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和前任他哥在一起了(35)
他真的搞不懂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
一开始是瞿清和他吵架,好不容易等他几天前出院,齐夏又听说瞿清居然已经和林舟分手,还办理了退学?
瞿清退学了,那他和瞿家的关系怎么办?齐家可不止一个儿子——瞿清的存在是他争夺继承权的关键之一!
然而急了几天,齐夏却依旧联系不上瞿清,就连想去瞿家问个清楚,也被瞿老爷子的死讯耽误下来。
齐夏吐出口气,猛地踹了下脚边的石子。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略带讨好的声音:“齐少爷?”
齐夏回头,看见一张不算陌生的脸——林舟同宿舍的男生,貌似是一家小公司的独生子,叫什么段时白?
他现在没心思理会这些攀关系的,刚想转身离开,就听段时白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齐少爷,你是在找林舟吗?”
齐夏停下脚步,半晌,眯眼看向他:“我找林舟干什么?”
段时白笑了笑,没回答。
他看了眼周围,然后凑近齐夏几步,声音轻得似乎在说什么秘密:“林舟他跟瞿少爷分手后,好像立刻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那天我回宿舍,不小心听见他和别人打电话,好像叫对方老板什么的......齐少爷,那个人会不会是林舟打工店里的老板啊?”
话音落下。
齐夏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也凑近了段时白,嚣张的眉眼盯着男生有些慌乱的脸,声音很轻地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啊?”
第25章
段时白咽了咽口水,干笑道:“齐少爷,我只是......”
齐夏没那个耐心听完,直接一把拽住段时白的衣领,然后伸出手,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脸。
像是教训不听话的牲畜,啪啪两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处,羞辱意味极强。
“别自作聪明,懂么?”
“我记得段家还没上市吧,谁给你的胆子,来我面前乱叫?”
齐夏看着男生涨红了却不敢生气的模样,讥讽地笑了一声,转身往门内走去。
身后,段时白生怕他记恨上自己,急切地追上去解释:“齐少爷,我只是觉得你、你比瞿少爷更适合林舟。”
“瞿少爷就连衣服首饰都送假货,也就是林舟穷才看不出来,还当个宝似的穿着......”
齐夏的脚步倏然顿住:“——假货?”
“对、对的,”段时白见他感兴趣,连忙道:“他上次穿的那件衬衫,我一看就知道是高仿A货,连花纹都错了,还有一根项链也是假的,要是换成齐少爷你,肯定送的都是真货。”
“......”
瞿清本人花钱无度,是每个奢牌柜员最高一档的VIP客户,当季新品都不用买,品牌自己会寄一大堆到瞿家。怎么可能送假货?
......有人把真货卖出去,又买了假货穿上身?
齐夏目光难辨地看着黑色大门。
半晌,忽然饶有兴趣地笑了一声。
好啊。
林舟,我好像终于......抓到了你的把柄。
“回S大,我要去你们宿舍。”
-
六月傍晚,S市灯火通明,高速路的绿化带繁盛茂密。
轰隆一声,不远处的天空响起一阵闷雷,似乎是要下雨了。
瞿清一言不发地坐在车后座,目光死寂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他的手和脚都被绑住,裸.露在外的皮肤还留着自.残的刀口血痕。
驾驶座上,一身干练西装的瞿蔓亲自开车,旁边则是坐立不安的邹凯。
车内一片寂静,半晌,邹凯终于忍不住,烦躁道:“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要出国?”
“我在国内的公司才刚步入正轨,突然走了,谁来经营?”
“瞿蔓,你怕瞿宁森也不用做到这个份上吧?爸也真是的——死也不挑个好时候,他不在谁还管得了瞿宁森!”
瞿蔓一顿,回想起瞿老爷子的死状,深吸口气,面无表情道:“坐好,马上就到机场了。”
“坐什么坐啊?”邹凯烦得不行,猛地砸了手边的一瓶矿泉水:“瞿蔓,你至少要给我一个解释吧?”
瞿蔓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不能将瞿老爷子去世的真相公之于众,一方面是怕瞿宁森这个疯子真的鱼死网破,一方面......她确实对老爷子也存着怨气。
怎么能不怨。
弟弟妹妹出生前,她一心以继承曜森为目标,可弟弟一出生后,父亲就再也没看过她。
瞿蔓没有放弃,她努力攻读金融专业,去国外留学,为了表明决心,结婚前,她甚至跪下来求邹凯,同意给他股份,他才同意入赘瞿家。
可瞿老爷子的目光从来不在她身上。从前是瞿之城,后来是瞿宁森,再后来是瞿清。最后,居然是邹凯。
何其可笑。她活到现在做出的所有努力,所有成绩,在瞿老爷子眼里,都只是结婚嫁人前的胡闹。
就连被瞿宁森逼到那种程度,他也从来看不见辛苦笼络股东的瞿蔓,反而对瞿清寄予厚望......
他死的好。
红灯亮起,瞿蔓深吸口气,踩下刹车。
邹凯依旧焦躁地时不时拿起手机看,后座上,原本面无表情的瞿清忽然眼神一动。
他们正路过一片居民区,车窗外,不知是谁在一楼小院种了茉莉,白色小花随风微微摆动,灯光下,宛如垂头孤芳自赏的美人。
瞿清混乱无比的脑子忽然清醒一瞬。
茉莉的香气似乎穿过车窗,悄悄钻进了他的鼻尖。
他想起第一次遇见林舟,也是这样轻盈如茉莉。
大一刚入学的深夜,无法适应宿舍生活的小少爷负气出走,又累又饿,却连手机都忘带。只能干站在便利店的门口,渴望地看着玻璃里的方便面。
夏夜的热浪浮动。
有人路过他,走进店里,同样疲惫,同样饥肠辘辘。
茉莉香气席卷而过,灯光下,高挑的少年身形清瘦,穿着隔壁面包店的兼职围裙,下颌线被光线勾勒出锋利线条。苍白的巴掌脸上,透着一股无法掩盖的憔悴疲惫。
但他太漂亮了,漂亮到就连憔悴也宛如点缀在花瓣上的露珠,只令人感到脆弱和动人。
瞿清站在门外,呆呆地盯着他,像是盯着橱窗里的人偶娃娃。
他看着少年蹲下身,在满目琳琅的货架上寻找着,最后拿起最角落边上,一包已经落灰的巧克力面包。
那甚至不是巧克力,而是廉价甜腻的代可可脂。塑料充气包装,一包售价是一块五。
少年结账后走出便利店,却没离开,而是就近坐在了附近无人的台阶上。
他撕开巧克力面包的包装,又拿出一个打火机,和一只蜡烛。然后动作小心地将那根蜡烛插.在了面包中央。
——咔哒。
烛光倏然亮起。
寂静的夏夜,少年闭上眼,睫羽落下一小片轻盈的阴影。旁边的草丛开着六月正盛的茉莉花,清幽的香气混杂着霜白月光,轻轻笼罩着他。
这一刻,疲惫和憔悴似乎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轻轻闭眼、静静许愿的少年。
瞿清听见少年开口,声音也和月光一样,清泠平静。
他说:“林舟,十七岁快乐。”
呼的一声。
闪烁的烛光熄灭。
绿灯亮起,黑色车子启动,居民楼的茉莉花很快消失在视野。
瞿清依旧看着窗外。
几秒后,他忽然开口,轻声问:“妈,现在几月了?”
瞿蔓一愣。
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神色很平静的瞿清,斟酌几秒,还是回答:“今天已经六月了,怎么了?”
六月了。
马上,就要到林舟的生日了啊。
两年前的六月五号,他遇见了十七岁的他。
两年后,林舟都要十九岁了。
而这两年,他都做了什么?
像是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冰水,刺骨的寒意将心脏都冻结,瞿清忽然清醒过来,惊恐地发现,那个茉莉般的苍白少年已经快要消失在曾经的记忆中,消失在他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