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88)
养家有什么难的。
“不过,该不会是你光顾着和我……谈恋爱了,没心思工作吧。”邰砾说这话时音量低了些许。
“冤枉。”江少观连忙否认,生怕邰砾让他把工作放到恋爱前面,“你这话说得我像因为早恋考差了的学生。”
“没有就好。”邰砾也觉得江少观应该有分寸。
江少观笑了笑:“信你的Alpha吗?”
邰砾自己也是Alpha,听到“你的Alpha”这样的称呼,心中还是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他是Alpha,但也可以信赖和依靠另一个人。
邰砾没犹豫:“信。”
“那就别担心了。”江少观轻声道,“我会及时向你汇报工作的。”
结束通话时,邰砾有点迷糊,他是想给江少观一颗定心丸,告诉他无论如何还有自己在,他是他的后盾,结果反过来被江少观安慰了两句。
不过那也说明,江少观没有乱了阵脚,只要沉住气,还有很多转势的机会。
果然,后面江少观度过了难关,没有让别人看到笑话,因为想要早日到s市定居,他把一身狠劲都用在了工作上,公司越做越好,登上财富榜。
他就想站在邰砾身边,成为最配得上邰砾的那个人。
有路过的人驻足,将目光投向这两个帅气的抱在一起的Alpha。
邰砾拍了拍江少观的后背,他心里期待这一天也很久了。
特别是给邰日天捡屎的时候,他觉得如果江少观在就好了。
当然,也不止这一点。
有时候觉得卧室太安静,会想听一听江少观的声音,有时候参加晚会看见别人身边有伴,也会有些羡慕,有时候会突然发呆,想这一刻一千多里外的江少观在做什么。
他说:“你再不回来,DayDay都不认你这个主人了。”
江少观:“那家伙,早就把我忘一边了。”
其实没有,每次电话里传来江少观的声音,邰日天都会给出反应。
在路边杵着太惹眼,他们上了车,江少观满脑子都是上了车慢慢抱慢慢亲,差点忘记自己的行李,还是在老贾的提醒下才想起。
“柳姨在家吗?”
“没有。”
“哦——”
邰砾看了一眼前面的老贾,用气音问:“你想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江少观在他的腰侧轻轻掐了掐,流氓劲儿十足。
他小声说:“你穿这么漂亮,不就是让我来脱的吗?”
邰砾:“……”
经常和江少观说话,邰砾都会有种年龄错乱的感觉。
好似他们还在二十几岁,还是热恋中的年轻人。
他自认不再年轻,但三十几岁对于他而言,也是极好的年龄。
而他们已经谈了两年的恋爱,和才在一起时没有什么区别,虽然他们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江少观的注意力都在邰砾身上,过了十几分钟,才发现车子开的路不是回家的那一条。
“去吃饭吗?现在是不是早了一点?”江少观问。
“不是去吃饭。”
江少观:“嗯?”
邰砾嘴角绷得有点紧:“到了你就知道了。”
江少观挑眉,因为邰砾难得卖关子,更加地好奇。
半个小时后,车停了,停在了一座教堂前。
江少观很多次从这儿路过,但从来没有进过教堂。
他诧异邰砾会对教堂感兴趣,跟着他走到门口,通过敞开的门缝看见靠走道的座椅上都绑上了蓝色的绣球花和纯白色的玫瑰。
他拽住邰砾的手:“等下,里面好像有人在求婚。”
邰砾转头看向他。
江少观在他深邃的眼神里逐渐反应过来,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
那个幸运的即将被求婚的对象……好像是他。
第73章 我愿意
怪不得邰砾今天穿得像是可以直接拐进婚礼殿堂。
原来他就是他的新郎。
他难得迟钝,没有发现这份天大的惊喜。江少观的心脏宛若要跳出胸腔,喉咙干涩、手心冒汗。
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怎、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是不是该整理一下头发。”
邰砾说:“头发不乱。”
“我没有穿西装怎么办?”江少观穿着一件风衣,帅得很休闲很潇洒,但他此刻陷入了紧张的状态。
“进门的时候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邰砾牵起他的手,贴合的掌心有种无形的力量,让江少观的情绪得到缓解。
江少观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他踏入教堂。
教堂外部是由一座主体建筑和三座塔楼组成,内部建筑精美,屋顶是拱形的,挑高了空间,使之显得宽阔而庄严。
水晶吊灯从屋顶悬挂下来,壁画和雕塑交相辉映,窗户绘有大面积的五彩图案,阳光洒落进来的时候,内部金光闪闪。
台阶上摆放着燃烧的蜡烛,罗马柱上缠绕着藤蔓,讲经台前的空地散满了玫瑰花。
走道很长,他们牵着手,每一步走得都很缓慢,像是跨越曾经横在他们之间的坎。
走到空地,突然“砰”地一声响,两边有彩带飘落。
紧接着,邰日天出场,它也穿了一身西装,是订制的款式,帅气迷人,领口处还别了小巧的领结。
它快步向他们跑过来,嘴里叼着一个小盒子,邰砾伸手拿过盒子,单手拨开,在江少观面前单膝下跪。
所有的安排都那么符合江少观对于浪漫的想象,只不过在他的想象中,他才是跪下来的那一个人。
不过谁送谁戒指又有什么关系,他和邰砾之间从来不必分清“你我”。
邰砾不是一个有仪式感的人,但却愿意为了他筹备这一切。
江少观感觉到眼眶一阵酸意上涌,眼角已然湿润。
“我愿意。”他说。
“我还没问。”邰砾取出戒指,戒环简约,是经典的四爪镶钻,钻石纯净而闪耀。
Alpha和Alpha在国内的确不能结婚,国外的婚姻证明在国内也不过是一张没有法律效力的废纸。
其实他们也不需要什么法律保护,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再分开。
如果江少观想要去国外登记,邰砾也会配合。只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想要做些什么。
从美国到s市,又从b市到s市,江少观一直是以他为方向在努力。
他不能心安理得地处于被动。
“少观。”邰砾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画面,有他们小时候一起练拳的,有他们在床笫之间纠缠的,有他们争吵的,有他们一起吃饭的、遛狗的。
他曾经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明白恋爱到底是什么滋味,可原来那个注定会爱上的人早就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
迷茫过,质疑过,无措过,也做过错误的选择。
爱是什么呢?
也许是执着,也许是占有,又也许是放弃,是放弃后还是忍不住回头。
他们认识三十几年了,是朋友,是家人,也是爱人。
他们是最亲密的关系。
有好多话想说,分明在大脑里彩排过很多次,可毫不畏惧大场面的邰总却卡了壳。
他不擅长表达,可有一句话必须说:“你愿意和我携手走过余生吗?”
爱是陪伴,无论嫁娶。
“我愿意。”江少观的视线变得模糊,声音哽咽却说得超级大声,“我愿意!”
声音响彻教堂,一阵回音响起,连路过的鸟儿都知道了这件喜事。
邰砾取出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合适。他并没有特意去测量,关于江少观的所有数据,在数年的朝夕相处里已经知晓。
戒指戴上了,江少观更加忍不住了,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坠。
从邰砾说喜欢他以后,他就时常感觉到幸福。可原来幸福是无穷的。
江少观那张男子气概十足的脸配上眼泪,让邰砾突然忘了接下来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