区的纪律纳入本周先进班级考核,但各班候场的候场,加油的加油,进进出出一刻不停,班主任们根本管不过来,很快就开始闭眼摆烂。
  任延在卓望道身边空位坐下时,安问还毫无察觉。过了几分钟,卓望道捂着肚子起身,浮夸地说肚子好痛,得去趟厕所。他起身走开后,安问才看到任延不知何时已坐在一旁,与他就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他一腿曲着,搭在另一腿膝盖处,两臂交叠抱着,目光沉沉微垂,即使蒙着口罩,这人也还时透着一股淡漠和倨傲。
  保镖显然无法对这种红线行为视而不见,正要上前时,被助理拦住。
  “算了,他也是跟小望在一起,只要他们不聊天,就别管了。”
  只是小望上一趟厕所未免太久,演完了歌舞演小品,演完小品演情景剧,演完情景剧又跳舞,观众笑过哭过鼓掌过起哄过,他都没回来。安问跟着鼓掌跟着笑,像与任延一同看了一场热闹的电影。
  他们分明一句话都没说,也一眼都没有望过彼此。
  -
  A班的表演顺序是上半场最后一个,去后台候场时,林乐乐一直透过幕布观察评委神态,不住转圈念叨着“糟了糟了困了困了都困了”,把合唱团弄的都挺紧张。
  站上台时也出了点小岔子,队形排了好几秒才整齐下来,观众席一阵骚乱,直到一阵悠扬的手风琴响起。
  在安问即兴的序曲旋律中,队伍终于排好,两名舞蹈演员也已就位,灯光暗下,只投向安问和两位舞者。《喀秋莎》的手风琴声响起时,低低的“哇……”连绵不不绝如涟漪扩散,就连刚刚昏昏欲睡的评委领导们也张开了眼睛,来了兴趣。
  舞台灯将安问苍白的脸晒热晒红,已是演奏过千遍的旋律,琴键的按动如同肌肉记忆,从台下的千双目光看去,他的姿态优雅松弛,有一种惬意在,让人想到秋天金灿灿的白桦林下,风穿过林稍,红白格纹的野餐布铺好,他们一同载酒秋游。
  “好厉害……”不知道谁感叹。
  《斯拉夫女人的告别》响起时,反响不似刚刚热烈,因为这首曲子对于年轻人来说要陌生许多。但苍郁激情的俄罗斯乐曲在手风琴和男女合唱的演绎下,迸发出令人动容的故事性。
  因为演奏不必全神贯注,多余的心神,便都拿来寻找任延。
  但是任延不在台下,也不在两侧看台区,也不在正对面二楼的走廊处。
  弹错了一个音也没关系,不是很熟悉这首歌的人,根本听不出来。安问收回目光,将错了的曲子不动声色地继续,但脸和目光都不再抬起了。
  任延没有节目,那会去哪里?是有事出去了?还是临时被别人叫走了?表演结束时,安问抱起琴起身,脸色和目光都有些茫然。台下掌声如潮,他跟着众人鞠躬,眼里焦距迷失又回焦,像一支定焦系统坏了的镜头。
  总而言之,这千道目光都与他无关。
  按规划,A班从舞台右侧下台,主持人和下一支表演的队伍则从左侧上台。虽然接下来是半场休息,但后台依然是闹哄哄乱糟糟,安问穿过,眼前人影绰绰,到尽头时,助理和保镖竟然已站在放置琴盒处候着他,仿佛等候犯人。
  出乎助理意料的是,安问没有生气,也没有发飙,也没有参与班级的欢呼庆祝,他安静得如同一束暗光,只是沉默地把琴放好,背上肩膀,继而对助理抿了抿唇并点头。
  反正也见过了,还一起看了半场晚会,已经很满足,并没有遗憾。
  主持人报完上一轮节目打分,男女两人一唱一和,颇为神秘地说,这次有一个秘密节目要在中场呈现给大家,让大家尽情猜测嘉宾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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