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40)
邰砾到底想干嘛?
他回:“现在?不太方便。”
邰砾问到底:“为什么?你在哪?酒吧吗?我过来找你。”
“我在和朋友开party,没有你认识的人。”他知道邰砾不会喜欢这种场合,邰砾讨厌无效的交际。
邰砾确实不喜欢开什么party,他觉得那是无聊的人做的事。
但他想了想,还是说:“我不是认识你吗?”
是什么样的party?聚会上都有什么样的人?他的心被一个又一个冒出来的问号占据。
如果不一探究竟,他今晚说不定又会失眠。
“喂,邰砾?”电话里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是上次中介给江少观打电话时,在江少观旁边的那一个。
所谓的江少观的朋友。
他报了地址:“我们在这。”
“你干嘛!”江少观似乎不太乐意,那头传来争夺的声音,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你干嘛!”江少观不悦地看向连沛。
连沛耸肩:“怎么?你还怕见到他吗?就该让他来看看你现在的生活,没了他,你不照样快活?”
江少观以为连沛说给他开欢迎party是开玩笑的,哪知道真办了一场party,叫来许多人,说当把自己这个朋友介绍给他们。
来的人大多数性格外向,能玩得开,打游戏的有,跳舞的有,喝酒的有,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江少观找回一些在美国和朋友玩乐的感觉,彻底地抛下工作,只享受当下。不过不同的是,那时候他还会偷偷收集与邰砾有关的消息,现在他却是在刻意地避开。
他应该是有进步了。
毕竟人就一颗心,总会有伤透的一天。
江少观说:“我不是快活给他看的。”
“我懂。”连沛还没和邰砾会过面,心里对他这样对江少观有些不平。
他对刚才接江少观电话的那个Omega招了招手,“小非。”
小非:“什么?”
连沛:“等会会来一个人,你当着他的面,和少观亲近一点。”
“这我擅长啊,我是科班出身的。”小非伸出一个巴掌,狮子大开口,“五万。”
连沛:“嗯,没问题,江少观给你。”
“……”江少观服了,他觉得连沛简直是出的烂主意。邰砾根本不会在乎他和谁亲密。
小非是个在剧组跑龙套的小演员,他从善如流地挽住江少观的胳膊,把脸贴了上来。
江少观有些不自在:“不用这么近。”
“这样才像嘛。”小非有点好奇,“来的是谁?你前男友?”
江少观:“不是。”
顶多算是前炮友。这六年都算不得一句“在一起”。
虽然江少观否认了,但小非还是认为自己的猜测没错。
若不是前男友,有必要演戏吗?只有遇上前男友,才会在意谁离开了谁过得更好。
但邰砾走进来时,小非觉得自己的判断有误。进来的男人个子高,眉眼上挑,鼻梁高挺,长得英俊霸气,一看就是Alpha。
小非小声:“这是你情敌?”
这是两个Alpha之间最常见的情感纠葛。
是。在外人看来,他和邰砾和“般配”两字是扯不上什么关系。
江少观心里没有苦涩了,只觉得果然如此。
音乐好吵。
邰砾走进别墅大门,就像进了一个群魔乱舞的世界。
有人新奇地看向他,但不敢和他搭话。
有的人不用释放信息素,就能让人产生压迫感。沉着脸的邰砾就是这样的人。
邰砾的视线在一楼环视一周,看到江少观时,瞳孔收缩了一下。
一个Omega依偎在江少观怀里,一双秀气的手还在他胸膛前乱摸。
邰砾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手背血管爆起,觉得眼前的画面格外地刺眼。
想把人拉开。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小非摸得挺起劲的,边摸还边在江少观耳边夸赞:“肌肉好结实,怎么练的啊。”
看上去像是附在耳边说情话。
下一秒,他就被提着后颈逮了起来,小非感觉自己皮都快掉了:“疼疼疼疼——”
邰砾松开手,把他推到一边,一双眼眸像是猝了冰:“滚开。”
对方气场强大,小非哪还敢往上凑,瑟缩着朝连沛求助。
大厅里其他人侧目看向这边。
“邰总。”连沛出声,“大家都是来玩的,这是做什么?”
邰砾根据声音认出他是电话里那个人,用目光打量。
“连沛。”连沛自报家门。
邰砾听说过这个名字,连家也算b市的地头蛇。
这位公子哥以前也是出了名的“爱玩”,似乎现在收了性。
不过传闻可不一定是真的,江少观什么时候和他搅合到了一起?
“当然是来玩的。”邰砾这么说,但他看上去更像是来砸场子的。
“久闻邰总大名。”连沛打了个响指,“那就坐下来好好喝几杯。”
请的调酒师端上来一盘酒,共二十杯,都是烈酒。
“酒品见人品。”连沛挑眉,“一人十杯,邰总敢来挑战吗?”
邰砾面无表情,端起一杯酒,就跟喝白开水一样往里灌。
没有停歇地,仰头喝了第二杯,酒液滑过喉咙,像一把火焰,尝到辛辣的滋味。
有人拍手起哄,更多的人到露台来围观,毕竟在b市,没有几个人敢和连沛叫板。虽说是喝酒,但喝得这么凶,可不刺激?
“邰总好酒量。”连沛笑道,也爽快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邰砾虽然不爱泡吧,但他酒没少喝,喝一口酒能猜到大概的度数。
江少观心里清楚,这十杯酒下去,任谁都得醉。
他想邰砾一向有分寸,肯定不会一口气喝完。
但邰砾没有收手的意思,第七杯喝下去,已经满脸酡红。
连沛比他稍微好一些,但话语间也流露出一丝醉意。
邰砾正要去拿第八杯,江少观一把夺了过去:“行了,别喝了。”
邰砾望向他的眼神有几分迷离:“还有三杯,我能喝。”
江少观别开视线:“你不是来出差的吗?喝多了耽误工作。”
邰砾像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身体朝他这边靠了靠:“嗯?”
在他的脑袋快要挨到自己肩膀的时候,江少观站了起来,酒杯没拿稳,摔碎在地上。
邰砾整个人晃了一下,落寞的神情一闪而过。酒的后劲很大,他感觉轻飘飘的,好像在云雾里游荡。
溅起来的酒打湿了手,江少观去卫生间清洗,等他再回来,邰砾已经把剩下两杯酒喝完了。
阮愿从二楼下来,坐到了连沛旁边,数落连沛乱来。
“这么喝不伤胃吗?”
连沛这下老实了:“那我再喝一瓶酸奶。”
而邰砾坐在沙发上,低垂着脑袋,没有精神,像一具被抽掉灵魂的空壳。
怎么说在场他也是邰砾唯一认识的人。江少观做不到置之不理,他走过去:“你住哪家酒店,我叫车送你过去。”
“何秘书跟着你一起来这边没?我给他打电话。”
“邰砾?”
江少观抬起他的下颚,邰砾的眼睛闭着,睫毛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鼻头红红的。
他睡着了。
第35章 一台设置好程序的机器
这一瞬间,江少观觉得很荒谬,就像一加一等于三一样荒谬。
邰砾就这么睡着了?
他戒心一直很重,怎么可能在有外人在场的场合睡觉?
江少观想给何秘书打电话,让何秘书来接他,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不好意思,连沛脑袋有洞。”阮愿走过来,语气略带歉意,他觉得两个人的感情无论是合是分,都该两个人自己做决定,“上三楼吧,三楼有空的房间可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