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线(31)
林昕果断道:“帮我整理一下客户资料,我马上回去。”
“宝宝,”她摸了摸林逾白的头发,不舍地说:“妈妈改天再来看你。”
林逾白点点头。
林昕一走,池野立刻起身,在林逾白不解的眼神中将桌上所有的菜全部撤进了厨房里。
随后他吩咐池柏青,让他回家拿葱姜蒜大枣老抽味精豆瓣酱火锅底料等佐料,池柏青面色坚定,拔腿就走。
池野重新开火,将所有的食材全部重新回锅。
半小时后,餐桌上换了几道新的菜。
香气扑鼻的油爆大虾。
虾线被剔除的干干净净,后背开了刀花。
鲜香麻辣的火锅鱼。
鱼肉晶莹剔透,与鲜红的辣椒相得益彰。
以及一盘崭新的鲍鱼炖蛋。
鲍鱼下面的蛋羹鲜嫩平整,宛如布丁。
厨房的灶台上还有一锅加了红枣的花胶党参炖鸡汤咕嘟冒泡,散发出喷香甜美的气味。
在外遛弯的秦奶奶回来后,连吃两碗鲍鱼炖蛋里面的鸡蛋羹。
林逾白嘴里咬着一只油爆大虾,含糊地问:“之前那盘炖蛋呢,浪费了吗。”
“不会浪费,”池野用围裙擦拭着手上的水珠,笑着说:“明天早上给池柏青下面条吃。”入夜,天台。
林逾白帮秦奶奶收拾仓库的时候找到一张竹席,秦奶奶说可以拿到天台上铺着乘凉。
她让林逾白不要总是窝在房间里吹空调,空调吹多了会头疼。
林逾白对这位老人的话言听计从,当晚就带着竹席上了天台。
市区的喧嚣与繁华比起白日并无不同,不远处的大厦亮起灯带,各大商业街的灯光纵横交错,广场上的音响震耳欲聋,拿着红扇子的老太太整齐地跳着广场舞。
与热闹的夜市相比,楼下的步行街则显得清冷许多,不过依旧有很多来江州游玩的旅客,将步行街当作一个打卡点。
秦奶奶年纪大了怕吵闹,傍晚就关了店。
对面的琴行也放下了卷帘门,林逾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琴行好像很久没开门营业了。
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正穿着白T恤和短裤,盘腿坐在凉席上啃西瓜。
池柏青趴在他旁边,两条小腿支棱着,在身后晃来晃去。在他的面前放着半个西瓜,是林逾白拿给他的,还给他找了一把勺子,让他用勺子挖着吃。
一个人独享半个大西瓜——池柏青在自己家都没有过这种待遇。
他吃的满嘴西瓜汁,勺子把瓜瓤掘的到处都是。
池野推开天台的门走过来,不赞同地看了一眼趴在席子上的池柏青,让他坐起来吃。
“起来,”他伸手把池柏青抱起来,用温暖的手去摸池柏青的肚皮,池柏青的肚皮凉凉的,池野说:“肚子里都是西瓜,还趴在地上,小心拉肚子。”
池柏青坐起身,学着林逾白的模样盘起腿,举起勺子想递给池野:“哥,你吃西瓜吗。”
倒不是他良心发现想跟他哥分享这个瓜,是因为这半个西瓜太大,他吃不完了。
“给我吧。”
池野叹了口气,接过池柏青吃剩的西瓜,在他旁边坐下来,看向林逾白:“你怎么给他切了半个瓜?会把他宠坏的。”
林逾白并不觉得给小朋友切半个西瓜有什么问题,更不认为池柏青会被半个西瓜宠坏。
所以池野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他言简意赅地答道:“他想要。”
池野循循善诱,试图让林逾白明白自己的育儿方式有问题:“他想要就必须给他吗,如果我现在说我也想要半个西瓜,你难道也要满足我这个无理的要求吗?”
没想到林逾白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起身,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池野心里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五分钟后,林逾白手里捧着半个崭新的、刚切开的西瓜,走上天台,一言不发地递到了池野面前。
池野:“……”
原来人在生气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他被林逾白气的笑了一下,问他:“成心跟我唱反调是吧?”
“不是。”
林逾白贴着池野坐下,开口解释,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消散在风里:“我没有和你唱反调。”
他说:“只是你刚好想要,而我刚好有。”
第25章 这字真丑
学习成绩是学生、老师和家长们永恒的话题。
关于国庆假期前的那次月考的讨论,经过七天假期的发酵,终于在返校这一天达到了峰值。
几个学生挤在公告栏前面,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这个林逾白是谁啊,之前怎么没听过?”
“池野没来参加考试啊,他怎么了,高二开学的第一次月考就不来。”
“十四班有个拿手机作弊的被高主任抓了,这小子真勇啊,一个月考而已,这么拼干什么……”
孙凯扬恰巧抱着篮球从旁边路过,有人叫住了他:“老孙老孙,你们班那个作弊的最后怎么处理的?”
“嗯?”
孙凯扬原地拍了两下球,不怎么在意地开口:“能怎么处理啊,成绩作废,叫家长呗。”
“好歹是你们班的学生,”最开始叫住他的那个人抱着胳膊靠在公告栏旁边,笑道:“你这个做班长的也太冷漠了吧。”
孙凯扬这次月考没发挥好,掉出年纪前十,心里正烦着,闻言嗤了一声,说:“怎么了,要给他颁个奖吗。”
“不说他了,”那人看出孙凯扬心情不好,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换了个话题:“哎,那个林逾白你认识吗。”
孙凯扬看了他一眼:“怎么。”
“我有个哥们儿是一中的,他说林逾白的事儿在他们学校都传开了,他在一中混不下去了才转来咱们学校的。”
眼看他要接着说下去,孙凯扬本能地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儿,反感地一挥手,把他环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打开:“我不想听,起开,别耽误我打球。”
他又不用补作业,提前半个小时到学校,就是想安安静静地打会儿球。
“老孙,”那人不死心,苍蝇似的跟上来,“自己打球有什么意思啊,我陪着你呗……”
孙凯扬是学生会督查组的组长,经常带着组员到处执勤,不少人想跟他打好关系,在他面前混个眼熟,到时候违反纪律了还能求他放过一马。
孙凯扬懒得理他们,只想赶紧去操场上打会儿球,然后回去上晚自习。
没想到球场上已经有人了。
要是旁人也就算了,孙凯扬还能过去一起打,可偏偏霸占着球场的人是李玉龙和他那几个不学好的混子小弟。
孙凯扬和李玉龙的过节,只有他们之前那个班的同学,以及学生会的几个人知道,站在他旁边的男生毫不知情,还特别热情地抬起胳膊招了招手:“龙哥!”
李玉龙朝这边看过来,目光扫到孙凯扬的脸,顿时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来。
孙凯扬的脸色没比他好到哪儿去,抱着球转身想走,却在球场旁边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是他们班考试作弊的那个学生。
“许喆?”
那身影畏畏缩缩的,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还哆嗦了一下。
孙凯扬扔了球,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面上惊疑不定:“你怎么在这里?!”
许喆缩着脖子,眼神躲闪,孙凯扬注意到他怀里抱着李玉龙他们几个的外套。
他无声地骂了句脏话,扭头看向李玉龙:“你欺负我们班同学?”
“谁欺负他了,”李玉龙满脸莫名其妙,说:“是他自己要跟着我的。”
孙凯扬对他怒目而视,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
“班,班长,”许喆抱紧了怀里的衣服,结结巴巴地说:“你别管我了,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为什么?”
孙凯扬觉得很荒唐,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就因为你考试作弊被高主任抓了,所以就准备自甘堕落,彻底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