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卧底被迫成为大导演(165)
乔翼桥看了看那张纸巾。
上面的数字是8。
这后面的单位应该是“million”,代表的是800万。
8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6000万左右。
乔翼桥的内心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当然,外表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威廉姆斯见乔翼桥不为所动,只当是自己给的价格还不够高,于是补充道:“如果你拿下任何一个三大,我们的价格会再涨这个数。”
威廉姆斯写下的数字是6。
6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4000万左右。
加起来正好一个亿。
虽说是乔翼桥目前对钱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但想到一亿这个数字还是心头一颤。
“你大可以观望观望
,不过我们敢在这个时间提出这个报价,就代表着我们充分的信心,”威廉姆斯志在必得,“我希望能和你先签一个协议,只要你获奖,就优先卖给我们,对我们也是一种保障,怎么样?”
乔翼桥知道这次威廉姆斯是下了血本。
甚至在展映之前就联系他购买全球版权了,可不是一般小公司能做出来的事。
“没问题。”乔翼桥回答道。
然后,二人又谈了一系列细节,敲定了合同的大概内容。
……
余后的几天风平浪静,戛纳街头每天都再变得更热闹一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剧组几乎把这里的酒店都住满了,每天都有不同的party开在各个角落。
乔翼桥却因为别的事忙个不停。
戛纳电影节组委会又将他的片子打了回来,理由还是一样,字幕有误。
乔翼桥虽然英语不错,但法语实在捉急,也不明白为什么找了这么多翻译公司做字幕却总是不合格。
小何也已经几乎把法国所有的翻译公司都找遍了,但这次《高墙倒塌时》依旧被组委会打了回来。
二人无奈,只好联系国内的一家翻译公司,又企图用加钱的方式,让对方连夜翻译。
国内的公司听说这是送戛纳的片子,根本就没提加钱的事儿,保证通宵完成任务,也希望他们可以为国争光。
乔翼桥感谢了半天对方,又在片尾加了鸣谢,这才稍微放下点心。
世界上总有人说法语是最严谨的语言。
乔翼桥直到今天才对这个说法有了深刻的认识。
戛纳电影节还有三天开始。
乔翼桥并没有太把翻译这个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
这天他正在海滨大道上遛弯的时候,又接到了电话。
这次的来电显示是“威尼斯”。
“您好?”乔翼桥接起电话,“我是乔翼桥,请问有什么事?”
虽然在问着,但乔翼桥内心已经大概知道对方是什么事了。
“乔先生您好,”对方说道,“我是威尼斯电影节组委会主席Sebastian,我想邀请您的电影《高墙倒塌时》进入我们威尼斯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请问您愿意
吗?”
乔翼桥轻轻一笑:“当然愿意。”
“那太好了,”Sebastian声音很兴奋,“我们很荣幸您的作品能为我们的电影节带来一抹东方魅力,具体内容我们会以邮件的方式发送到您的邮箱,再次感谢,期待您的到来。”
“多谢。”
电话挂断。
同一时间,乔翼桥的手机又响了一声,是一封邮件。
而这封邮件来自柏林电影节组委会。
内容是邀请他的电影参与展映环节。
乔翼桥心道,郑茂导演说的果然没错。
威尼斯电影节以创新和有趣的故事著称,邀请他进入了主竞赛环节;而柏林电影节相对偏好又政治色彩的影片,只邀请他的片子进入了展映。
但无论如何,《高墙倒塌时》在此刻已经成为了全球三大电影节受邀影片。
这份荣誉,已经足够令人感慨了了。
乔翼桥带着这份兴奋入睡。
但在一早,又收到了不好的消息。
新版本的《高墙倒塌时》还是没通过组委会的审核。
理由这次变得更具体了,第一场戏和最后一场戏的字幕出现问题。
乔翼桥当场打开字幕文件,几乎是逐字逐句用翻译软件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问题。
然后他下楼,找到了当地一位母语就是法语的酒店员工,请他也帮忙看了一遍,对方也说没有什么问题,而且看上去翻译相当地道,甚至用了很多口语化的表达。
乔翼桥的心头忽然被阴霾笼罩。
他赶忙带着小何,干到了组委会审片委员会的办公场地。
这里相当清净。
因为大部分片子的审核环节已经结束了,审片委员会空空荡荡,只有几位员工在里面值班。
乔翼桥向他们询问自己的影片到底有什么问题。
但这些人又重新看了半天,也摇摇头,说似乎没有问题。
但很快出来了一个胖胖的负责人,告诉乔翼桥,这部片子是被主席按下的。
这就不仅仅是翻译的问题了。
乔翼桥知道,戛纳电影节组委会的选片由至少十个人决定,但最终拍板的只
有选片主席或者总主席二者之一。
但他没听说过已经被选入主竞赛单元,然后还被扣下的了。
正好,朱利安·罗伯特主席也来到了审片委员会。
乔翼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个主席。
这位主席穿着一身好看的西装,带着个高礼帽,还拿着手杖,看上去很像是法国片里出现的绅士。
他看到乔翼桥的一瞬间,挤出了一个笑容,用带着浓厚口音的英语问道:“你好,请问你就是乔翼桥吧?”
乔翼桥点头:“是我。”
朱利安屏退了其他人,乔翼桥也示意小何现在外面等自己。
屋子里就留下来了两个人。
乔翼桥直接问道:“请问我这个片子的字幕到底有什么问题?”
朱利安坐在了长椅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乔翼桥:“乔先生,你知道我们是怎么邀请《高墙倒塌时》进入我们的主竞赛的环节的吗?”
乔翼桥也坐下了:“不知道,您请讲。”
“是选片主席推荐的,他是一位有八分之一血统的华国人,”朱利安说道,“我本身对你的片子很有顾虑。”
乔翼桥心道,终于进入正题了。
于是,他问道:“什么顾虑?”
朱利安回答道:“您的片子开场画面就是华国国旗,终场画面也是华国国旗,在结尾的时候还是集体唱国歌……您不认为这样的片段很像是在为政府做宣传吗?”
乔翼桥:“……”
他简直被对面这个大鼻子惊了个呆。
乔翼桥反问:“法国的国宝级电影《玫瑰人生》中艾迪特·皮雅芙唱法国国歌的桥段前一阵还被贵国选为了电影百大经典桥段,这就不是政治宣传吗?”
朱利安的脸上瞬间沉了下去。
不等对方说话,乔翼桥又问:“电影《空军一号》中,同样有大家集体唱国歌的场面,而且演唱者还不是军人,这难道不是赤裸裸的政治宣传吗?”
“更何况,在监狱的清晨升国旗唱国歌都是最正常的桥段了,真实情况就是这样,您大可以去贵国的监狱走走、看看,感受一下是不是也会唱国歌。”
“但……”朱利安哑了火,“我认为《高
墙倒塌时》整个片子的政治宣传意图过分明显,明显是在歌颂华国的监狱干警。”
这话一出,乔翼桥都气笑了:“每部片子都有所歌颂。戛纳电影节1977年获奖影片《我父我主》的主角是参军时从一位军人那里获得了知识,回家对抗父权,这不是在歌颂军人形象吗?不说远的,说点近的,2015年戛纳电影节获奖影片《流浪的潘迪》,讲述的是一家三口来到法国成为难民,最后不也是被警察解救的吗?这不是在歌颂法国的警察以及对难民的包容吗?”
“有的片子歌颂爱、有的片子歌颂和平,有的片子歌颂苦难,你们西方还有无数片子歌颂主,为什么我不可以歌颂华国的监狱干警,不可以歌颂他们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