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里着迷(79)
这是霍霆霄的心结。
说起霍正杰,萧冉的语调淡漠而嘲讽,可见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两人仅有的一点感情早已消磨殆尽。
“霍正杰就是个糊涂人,我都很好奇,他这么糊涂的人怎么能生出霍霆霄那么聪明又敏锐的儿子。今年初春,霍正杰意外听见我跟我哥的谈话,才知道Epsilon这种药是我哥在做。”
“他很激动地问我,沈秋筠是不是我害的,你是没看见他当时的样子,好像有多爱沈秋筠一样。我一气之下就承认了,还拿霍霆霄躲在海外不肯回家刺激他,然后他就脑梗了。”
萧冉故作轻松地捻着烟蒂:“梗了正好,省得我亲自动手,毕竟夫妻一场,我也舍不得,我也有感情。”
韩警司掐断通讯,瞄见霍霆霄沉静的脸色,斟酌道:“她现在破罐子破摔,说话难听,霍先生您不要往心里去。”
霍霆霄收回视线。
已经得到了想求证的问题答案,其他事他不想再过问。
他牵着林驯的手,对韩警司说:“我们先走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都是应该的。”韩警司这次带队查抄工厂和实验室,揪出萧奇兄妹、何坤、闻泰等一整条制贩链条,这可是大功一件,足以让他在总署站稳脚跟。等霍氏背后运作一番,他将来肯定能进联盟安防的核心部门任职,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韩警司再一次庆幸,自己没站错队。
他亲自送霍霆霄出门,客气道:“路上慢点。”
天空毫无征兆地飘起雪花。
这是今年的初雪。
市区各大主干道红色尾灯一眼望不到尽头,迈巴赫在拥挤的车流中拐入匝道,在灰蒙蒙的傍晚再一次驶入墓园。
没了前几日葬礼时庄重肃穆的哀乐,也没了半真半假的哭悼,霍霆霄只身一个人站在父亲的墓碑前,安静待了片刻,又抬脚走去沈秋筠的墓前。
这对曾被无数杂志赞誉为“政商联姻一股清流”的真爱夫妻,死后没有葬在一起。
林驯站在树下远远看着,没有过去打扰。
虽然不清楚霍霆霄此刻是在伤心怀念,还是为多年的查证终于有了答案而释怀,但背影再挺拔高大,难过是必然的。
那是一生都难以抚平的遗憾与伤痛。
大约过了一根烟的功夫,霍霆霄抬脚走了过来。
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两人的发梢和肩头都落了一层浅浅的白。
霍霆霄用手背碰了下林驯的脸,说:“有点凉。”
林驯牵住他的手往毛衣里放,“暖一暖。”
霍霆霄好笑地看着他:“我说你的脸凉。”
林驯“啊”了一声,“是,是吗?”但还是按着霍霆霄的手,给他取暖。
霍霆霄走近,颔首用嘴唇确认林驯脸颊的温度,“很冰。”他揉了一把林驯薄韧的窄腰,“我们回家吧。”
“嗯。”
两人牵手回到车里,暖气一轰,身上的雪很快就化了。
别墅更是早已开了地暖,烧起壁炉,进门热气盈面,跟春天一样。
脱掉外套,单穿毛衣还是觉得热,林驯去换了套衣服。下楼时,他看见霍霆霄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景出神。
林驯走过去,在钢琴边停下。
他很轻地叫了一声霍霆霄的名字,眼巴巴地望着霍霆霄:“想听你,弹琴。”
他知道,钢琴对霍霆霄而言是很重要的情感寄托。
霍霆霄果然没拒绝。他走到琴凳前坐下,让林驯坐在身边,先弹了一遍那首沈秋筠曾送给他做生日礼物的钢琴曲,然后他又问林驯:“还想听什么?”
林驯不懂钢琴曲,答:“什么都好。”
霍霆霄伤的是右上臂,弹琴虽然不太受影响,但快节律的地方还是会卡顿,林驯不管这些,听完只管惊叹。
林驯的瞳仁又大又黑,充满崇拜地望着人时,眼睛亮晶晶的十分漂亮。
霍霆霄心情好了很多,牵着林驯的手放在黑白琴键上,带他弹了几个音符,林驯一脸期待地问:“可以再教我弹,一段吗?”
霍霆霄笑着反问:“让谁教你?”
林驯抿了抿唇,轻声说:“主人,教我。”
霍霆霄满意了,带着他断断续续弹起《梦中的婚礼》。
但林驯不是个好学生,曲子弹一半,心思就全飘到了霍霆霄温热的手掌、宽阔的臂弯上。
“你先说学的,结果又走神。”
霍霆霄不弹了,作势要走,林驯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衣摆,顺势歪进他怀里,然后长腿一跨,坐在了霍霆霄的大腿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琴凳被挤得往外挪了一截儿,后腰压住钢琴键发出一声悠长的乐音。
霍霆霄单手握住他的腰,避开了林驯要来索吻的唇,明知故问:“想做什么?”
“不做,”林驯热切地看着他,“只亲一下。”
他的表情很认真,探讨学术似的对霍霆霄说:“听说,接吻可以让人变开心。”
霍霆霄挑挑眉:“听谁说的?”
林驯答不上来了,他右肩的伤还没痊愈,只能单手勾着霍霆霄的脖子不让他走,“反正,可以的。我想让你开心。”
他再次吻过去,霍霆霄没再逗他,迎上林驯和他接吻。
吻到动情时,钢琴也叮叮咚咚地被压出声音来,盖住了林驯意乱情迷的呢喃。
霍霆霄掰开林驯握紧的手指,一根根插入指间,在唇舌交濡间对他说:“小狗叫大声点,我听不见。”
林驯埋在霍霆霄颈窝里,呼吸急促地抬高了一点音量:“还,还是做一下吧,daddy。”
第65章 “我还是当直男吧”
又是一阵钢琴乱音。
林驯被抱放在琴键上,他下意识向后撑了下手,霍霆霄在他弹出的乱音中,拍了拍他的臀侧:“抬起来。”
林驯依言照做,垂眸看着霍霆霄把他的裤子一点点褪至膝盖,喉咙发干。
霍霆霄没受伤的左手绕到他身后,在黑白键上随意敲出一段旋律。
他故意使坏,贴在林驯耳边说:“你的手呢,一起弹,我保证教会你。”
在这种事上,林驯一向听霍霆霄的主导,他羞耻地伸出手,随即被霍霆霄抓住指尖,再次放在琴键上。霍霆霄带着他,让他专心体会指腹游走于琴键时的触感,聆听钢琴发出的或高亢或低沉的嗡鸣。
毕竟是第一次弹琴,林驯的指法不如霍霆霄娴熟,有时会按错琴键,有时会太用力,不得要领的林驯一脸涨红,恳求霍霆霄:“好了吧daddy,不、不要了。”
霍霆霄:“不能半途而废。”
霍霆霄再次给林驯演示起来。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触键指法灵活多样,且相当懂得控制力度,有轻有重,钢琴音色极佳,在他的弹奏下发出或柔和或激烈的嗡鸣,黑色的镜面涂漆折射出林驯越发迷蒙沉醉的一张脸。
霍霆霄也渐渐投入在乐曲中。
他扳过林驯的下巴,给他看琴盖下紧绷的琴弦。
林驯轻轻抚摸了一下,霍霆霄扣紧他的手,在他耳边说:“让daddy进去,乖狗狗。”
林驯咽了下口水。
他垂眸看见弦锤一下下或轻或重、或快或慢敲击起琴弦,整个人从里到外烧了起来。
琴声再次响起,林驯忘情地跟着哼哼唧唧叫了半天。
两人这段时间都没真刀真枪过,一时间都没克制住,结果用力过猛,林驯肩头的伤口又开始渗血,霍霆霄的右上臂也没能幸免。
细密的疼痛对于林驯而言,无异于是另一重刺激。
他脚趾蜷紧,小腿蹬直往天上翘,在高亢的钢琴嗡鸣中,他斜倚在黑亮的琴架上,失神地望着玻璃窗上重叠晃动的人影,看着纷纷扬扬的雪将草地染成潮湿的白。
当然,过程有多爽,事后就有多狼狈。
林驯双腿打着颤,支在琴凳上,用帕子细致地擦去钢琴上的指纹与水痕。