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和前任他哥在一起了(43)
曾以为永远高高在上的瞿清,也会跪在他的脚边恐惧求饶,也会哭的真心诚意而非表演。像是一戳就碎的纸老虎,没有金钱和权力后,剩下的只是腐烂发臭的虚无。
就像以为凶恶无比的林志刚,在入狱那天哭得狼狈凄惨。
原来,一直困住他的东西,可以这样轻易地碾碎。
而他也真的不必因为这样的垃圾,浪费情绪,空耗生命。
温热的掌心轻轻擦去林舟的眼泪。
那泪水只有一滴,仿佛宣告灰暗过去的终结,崭新未来的开始。
年长的男人笑起来,看着爱人稚嫩美丽的脸,轻轻握住他的手心,告诉他:“别怕。”
林舟,别怕。
金钱,权力,是人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你要做的,是掌控它,使用它。
刚刚就学得很好,不是么?
像只年幼凶猛的狮子,动作生涩,却能轻易撕烂猎物脆弱的身躯。
不用担心权力和金钱从何而来——只要我在的地方,你的脚下永远不会缺少铺满鲜花的前路。
因为你本就应该在那里。
浓稠温热的鲜血一点一点滴落汇聚、蔓延、浸透,最后缓缓蜿蜒至脚边。
半晌,林舟也笑起来,漂亮的桃花眼终于绽出澄明透亮的光。
“……好,我不怕。”
以后,都不会再害怕了。
清瘦的少年不再看脚边的垃圾。
他避开地上的鲜血,缓缓吐出口气,眼睛亮亮地看向瞿宁森:“……不想住这里。”
男人正伸手,想将他打横抱回床上,闻言问他:“那想去哪?”
林舟躲开他的手,然后步伐轻巧地一跳,蝴蝶般落在了男人温热的背上。
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依旧戴着那顶垂耳软帽。然而激烈的情绪过去,先前的药效终于缓缓涌上来,令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昏昏欲睡。
于是少年圆圆的脑袋便如小兔啄食般,一点一点的,柔软黑发随身体晃动,蒲公英般轻盈。
声音也轻盈,裹着浓浓的倦意和满足:“瞿宁森,我想回你的公寓。”
瞿家老宅不是在办葬礼么......有点不吉利。
瞿宁森背着他,像是背着一只耍赖也可爱的小猫。
他忍不住笑起来,轻轻嗯了声。
“好,你放心睡,到了我把你抱上去。”
他们很快转身,离开了这个鲜血遍布的房间,离开了混杂着不甘、恐惧、虚弱、绝望的瞿清。
今夜的雨终于停了。乌云散开,送来一丝凉爽。
他们踩着月光,坐进车里,一路慢悠悠地回到了公寓楼下。
低平的副驾上,林舟早已陷入沉睡。
路灯照亮那张漂亮的脸,连夜风也不忍吹醒。瞿宁森看了很久他的睡颜,才轻轻开门下车,拿出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
“人呢?”
李姨:“晕过去了,瞿总,还要给他注射药剂吗?”
“不用,”瞿宁森的声音很淡:“醒了之后,让他自己在盒子里挑一个吧,也算是我给姑姑面子。”
“挑完后送到国外,到时候会有人接手。”
“是。”
断一条腿怎么够。
流落国外街头,乞讨为生的生活应该也很精彩。
他只是想让林舟打碎心中的恐惧,没说成功之后,他会放过瞿清。
瞿宁森又问:“陈年呢?”
陈年就是上次鑫盛集团的小少爷。
被喂了一袋子动物尸体后,他当场晕死在了地下室。醒来后因为精神问题,暴瘦了几十斤,目前住在一家疗养院。
李姨:“他已经答应了您的要求,明天就请名单上的人去华彬会所。”
“不过他的要求是让陈家的私生子消失。”
——婚生子病了,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私生子来撕咬争夺权力。
瞿宁森很轻地笑了下:“答应吧,再把这个要求发给那位私生子。”
“是。”
狗咬狗,也挺好玩的,不是么?
他说过,欺负过林舟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瞿宁森挂断电话,将脸上的阴鸷和戾气敛下。
半晌,眉眼温和的男人才轻轻打开车门,仿佛抱着稀世珍宝般,动作小心地将沉睡的少年抱出了车里。
如霜的月光洒落在地上。
黑甜的睡眠中,林舟梦见自己变成了一颗水蜜桃精,毛绒绒的皮肤下是甜甜的香气,闻得他自己都想咬自己一口。
一只丑兮兮的巨大猫咪路过,在看见他时猫瞳一亮,然后猛地冲上前来,咪咪叫着开始给他舔毛。
“咪——”
“咪——”
......不要再舔了。
你是猫,不能吃水蜜桃啊。
阳光落在纤密微颤的睫毛尖。
林舟倏然睁开眼,瞳孔还有些迷蒙,手已经下意识往热源的方向探去——
“别舔了!”
丑兮兮的粥粥被抓包现场,大大的猫瞳无辜地看着漂亮小孩,弱弱咪了一声,假装刚刚舔林舟的不是它。
林舟:“......”
演技也太拙劣了,像脑子不好一样。
少年的眼神忽然变得同情:“天呢......你真是笨得好可怜。”
聪明小孩才不跟笨猫计较。
林舟大发慈悲地放下了粥粥,窗外明媚的阳光落在那张气色红润的脸上,他看了眼手机,这才发现居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他居然睡了十多个小时。
昨夜的一切仿佛只是个噩梦。
梦醒之后,他终于能够甩掉心底深处的沉疴,再次过好自己的人生。
就像永不枯萎的小草,狂风骤雨后,依旧能长出生机勃勃的新芽。
......他真厉害。
林舟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起床开始洗漱。
已经留宿过一回,再加上经常来喂猫,瞿宁森又从来不会防备他,林舟已经能很自如地在这间两百平的大平层活动。
今天是休息日,公寓里空无一人,只有电视响着新闻报道的声音。
灶台上热着鸡汤和各色各样的早餐,水蜜桃形状的便利贴上,写着一行铁画银钩的字迹:
【醒了要吃饭,我出门接个人,大概五点半回来^^——瞿宁森。】
林舟眨眨眼,看了几秒便利贴,然后去客厅拿了笔,回到厨房,也垂眸认真写着字。
【哦。=.=】
林舟看着自己画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端着虾饺和粥去了岛台。
才咬破第三个虾饺。
电视机里,女主播温和专业的声音透过电波,回荡在阳光灿烂的大厅里——
【本市紧急报道,六月三日下午四点三十二分,S市华彬会所发生一起严重的恶性伤人案,一年轻男子闯入会所包厢,持刀行凶,造成3人当场死亡、6人重伤。】
【据警方通报,嫌疑人疑似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在逃窜过程中,忽然乘坐电梯,抵达顶楼后跳下,当场死亡。】
【请广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全力预防恶性事件再次发生。】
虾饺落在温热的瓷盘上。
门口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开门声。
眉眼英俊的男人踏入玄关,笑着看向林舟,手里还拿着一杯BOAT的酸奶:“醒了?”
在他身后,瘦弱沉默的小女孩抬起头,有些局促地看向林舟。
第29章
目光相接一秒。
林舟嗯了声,礼貌地不再看那局促不安的小女孩,继续低头嚼嚼嚼虾饺。
电视又重新播报了一遍刚才的紧急新闻。
林舟只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华彬会所是齐夏家族的产业,包厢内提供很多灰色产业的服务,他对这些被害人没什么好感,对齐夏更没有任何同情心。
所以他并不知道,当时的场面其实比报道混乱很多。
陈年被家中私生子暗中喂了药,神志不清地在华彬包厢内拿刀乱砍,嘲讽过林舟的纨绔们当场就死了三个,残了五个。
还有个躲在阳台上时被发现,吓得从五楼摔落,直接摔成了下半身瘫痪,终生只能苟活在病床和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